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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镇业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当时就觉得,你们不过是打着甄别的幌子讹钱,等审完肖明运他们,就会轮到我们了。

但大部分人都不信,毕竟肖明运他们的身份地位跟我们没法比。

最后大家商量好,先按兵不动,如果今天有人被抓了,被抓的家人要立刻通知其他人。

其他人要在第一时间躲进租界,再想办法救人。”

李海波摩挲着手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瘫在沙发上的肖镇业:“计划挺周详啊!

也就是说,现在你的家人肯定已经通知了其他人吧?”

肖镇业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这个!应该是吧!

我家没通知,张红标家也会通知的!”

“通知就通知呗,你不通知,别人怎么营救你?”

肖镇业干笑两声,笑声卡在喉咙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李海波骤然转身,给余海仓打了个眼色,余海仓立刻会意,人已经旋风般冲出房门。

透过窗棂,肖镇业看见一辆轿车如离弦之箭冲出院子,后面还跟涉谷曹长和三辆宪兵的偏三轮。

看着远去的车队,李海波不禁感叹:这狗日的余海仓还挺有悟性的。可惜是个铁杆汉奸,不然留在身边也挺好用的。

不过后面的抓捕恐怕要白跑了——那些老汉奸,这会儿估计已经缩进租界里躲了起来。

李海波狠狠地扯松领口,烦躁如同潮水般漫过眼底。他抡起手杖重重砸向大理石茶几,“来呀!

请肖老板去地下室牢房坐坐!

等张红标老板享受完‘空中飞人’,就让肖老板也上来享受一下!”

随着话音落下,四名腰间挎着驳壳枪的宪佐如同恶犬般鱼贯而入。

“等等!”肖镇业踉跄着后退,“昨天肖明运他们都能住客房,为什么我要睡地牢?

而且进来第一天不是不用上刑的吗?”

李海波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哟!你还了解得挺清楚的嘛!

既然你知道他们都是住客房,就应该知道他们都是付了住宿钱的吧。

可我听余队长说,你好像一分钱住宿钱都没付啊?

你没付钱就想住客房,那我岂不是对不起昨晚那些贵客?”

不等肖镇业辩驳,李海波猛地甩开手帕,手杖抵着肖镇业的胸口:“所以就别挑剔了,安心去地牢待着。

等张红标享受完空中飞人,马上就轮到你了!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的皮鞋声。五六个宪佐如饿狼般推开别墅大门,腰间驳壳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等等!等等!”肖镇业踉跄着后退,吓得脸都白了,“我有钱,我带了钱,我付钱!”他举起的双手在颤抖,冷汗浸透了绸缎衬衫的领口。

李海波抬手示意,宪佐们收住脚步。

肖镇业瘫坐在沙发上,哆哆嗦嗦摸出个钱袋。十块大洋落在大理石茶几上,叮当作响。

“狗日的!”李海波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大吼一声,“你敢耍我,这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啊?你既然和肖明运是本家,还不知道行情的吗?”

肖镇业吓得一哆嗦,“还有还有!李队长您别急!”说着哆哆嗦嗦地又拿出一个银制烟盒和一把景泰蓝打火机,最后咬咬牙,把手腕上的手表也摘了下来。

李海波用手杖挑起散落的财物,眼中闪过讥诮:“不够。”

“不会吧?”肖镇业不可思议地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这烟盒和打火机可都是高档货。

再加上这块手表,也是我的心爱之物。

这些东西折算下来,可比一根小黄鱼值钱多了!”

“你总不会以为,出门时的价格,和现在地牢里的价格是一样的吧?”李海波玩味地看着肖镇业,一字一顿地道。

“那我能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儿子把钱送过来!”肖镇业紧张地看着李海波,额角青筋随着话音突突跳动,生怕眼前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送他去跟张红标作伴。

李海波慢悠悠转动着景泰蓝打火机,火苗在手中明明灭灭。

想了想后,他朝身旁宪佐勾了勾手指,“送肖老板去书房打电话!”

肖镇业千恩万谢地跟着宪佐去了书房,当他被押着经过审讯室时,通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张红标被挂在房梁上荡来荡去。

刚才那几个汉子围成一圈,兴奋的用皮鞭轮流抽,抽一下张红标就抽搐一下,哀嚎声撕心裂肺。

而刚才那个被敲得满头包的小白脸,则兴奋得五官都扭曲了。

几分钟后,肖镇业战战兢兢地回到大厅,强撑着挤出谄媚的笑:“李队长莫急,我儿子马上到,马上到!呵呵......”

说完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发现整个人都湿透了。

李海波坐在沙发上,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良久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肖镇业如坐针毡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膝盖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

他盯着宪佐腰间泛着冷光的枪套,每隔几秒,审讯室传来的皮鞭破空声就会让他浑身一激灵,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李长官!”门外突然传来哨兵的吆喝,“门口来了位自称肖公子的人,说是来送钱的!”

肖镇业弹簧般从沙发上弹起,金丝眼镜险些滑落,“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叫他来送钱的!”

李海波慢条斯理地道:“让肖公子进来吧,想必他也很担心老父亲的安危吧!”

大门推开的瞬间,一股烟味裹挟着穿堂风涌了进来。

只见一位三十来岁的干瘦男子佝偻着背蹭进来,高档长衫空荡荡挂在身上,惨白的面色泛着油光,活像一个大烟鬼。

这人眼神躲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时不时偷瞄身边宪佐腰间的配枪。

“二子!”肖镇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我叫你带的钱呢?”

“带了带了!”干瘦男子慌忙摸出个蓝布包,往父亲手里一塞转身就走,“爹您多保重!我…我先走了!卧泥马!太吓人了!”

话音未落,这人已像只惊弓之鸟般窜出门去,皮鞋踏过青砖地的声响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