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标大马金刀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恶狠狠地瞪着李海波,满是不屑:“老子嚣张也是有嚣张的本钱!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上海滩哪个不知道我张红标?
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是你这种小瘪三能惹的?”
他故意用手杖点了点李海波,李海波被点得连连后退,“小赤佬,别龇牙咧嘴装狠,眼神杀不了人,你敢动老子一根汗毛?
没那胆子就别摆出恶狗相,吓唬谁呢!”
张红标越说越兴奋,“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配学人家当大哥?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没点真本事,就给我老老实实趴着!”
李海波怒极反笑,他瞳孔猛地收缩,身形如猎豹般骤然发动,单脚狠狠蹬地。
眨眼间,他已欺身到张红标跟前,挟着劲风的飞踹重重踹在对方胸口。
在肖镇业惊恐地注视下,张红标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翻沙发。
随着沙发的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而他在地上连滚两圈,那根引以为傲的漆黑手杖“当啷”坠地,骨碌碌滚到肖镇业脚边。
肖镇业吓得一哆嗦,金丝眼镜几乎滑到鼻尖,完全没料到这其貌不扬的李海波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张红标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挣扎了半天才撑起身子,嘴里却仍在叫嚣,“有种再来!狗日的小瘪三,再动老子试试!”
李海波狞笑着弯腰抄起手杖,“这么奇怪的要求,小爷今儿就满足你!”
话音未落,手杖已裹挟风声呼啸而下。
“砰!”第一棍重重砸在张红标腰上,撑起的身子又重重地趴了下去。
第二棍劈向肩头,闷响惊得众人脸色发白。
第三棍砸在张红标健全的左腿上,张红标瞬间如杀猪般惨叫起来,抱着腿在地上翻滚抽搐。
“好汉饶命!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张红标方才的嚣张气焰,被李海波三棍打得稀碎。
李海波用手杖点了点他的光头,嗤笑道:“哟!您刚才不是威风得很?三棍子就扛不住了?
您可是上海滩响当当的爷,怎么这么不经打?接着硬气啊!”
话音未落,又将手杖高高举起。
张红标像条被踩住尾巴的疯狗,一个骨碌爬起跪在地上抱住李海波的腿,“别!您才是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晚了!”李海波冷笑着后退半步,突然扯开嗓子喊道:“瞎子、猴子、板鸭!”
“在!”三人上前一步。
“请张红标张爷好好享受‘空中飞人’!”李海波咬着牙吐出每个字,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得令!”三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张红标杀猪般的嚎叫中,三人拖着他就往审讯室拖。
杨春一边拖一边骂:“狗日的!一路上拿棍子敲老子脑袋,等会儿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汪先生的人,皇军的座上宾!”张红标扒着门框垂死挣扎。
李海波慢悠悠跟在后面,用手杖敲打着门框:“放屁!连宪兵司令部的文书都敢无视,分明是藐视皇军!
我看你就是军统杀手的内应!兄弟们,可得好好‘招呼’,把他背后的同党全挖出来!”
“冤枉啊!我对皇军忠心耿耿啊……”张红标在哀嚎声中拖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审讯室传来了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张红标的哀嚎声,还有杨春三人兴奋的嚎叫声。
肖镇业双腿发软地倚着沙发,金丝眼镜彻底滑落到下巴,镜片蒙着层细密的汗珠。
他盯着地上被张红标撞倒的沙发,有点不知所措。
皮鞋踏过满地狼藉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李海波拎着那根乌木手杖,步伐悠哉却又暗藏锋芒,每一步都像踏在肖镇业的心跳上。
当对方居高临下地俯视时,肖镇业只觉后颈窜起一股寒意,连吞咽唾沫都变得艰难,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衬衫。
李海波漫不经心地用手杖点在大理石茶几上,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厅炸开。
肖镇业浑身剧烈一抖,仿佛那根棍子随时会落在自己身上。
李海波嗤笑一声,撇了撇嘴,心里轻蔑地骂道:特么的,还以为多硬呢!
“肖老板,”李海波忽然俯身,手杖压在肖镇业的肩头,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你刚才和张红标聊了些什么呀?”
肖镇业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强装镇定的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没……没聊什么!你都在旁边听到了的,我们就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不是吧?”李海波直起身子,手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茶几,“我怎么听你们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今天会来抓你?”
“没有没有!”肖镇业猛地抬头,镜片滑落也顾不上扶,眼中满是惊恐,“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呵呵!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李海波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肖镇业,“余队长,请肖老板一起享受享受'空中飞人',也好跟标哥有个伴!”
“遵命!”余海仓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手刚要触及肖镇业肩膀,审讯室传来张红标凄厉的喊叫声。
“别别别!我说!”肖镇业如同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双手慌乱地挥舞着。
李海波微微抬手,给余海仓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默默退回到阴影中。
肖镇业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充满绝望的叹息。
“哎!”他放下手,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其实吧!我和肖明运是本家,昨天你们抓了肖明运两口子后,肖昌平就打了电话给我求救。”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后来经我打听,原来你们把汪公馆遇刺当天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抓了起来。
肖明运他们最后交了一大笔赎金才被放出来。
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招集这些近期拜见过汪主席的,人连夜聚在一起开了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