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幕式的会场庄严肃穆，年轻的获奖民警们端坐在前排，肩章上的星芒与眼中的光彩交相辉映。
当主持人宣布请总评委林风同志致辞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风稳步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而炽热的面庞。
他轻轻调整话筒，没有打开准备好的讲稿。
三天前，我在模拟现场看到一个年轻人。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会场，他为了提取一枚残缺的指纹，在四十度的高温下趴了三个小时。
当其他选手已经完成勘查离开现场时，他还在那里一遍遍地刷着粉末。
最后当他举起那枚残缺的指纹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是累的，是激动的。
台下传来善意的笑声。
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年轻民警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根微微发红。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
林风顿了顿，他说，因为那可能是受害人最后的希望。
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还有谁会替他们讨回公道？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昨天，我在格斗赛场看到一个女警。
他继续道，她被对手摔倒在地七次，又爬起来七次。
最后一次，她的膝盖已经肿得老高，每动一下都疼得直冒冷汗。
但她还是咬着牙，用一个漂亮的锁喉制服了对手。
最后她赢了，不是因为技巧，是因为她宁愿被打倒一百次，也不愿认输一次。
前排有个女警悄悄抹了下眼角，那是刚刚在格斗赛中夺得冠军的选手。
今天早晨，我在食堂遇到个年轻民警。
林风的声音变得柔和，他来自省城，却把自己的鸡蛋让给了来自偏远山区的战友，自己啃着冷馒头。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战友来自贫困山区，可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鸡蛋。
而那个山区的战友，则把自己碗里唯一的鸡腿夹给了来自沿海城市的另一个战友，说你昨天帮我修设备到半夜，这个该给你吃
会场里只剩下呼吸声，几个年轻民警不自觉地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温暖。
这些，就是我要说的警察精神。
林风握住讲台边缘，它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不是写在墙上的标语。
它是四十度高温下的坚守，是摔倒七次后的第八次站起，是把唯一的鸡蛋让给战友的担当，是深夜里为同伴留的一盏灯。
他打开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二十年前的东风路派出所，几个年轻民警正在漏雨的屋檐下吃泡面，雨水顺着破洞滴进面碗里，他们却笑得格外灿烂。
这是我的师父，老李。
林风指着照片中笑得憨厚的中年人，他当了三十年警察，破获案件无数，最后倒在追捕毒贩的路上。
临终前，他留给我的只有一句话：
当警察，要对得起良心。
什么是良心？
就是在没人的时候，你依然会选择做对的事。
第二张照片是陈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竖起大拇指。
这是我的战友，为了替我挡刀，差点送命。
林风的声音有些沙哑，醒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嫌疑人抓到了吗？
第二句话是：别告诉我妈
台下鸦雀无声，有人悄悄握紧了拳头。
有人问，当警察这么苦，这么危险，图什么？
林风的目光扫过全场，我告诉你们——
他切换图片，屏幕上出现个被解救的小女孩，正紧紧抱着民警的脖子哭泣，小手死死攥着民警的衣领不肯松开。
图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
图片切换，是个老人跪在派出所门口磕头的画面，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印。
图这些受害者家属能等到正义。
最后一张图片，是民警们手挽手在洪水中筑起人墙的震撼场景，浑浊的洪水已经淹到他们的胸口。
图这座城市永远有人守护！
掌声如雷般响起，久久不息。
有个年轻民警激动得站起来鼓掌，随后全场都站了起来。
待掌声稍歇，林风缓缓道：
但是，警察这条路不好走。
你会遇到诱惑，会面临威胁，会见证太多黑暗。
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自己坚持的意义。
你会问：
为什么好人要受这么多苦？为什么坏人可以逍遥法外？
他拿起讲台上的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已经变形的弹头。
这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
林风平静地说，中弹的那一刻，我也问过自己：
值吗？
如果当时我躲慢一点，现在我的女儿就没有爸爸了。
他放下弹头，举起一枚锈迹斑斑的警号牌：
但当我看到师父的警号牌，当我想到还有那么多人在等待正义，答案就很清楚了——
全场再次起立，掌声震耳欲聋。
这次掌声持续了整整两分钟，年轻民警们的眼中都闪着泪光。
等大家重新坐下，林风的语气变得深沉：
这些天，我看到你们在赛场上的拼搏，看到你们对每个细节的执着，我知道——
警察精神没有断代，它在你们身上得到了传承。
你们用行动证明，这把火炬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忽然点名：刑侦支队的张小凡！
年轻的民警惊讶地站起来，手足无措。
你发明的现场重建模型，已经在全国推广。
林风微笑道，老刑警们都说，后生可畏。
但我要告诉你，最可贵的不是你的发明，而是你为了完善这个模型，连续三个月睡在实验室的精神。
网安支队的李悦！
一个戴眼镜的女警慌忙起身，扶了扶滑落的眼镜。
你编写的追踪程序，上周帮外省警方破获了特大诈骗案，为受害人追回了救命钱。
林风点头，但我要表扬的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你在程序里特意加入的防误触设计——
这个细节，保护了无数新民警的操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