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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她剪下去的时候,忘了自己也会疼

那行用上古神文镌刻的小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穿了林清瑶的识海。

万劫契。

此剪,名为“断缘”,可斩世间一切因果,其真正斩断的,是巫王自上古时期便与这方人间天地订下的“万劫契”。

契约在,则巫王不灭,万毒不绝。

斩断它,巫王便会失去根基,被打回虚空,千年之内再无降临可能。

但代价是……断缘剪在斩断“万劫契”的同时,也会无差别斩断使用者自身最重要的一道“契”。

而林清瑶身上,最重要的契约,便是她与沈渊之间,那道用性命、神魂、乃至未来的一切所缔结的……命契。

斩断它,并非死亡,而是遗忘。

是彻彻底底,从灵魂根源处,抹除与命契之主相关的一切。

爱过的痕迹,恨过的刻骨,相守的温暖,决裂的刺痛……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青烟,如风过无痕,仿佛那个人,从未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林清瑶的指尖,在距离断缘剪不足半寸的地方,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可以死,可以魂飞魄散,可以为了这天下苍生慷慨赴义,但她不能……不能忘了他。

忘了那个会在她最狼狈时,用龙袍为她擦拭血污的男人;忘了那个明明偏执到骨子里,却愿意为她一再退让的帝王;忘了那个刚刚才对她说“先把我的心,从你那里……还回来”的傻子。

就在这时,她识海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是幽兰子!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药香轰然炸开,炽烈得如同焚尽经脉,又骤然湮灭于虚无。

‘师父……我们没给您丢脸。’

那道消散前的低语,像一把刀,剖开了她最后的犹豫。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一个人的牺牲,而是整个时代的谢幕。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那就忘了。”

就在她迟疑之际,虚无之外,人间已是末日图景——

巫王那只覆盖着狰狞毒瘤的巨手,仅仅是轻轻一按,绵延千里的北境长城便如沙堡般寸寸崩塌!

大地龟裂的轰鸣声穿透空间壁垒,震得她耳膜生疼,腥风裹挟着腐臭的气息灌入鼻腔。

它所过之处,大地化为焦黑的毒土,无论是将士还是平民,只要被那逸散的毒雾沾染,便会瞬间失去神智,双目流下黑色的脓血,化作只知杀戮的行走毒傀,转而扑向身边的同伴。

“守住皇城!!”

北境大将军陈烈浑身浴血,嘶哑的吼声撕裂风雨,铠甲早已碎裂,露出皮肉间渗出的墨绿毒纹。

“焚我精血,燃尽妖邪!风!风!大风!”

三百将士齐声怒吼,没有半分犹豫,同时咬破舌尖,将一口滚烫的精血喷在身前的符盾之上!

轰——!

一道高达百丈的“焚邪火墙”冲天而起,烈焰爆燃的噼啪声刺入耳膜,灼热气浪扑面而来,连虚无空间的边缘都被映得通红。

这是以生命为燃料的禁术,火墙熄灭之时,便是他们神魂俱灭之刻。

他们用自己的命,为身后那座虚无之门,争取着最后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身影自符门中冲出。

幽兰子回头看了一眼门后那片死寂的虚无,又看了一眼眼前这幕惨烈的景象,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她没有丝毫迟疑,手持双刃,转身杀回了战场。

“林清瑶——”

她的声音穿透了震天的嘶吼与爆炸,清晰地传入那片虚无空间。

“这一世,药宗有人为你断后!”

她如同一只青色的蝴蝶,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正欲围攻火墙的三名巫王长老。

漫天药光闪烁,剧毒与神药在她手中交织成最绚烂的死亡之舞。

一人,独战三大巫王境强者!

最终,在被骨刃贯穿心脉的瞬间,她引爆了体内早已埋下的禁药“碎魂散”。

“师父……”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到了药宗后山那片盛开的龙胆花——淡紫的花瓣在风中轻颤,清香拂过鼻尖,一如童年夏日。

“我们……没给您丢脸。”

恐怖的毒爆轰然炸开,血肉与药力混作一团腥甜的雾霭,将三名巫王长老连同她自己,一同化为了漫天尘埃。

这一切,都被困于虚无的林清瑶,以残存神念,一一感知。

她的身躯猛地一颤,双目瞬间被血色浸透,再无半分犹豫与挣扎。

她伸出手,决然握住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断缘剪!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仿佛有千万根细针扎入神经,耳边响起的并非金铁之声,而是一声贯穿天地的无形丝弦崩裂之音——

“咔嚓——!”

刹那间,苍穹之上,那只正在肆虐人间的巫王巨手猛地一滞,紧接着,自那手掌中心,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不——!”

一声震彻九霄的怒吼自虚空传来,万毒之源仿佛遭遇了天敌,发出凄厉的哀嚎,疯狂溃散。

那只擎天巨手,自肩膀处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漫天飞灰!

悬于天际的九道赤色符文尽数断裂,血月褪色,笼罩天地的毒瘴如同退潮般散去,久违的清明天光重新洒落大地。

“噗——”

林清瑶猛地喷出一大口灿金色的血液,眼神在瞬间涣散。

关于沈渊的一切,正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画,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在她脑海中飞速流逝、褪色、直至化为一片空白。

她茫然地低下头,看着怀中那个气息微弱、身体僵直的陌生男子,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喃喃地问,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困惑与脆弱:

“你是谁……?”

怀中的男人,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已经彻底石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那指尖坚硬如石,却仍残留一丝温意,划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的刺痛与战栗。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刻入灵魂的坚定与温柔。

“记住……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

“我都娶过你……你也答应过……陪我到最后。”

他猛地咳出一口混杂着石屑的黑血,腥涩的气味钻入她的鼻腔,随即,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一枚雕刻着“渊瑶同心”的龙凤玉佩,死死塞入她的掌心。

玉佩尚温,边缘还沾着血,紧贴着她的肌肤,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跳。

随即,他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

青灰的石色瞬间蔓延了他全身,从指尖到发梢,最后,他化作了一尊保持着拥抱姿势的石像,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屹立于这片崩塌的废墟中央。

一团近乎透明的白狐虚影,飘至她的耳边,用那虚幻的脑袋,最后蹭了蹭她的脸颊——那一瞬,她仿佛听见了幼时山林间的风铃声,闻到了药谷晨露的清冽。

“主人……这次……换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药灵的残魂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如萤火般消散于风中。

战后第七日。

阳光洒落在那片被称为“葬云岭”的巨大废墟之上,暖光与冷影交错,风掠过断壁残垣,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林清瑶静静地立在那尊石像之前,她的脚边,放着一本残破的《吞毒录》,一枚药王戒,以及那把锈迹斑斑的断缘剪。

一名劫后余生的小宫女怯生生地走上前,低声禀报道:“小姐,皇城那边派人来问……要不要为陛下准备陵寝……您看……”

林清瑶沉默了许久,久到小宫女以为她没有听见。

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抚上石像那冰冷坚硬的脸颊——指尖触到一道细微的裂痕,忽觉一点湿意。

她怔怔望着指尖那一抹鲜红,喃喃道:“石头……也会流泪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记得你是谁……可刚才闭眼时,耳边好像有个声音,轻轻唤了声……‘阿瑶’。”

镜头缓缓拉远,在那尊栩栩如生的石像眼角处,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裂痕中,竟缓缓渗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仿佛那颗被封印在石头里的心,还未真正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