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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的话音刚落,姜岁晚就把账册往十三爷怀里一塞,转身就往马车里钻。十三爷没拦她,只低声说:“四哥在府里等你。”

她没应声,手指已经摸到袖袋里的拓纸。金镯子——德妃赐的,年氏戴的,火器徽记藏在内壁。这不是赏赐,是信号。年羹尧的人在红柳驿故意放她走,就是为了让她把假情报带回来,诱四爷以为主战场在外头。可真正的杀招,早就在宫里布好了。

马车一路疾驰,姜岁晚没闭眼。她脑子里过的是上辈子在公司拆解客户加密U盘的流程——先看外壳结构,再找隐藏接口,最后逆向破解。这金镯子,也得这么来。

进府时天刚蒙蒙亮,苏培盛引她直奔书房。胤禛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封密报,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

“红柳驿是饵。”姜岁晚开口就是这句话。

胤禛转过身,眼神落在她脸上:“你听到了?”

“他们故意让我翻到账册,还让我听见‘引四爷入局’。”她走近几步,“但账册是真的,火器图也是真的——年羹尧不怕我们知道他在运军械,他怕的是我们不知道他把军械运进了宫。”

胤禛把密报搁在案上:“德妃昨儿召年氏进宫,赏了对金镯。今早年氏戴着去给福晋请安,镯子碰茶盏,叮当响了一早上。”

姜岁晚懂了。年氏不是炫耀,是在传递信号。镯子里有东西,得尽快取出来。

“我要那对镯子。”她说。

胤禛没问她要来做什么,只道:“今晚宫宴,德妃设席,年氏必在。你随福晋同去。”

她点头,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别硬来。”他说,“年氏身边至少三个眼线,两个是德妃的人,一个是年羹尧安插的。”

“我不硬来。”她笑了笑,“我演戏。”

午后,姜岁晚把自己关在屋里,桌上摊着工具:细锉、薄刃、松香、蜡模。她把从红柳驿带回的干辣椒碾成粉,混进松香里,又用蜡模压出两枚薄片,大小刚好能贴在镯子内侧凹槽。做完这些,她才取出那张拓纸,对着烛火细看——徽记下方有极细的刻痕,不是装饰,是配方。硫磺、硝石、木炭的比例,比常规火药多了一味东西:朱砂。

御药房特供的朱砂,专供皇室调养气血。火药里掺这个,不是为了增强威力,是为了掩盖气味。硫磺味太冲,朱砂能中和,让火药在宫里搬运时不被察觉。

她把蜡片收好,换上赴宴的衣裳。苏培盛送来了年氏那对金镯——说是福晋“借”来的,实则是胤禛命人从年氏妆匣里偷换出来的。

镯子入手沉甸甸,内壁果然有凹槽,徽记清晰,配方刻在背面。她用细锉轻轻刮下一角,沾水化开,纸上立刻显出南巡路线图——不是走官道,是穿西山猎场。那里没有驻军,只有猎户和草棚。

傍晚,宫门开启。姜岁晚跟在福晋身后入席,年氏坐在德妃下首,一眼就看见她腕上的金镯,嘴角一挑,举杯朝她示意。

姜岁晚回以微笑,低头喝茶。茶是新沏的,滚烫。她等年氏喝完半盏,才起身斟酒,路过时“不小心”碰了年氏的茶盏,热茶泼在年氏袖口。

“哎呀!”她惊呼一声,忙掏帕子去擦,“妹妹恕罪,我手笨。”

年氏皱眉甩袖:“不碍事。”

姜岁晚蹲下身,假装替她整理裙摆,手指一勾,把蜡片悄悄贴在年氏鞋底内侧。蜡遇热融化,辣椒粉渗进布料,不出半个时辰,年氏脚底就会发痒发热,坐立难安。

果然,不到一刻钟,年氏就开始扭身子,频频换腿。德妃问她可是不适,她强笑说无事,可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姜岁晚趁机举杯敬酒:“听闻妹妹近日得德妃娘娘厚爱,连贴身侍女都换了新人,真是好福气。”

年氏正被脚底的灼热感折磨,脱口而出:“那是自然!娘娘说了,南巡路上用得着的人,都得提前调教妥当!”

话一出口,满座皆静。

德妃脸色微变,轻咳一声:“年氏醉了,扶她下去醒醒酒。”

姜岁晚退回座位,指尖在袖中掐紧。南巡路上——年氏说漏了嘴,接应时辰就在南巡当日,地点是西山猎场。猎场没有驻军,却有猎户草棚,最适合藏火药。

宴席散时,年氏已被扶走。姜岁晚刚踏出殿门,苏培盛就迎上来:“四爷在偏殿等您。”

偏殿里,胤禛正在看一张舆图,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年氏说‘南巡路上用得着的人’,意思是接应点不止一处。”

“西山猎场是主攻点。”姜岁晚走到案前,“火药配方里掺了御药房的朱砂,说明火药是从御药房运出去的——他们把火药伪装成药材,走太医院的通道。”

胤禛抬头看她:“你能确定?”

“配方比例不对。”她指着拓纸,“民间火药硫磺占三成,这里只有两成,多出来的朱砂是用来掩味的。御药房每月初五发放朱砂,年羹尧的人肯定在那天动手。”

胤禛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贴在年氏鞋底的东西,是什么?”

“辣椒粉加松香。”她坦然道,“社畜的老办法——让人坐不住,话就容易说漏。”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日随我去西山围场。”

“围场?”她一愣,“不是该盯着御药房吗?”

“御药房我已经派人封了。”他合上舆图,“年羹尧以为我们在查外线,我就让他看看,我们连内线一起端。”

姜岁晚没再说话,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镯子还你。”他从袖中取出金镯,“拆干净了,没留痕迹。”

她接过镯子,指尖摩挲内壁——光滑如新,配方和路线图全被磨平了。

“四爷不问我怎么拆的?”

“你总有办法。”他语气平淡,“就像你总能把王府的烂账理清楚,把后院的月例改明白,把年氏的嘴撬开。”

她笑了:“那四爷不担心我下次又莽撞?”

“担心。”他看着她,“所以这次,你跟我一起走。我在哪,你在哪。”

她攥紧镯子,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偏殿。

回府路上,她把镯子套在腕上,轻轻转了转。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上辈子她加班到猝死,这辈子倒好,卷进夺嫡大戏,还得兼职拆弹专家。

马车停在府门口,苏培盛掀帘:“格格,四爷让奴才告诉您——明日卯时出发,别睡过头。”

她应了一声,下车时忽然问:“苏公公,您说四爷为什么非让我跟着去围场?”

苏培盛笑眯眯:“许是怕您又偷偷跑去拆别人的镯子吧。”

她没接话,径直回屋。推门时,桌上多了个包袱——打开一看,是夜行衣、匕首、还有几包干辣椒。

底下压着张字条,墨迹未干:这次不准自己动手。

她把纸条揉成团,扔进炭盆。火苗一舔,纸灰飞起。

明天去围场,她得把辣椒粉换成更狠的——年羹尧既然敢在宫里埋火药,那就别怪她把猎场变成他的葬身地。

躺平?不存在的。社畜的命,就是越卷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