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消散时,林舟脚踩冰凉的黑曜石地面,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苏晓攥着他的袖口,代码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护盾,苏晴则扶着石壁喘息,右臂已透明到能看见骨骼——刚才的金光竟抽走了她部分净化能量。前方矗立着三座青铜巨门,门上刻满扭曲的文字,正是魏明虚影背后的场景。
“谁让你们进来的?”巨门左侧的阴影里,个穿对襟褂子的老人拄着铜杖站起,杖头镶嵌的铜钟与老陈的铃铛纹路同源,“魏明说过,只有‘钥匙’和‘容器’能来,可没说带外人。”林舟刚要掏魏明工牌,老人突然盯住他掌心的血字:“守钟人的暗号……你是林舟?我是老郑,魏明的旧部,守了这封印地五年。”
老郑推开中间巨门,门后是圆形祭坛,魏明的身影被金色锁链缚在祭坛中央,周身缠绕着黑雾,正是遗忘之神的气息。他的工牌悬浮在头顶,时钟指针停在“18:59”,却在林舟靠近时剧烈震颤:“小林,别过来!我在用‘合理化场域’压制遗忘之神,你们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噬!”
苏晓突然捂住胸口,代码泛起红光:“哥,我能感觉到魏叔的情绪——他在痛苦,却在强迫自己‘合理化’这种痛苦!”老郑叹着气将铜杖戳向地面,祭坛周围浮现出六根石柱,柱上刻着“内卷”“焦虑”“麻木”等字样:“这些是遗忘之神的养料,魏明用自身场域把它们困在祭坛,可修正会一直在抽他的能量。”
“说得好!”刺耳的鼓掌声从巨门外传来,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缓步走进,手里把玩着支银质钢笔,身后跟着数十名穿黑西装的清除队员,“魏明,你用妻女的遗物当封印锚点,硬撑了三年,也该累了吧?”男人钢笔轻点,老郑突然捂着头呻吟:“我的守印记忆……在消失!”
“修正会会长,沈渊!”魏明的身影剧烈挣扎,黑雾趁机爬上他的脖颈,“你居然亲自来!”沈渊笑了,钢笔尖射出淡灰光芒,扫过祭坛周围的守卫:“这是‘遗忘之笔’,能抹除指定记忆。你看这些守卫,现在只记得‘服从命令’,忘了自己是来守护封印的——多高效。”
林舟齿轮臂瞬间亮起,解析出淡灰光芒的轨迹:“是把‘职场麻木’极端化了!抹除情感记忆,只留执行本能!”他摸出魏明的搪瓷杯,杯壁“守护之印”与工牌共鸣:“认知弑杀者·话术解构!以《守护公约》第三条——情感是守护的根基,不可抹除!”鎏金光芒撞向淡灰光,却被弹开,林舟倒退两步,嘴角渗血。
“没用的。”沈渊钢笔挥舞,淡灰光芒化作巨手抓向苏晓,“你的血脉只对‘认知扭曲’有效,对‘记忆抹除’没用。苏晓的代码是打开封印的钥匙,只要吸收她,我就能掌控遗忘之神,让人类忘记所有负面情绪,从此再也没有‘抱怨’!”
“你那叫麻木,不是治愈!”苏晴突然挡在苏晓身前,透明的右臂爆发出强光,净化能量凝成光网挡住巨手,“人类需要记住痛苦才能成长!就像我记住患者的哀嚎,才不会放弃治愈!”光网与巨手碰撞,苏晴闷哼一声,身体又透明了几分,却死死攥着领口的U盘——那是魏明给的真实档案。
魏明突然嘶吼着扯断一根锁链,金色能量注入林舟的搪瓷杯:“小林,用我的工牌激活茶杯!我的‘合理化场域’能反向运转——把‘麻木’转化为‘觉醒’!”林舟立刻将工牌按在杯壁,时钟图案与守护之印融合,杯身浮现出魏明的字迹:“加班不是义务,是为守护值得的人。”
“认知弑杀者·共识共鸣!”林舟将茶杯掷向空中,鎏金光芒裹着淡金能量扩散,扫过被抹除记忆的守卫。个守卫突然晃了晃,摸出兜里的全家福:“我……我要守护家人!”他抄起旁边的铜斧冲向清除队,其他守卫纷纷觉醒,嘶吼着反击:“我们不是执行机器!”
沈渊脸色大变,钢笔疯狂射出淡灰光芒:“一群废物!”他突然指向苏晓,黑雾从祭坛涌出,化作巨嘴咬向她:“既然你不肯配合,就用你的代码喂饱遗忘之神!”苏晓却不退反进,代码化作金色蝴蝶飞向黑雾:“我能净化它!”蝴蝶掠过之处,黑雾竟泛起金光,里面传来无数微弱的声音:“我不想被遗忘……”
“是被遗忘的负面情绪!”老郑突然喊道,铜杖敲向地面,石柱上的文字亮起,“遗忘之神是它们的聚合体,苏晓的代码能让它们‘被看见’!”林舟突然明白,魏明的真正计划——不是消灭遗忘之神,是让被遗忘的情绪被接纳,这才是治愈的终极意义。
互助小组的虚影突然从林舟的工牌里冲出,杠精聚合体的文字利刃刻着“遗忘=背叛”,扎向沈渊:“你让别人忘记痛苦,自己却记得所有阴谋,好意思说公平?”熊孩子精操控祭坛的石子变成弹珠,砸向清除队的膝盖:“忘了作业还敢打架?给我蹲马步!”
沈渊被文字利刃扎中,淡灰光芒黯淡几分:“一群畸变体也配谈治愈?”他突然撕开西装,露出胸口的黑色纹身——正是遗忘之神的符号,“我早就和遗忘之神共生了!”黑雾从他体内涌出,与祭坛的黑雾融合,化作巨大的虚影,只有空洞的眼眶:“我要让所有人……都忘记反抗!”
“不可能!”魏明的身影突然爆发出强光,金色锁链彻底崩断,他扑向遗忘之神的虚影,“我妻女就是因为‘麻木加班’离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魏明的身影与金光融合,化作巨大的时钟,钟摆疯狂摆动,将黑雾困在中间:“守钟人·终极封印!以我之魂,封尔之灵!”
林舟突然想起魏明茶杯里的茶渍,每次喝到最后都会浮现出妻女的简笔画——原来那不是偶然,是他用魂力刻下的执念。苏晓的代码蝴蝶落在时钟上,金光暴涨:“魏叔,我们帮你!”苏晴也冲上前,净化能量注入时钟:“还有我!”
沈渊尖叫着被金光裹住:“我不甘心!遗忘之神能带来绝对秩序!”他的身体逐渐透明,钢笔掉在地上,“魏明,你以为赢了?终极兵器计划的真相……在你女儿的日记本里!”话音未落,他彻底化作淡灰光芒,被时钟吸收。
黑雾在时钟里挣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被苏晓的蝴蝶包裹:“我会记住你们。”光点融入蝴蝶,苏晓的代码变得更加璀璨,血脉激活度的提示在林舟脑海响起:99.9%——只差最后0.1%,就能达到终极形态。
时钟缓缓收缩,魏明的虚影再次出现,面色苍白却带着微笑:“小林,我能做的都做了。老郑会给你我女儿的日记本,里面有修正会的终极秘密。”他看向苏晓,“以后,守护世界的担子就交给你们了。”
“魏叔,不要走!”苏晓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缕金光。魏明的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那只搪瓷杯,杯底刻着新的字迹:“治愈不是遗忘,是带着痛苦前行。”老郑捡起茶杯,递给林舟:“这是魏明的遗物,他女儿的日记本,藏在档案馆的‘情感档案库’里。”
林舟刚接过茶杯,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巨门之外传来老陈的呼喊:“小林!档案馆出事了!‘消费主义饕餮’突破收容了,商业街全是疯狂购物的人!”老郑脸色大变:“那是第三卷的收容体,怎么会突然失控?”
苏晴扶着石壁站起,身体虽然透明,眼神却异常坚定:“是沈渊的后手!他在启动遗忘之神前,就解除了部分收容体的封印!”林舟攥紧搪瓷杯,看向苏晓:“我们先回档案馆,解决饕餮再说。日记本的事,等稳定下来再查。”
刚走到巨门外,林舟的副作用毫无预兆触发,这次却分裂出了“职场精英人格”,他整了整不存在的领带,推了推无形的眼镜:“根据数据测算,消费主义饕餮的核心是‘即时满足感’,破解关键在‘延迟满足’的共识。另外,魏明女儿的日记本里,可能藏着苏晓代码的另一半密钥——我刚才解析茶杯时发现的。”
苏晓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封印地深处:“哥,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个和我有关的东西。”老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骤变:“那是‘记忆回溯镜’,能看到过去的真相!但只有‘代码容器’能启动,启动代价是……失去一段重要记忆。”
林舟刚要说话,“职场精英人格”突然抢话:“风险评估:启动镜子有60%概率看到苏晓自愿收容的真相,40%概率失去与林舟的兄妹记忆。收益评估:能提前破解终极兵器计划。建议启动——毕竟,真相比暂时的情感更重要。”
苏晴立刻反对:“不行!万一失去记忆怎么办?”苏晓却摇了摇头,走向镜子:“我想知道真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伸手触碰镜面,镜子泛起绿光,浮现出魏明带她去档案馆的场景——魏明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香菜零食:“晓晓,只有你能封印童年阴影精,等你哥哥来救你,好吗?”
“不是威胁,是请求!”苏晓的眼泪突然落下,镜子里的她点了点头,接过零食:“魏叔,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我哥哥的安全。”魏明郑重点头,在她掌心画了个小太阳:“我用性命保证。”镜子画面突然扭曲,出现沈渊的身影,他偷偷修改了收容记录,加上“用林舟性命威胁”的字样。
“原来如此……”苏晓的身体晃了晃,镜子突然爆发出强光,她捂着头呻吟:“我……我好像忘了什么……”林舟冲过去扶住她,却见她茫然地看着自己:“你是……?”林舟心头一紧,刚要说话,副作用突然消退,他急忙掏出香菜零食:“晓晓,我是你哥,你最爱吃的香菜零食。”
苏晓看到零食,眼神恢复些许清明:“香菜零食……哥?”镜子的强光突然变成黑雾,里面浮现出遗忘之神的虚影,虽然微弱,却带着冷笑:“魏明的封印……只撑得住三个月。”黑雾突然射出触手,缠向苏晓:“代码容器,跟我走吧!”
林舟立刻将搪瓷杯挡在苏晓身前,鎏金光芒爆发:“认知弑杀者·守护屏障!”触手撞在屏障上,却没有消散,反而顺着光芒爬向林舟:“你的血脉里,也有被遗忘的痛苦……”林舟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脑海里闪过陌生的画面——他小时候在档案馆,魏明陪他拼积木,说:“以后你要当馆长,守护这里。”
“我记起来了!”林舟的齿轮臂突然爆发出金光,血脉激活度跳到99.99%,“魏叔,我小时候见过你!”他攥紧拳头,鎏金光芒裹着苏晓的代码,撞向黑雾触手:“认知弑杀者·终极共鸣!以兄妹之名,接纳所有痛苦!”
触手在金光中消散,遗忘之神的虚影发出惨叫:“不可能!你怎么能接纳痛苦!”林舟看向苏晓,她的眼神彻底清明,代码与他的金光融合:“因为痛苦里,有我们的记忆,有魏叔的守护。”镜子彻底碎裂,里面掉出半块玉佩,与林舟脖子上的拼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玉佩融合的瞬间,老陈的呼喊再次传来,这次带着哭腔:“小林!互助小组……互助小组被饕餮困住了!它们的治愈进度条在倒退!”林舟刚要冲向巨门,副作用突然狂暴触发,他不受控地指向玉佩,嘴里吐出清晰的字眼:“这玉佩……是打开终极兵器计划的钥匙,而计划的核心……是苏晓和我……”
话音未落,档案馆方向传来巨响,天空泛起诡异的红光。老郑脸色惨白:“是消费主义饕餮进化了!它吸收了太多麻木的情绪,变成‘无节制欲望聚合体’了!”林舟攥紧融合的玉佩,看向苏晓和苏晴:“走!去救互助小组,顺便……揭开终极兵器计划的真相!”
三人冲向巨门时,林舟回头望了眼祭坛,魏明的搪瓷杯静静躺在地上,杯壁的茶渍再次浮现出妻女的简笔画,旁边多了行小字:“欢迎回家,小林。”林舟突然明白,第九档案馆从来不是收容所,是所有“被遗忘者”的家——而他,注定要成为这个家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