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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璇玑血纹之残园梦破 > 第242章 旧部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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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骑在马上,手始终按着怀中的纸条。风吹起他的披风,他却未加理会。前方城门已近,守军望见成国公府的旗号,立刻放行。

青崖早已入城,将账本与俘虏的口供先行送回府中。谢珩知道薛明蕙仍在病中,但此事刻不容缓。

刚踏入书房,春桃便迎了上来,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世子,小姐醒了,看了账本后突然咳血……写下这些字又晕过去了。”

谢珩接过纸条,只见上面歪斜地写着三行字:“三镇连防,戌时三刻断粮道。风起时,箭从林中来。”最后一笔拖得极长,似是耗尽力气才勉强写完。

他立即命人取来地图铺于案上。雁门、云州、朔方三地相连,正是扼制北狄南下的咽喉要道。若三镇同时遭袭,守军既无粮草亦无援兵,必陷混乱。

“拿笔墨来。”他提笔疾书,八百里加急令直送三镇总兵。每道军令皆加盖世子印信,无人敢违。

写罢最后一封,他抬眼问道:“冷十三呢?”

“在后院候着。”

“叫他进来。”

冷十三走入书房,袖口沾着夜露。他站定,不语,只微微颔首。

谢珩递过一张名单:“今日出城的四批粮车路线在此。你带人盯住第七队——车上装的是火油干柴,绝不能让真正的粮草混出城去。”

冷十三扫了一眼名单:“若他们今夜不动手?”

“会动手。”谢珩目光沉静,“昨夜劫营之人有漏网之鱼。他们以为我们尚不知粮车有诈,必定再试一次。”

冷十三收起名单:“我扮作押运官,亲自随车走一趟。”

“记住,”谢珩声音压低,“不必一网打尽。放几个回去报信——我要知道他们在城里藏身何处。”

冷十三转身欲走,又被唤住。

“带上你的剑。”

——

薛明蕙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窗外天色灰暗,仿佛即将入夜。她试图坐起,手撑床沿,指尖触到一本册子。

是那本账本。

她咬牙翻动几页,全是米粮布匹进出的记录,数字工整,表面毫无破绽。可胸口愈发闷痛,喉间发痒。

她摸出荷包,倒出些许药粉含入口中,强自镇定。目光再次掠过一页,忽然停住。

某一列数字下方,墨迹略显浅淡,像是后来补写上去的。她凝神细看,心跳骤然加快。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猛地呛咳一声,一口鲜血喷在账本之上。

血顺着纸面缓缓流下,恰好覆盖那行数字。奇异的事发生了——原本寻常的字迹被血浸染后,边缘悄然变色,浮现出另一层隐文。

她颤抖着手取出纸笔,匆匆记下:“初七夜,三路并进,取关不留活口。”

字未写完,眼前一黑,整个人滑落地上。

春桃闻声冲入,惊叫出声。太医赶来诊脉,摇头叹息:“不能再用了。这般耗损心神,撑不过这个月。”

无人察觉,在她昏迷前,手指仍在地板上微弱地划动,一下,又一下,勾画着一个“风”字。

——

冷十三伏在粮车底部,静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已是三更,黑松林一片死寂。车队停于半途,借口马匹疲惫需歇息片刻。他纹丝不动,手掌紧贴腰间的软剑。

远处传来沙沙轻响,似风吹树叶,可今夜无风。

他缓缓抽出利刃,仅露出半寸寒光。

十几个黑影自林中窜出,动作迅捷,直扑中间主车。一人撬开木箱伸手探查——

“是假的!”

话音未落,冷十三猛然跃出,一剑挑翻最近之人。他不出声,只出手,每一招皆精准击向关节要害。

埋伏的官兵从两侧杀出,火把瞬间点亮整片树林。劫匪阵脚大乱,六人被擒,其余跃上树梢逃遁。

冷十三走向被打开的箱子,只见其中堆满浸透火油的柴薪。

他查验被捕者,发现两人脖颈挂着狼牙坠,皮质陈旧,乃北狄骑兵特有之物。

“嘴很紧。”亲卫低声禀报,“打晕了一个,搜出一封信。”

信纸空白。冷十三接过,对着月光端详片刻,忽而取出一块炭片轻轻一抹——纸上顿时浮现数行小字:“茶肆掌柜已备好接头人,明日午时换货。”

他冷笑一声,将信收入怀中。

——

谢珩正于灯下阅览战报,冷十三归来。

他立于门口,衣上染血,却非己血。他呈上信件,简述茶肆之事。

谢珩阅毕,将信投入烛火焚毁。“明日午时,我去喝茶。”

“您不能去。”冷十三首次开口阻拦,“对方既设此局,必识您面目。”

“所以我不会以真容示人。”谢珩起身,“你安排一辆运菜车,我要从后巷潜入茶肆。”

冷十三不再多言。

临行前,谢珩叫住他:“那个坠子,留一个给我。”

冷十三解下一个递上。狼牙尖锐,握在手中微感刺痛。

谢珩凝视良久,忽而开口:“五年前,有人用这种坠子在我家门口留下一封密信。那时我便明白,宫中早已被人蛀空。”

冷十三默然,抱拳退下。

——

次日午时,日头正高。

茶肆座无虚席。一名卖菜老汉挑担自后门而入,放下竹筐,坐在角落擦汗。小二上前招呼,他摆手示意,只要一碗粗茶。

掌柜在柜台后拨弄算盘,双眼却不时瞟向门口。

片刻后,门外走进三位身穿皮袄的男子。掌柜立刻迎上前去,点头哈腰。

三人落座于靠窗位置,其中一人将手搭在桌上,袖口露出一截红线编织的绳结。

老汉低头啜茶,手指在桌下轻轻敲击三下。

巷外,一辆空马车缓缓停驻。

茶肆的猫从灶台跃下,叼着半块鱼干朝门边走去。经过掌柜脚边时,尾巴轻轻扫过其鞋面。

掌柜不动声色,眼皮却微微一跳。

老汉放下茶碗,缓缓起身。刚迈出一步,掌柜突然转身钻入柜台之后。

老汉疾步追上,一脚踢开柜门——背后并无暗道,唯余几袋陈年茶叶堆积如山。

他回首四顾,那三位皮袄男子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