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一把抓住守卫的胸口，手指直接撕开金属外壳。电火花在裂口处乱闪，发出刺耳的声音。守卫的核心露了出来，蓝色的光一明一暗，像心跳一样稳定。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的锁链突然收紧。不是外面拉的，是从皮肤下面冒出来的力量。剧痛传遍整条手臂，骨头像是要断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变成刀刃，合金手指伸长成弯刀，寒光闪闪，直冲守卫的心脏。
就在刀要落下的时候，地面猛地一震。
不是爆炸，也不是塌方，是地底深处传来震动。整个通道都在摇晃，头顶的灯一个接一个炸掉，碎片到处飞。墙上的红色符文亮了起来，警报没声音，但空气变得很闷，让人喘不过气。
夹层里，一扇从未打开过的铁门轰然开启。
厚重的合金门向两边滑进岩壁，动作慢但不可阻挡。幽蓝的光从门后涌出，照亮了通道入口的裂缝。风吹出来，带着腐烂和实验室的味道。
一个影子走了出来。
它没有脚步声，也不反光。轮廓模糊，像几张图叠在一起。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扭曲一下，好像现实都不想让它存在。它穿过雾气，穿过裂缝，站在通道中央。
雷煌瞳孔一缩。
锁链的疼痛让他全身发抖，肌肉抽搐，可意识反而清醒了。伏尔康基因的记忆突然翻上来——冰冷的舱体、刺眼的白光、胸口的编号“V-07”，还有玻璃后面无数双眼睛。那些眼神冷漠，专注，像是在看一件实验品。
他想起那个词：“归巢”。
不是命令，是召唤。
不是程序，是身体里的声音。
三名守卫背后的接口同时闪烁，频率和他的左臂旧伤一样。那是植入基因锁时留下的疤，以前以为是失败的痕迹。现在那块疤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三个守卫动作一致，步伐同步，能量互相连接，没有一点延迟。它们不是一个一个的机器，而是一个系统，连着地下三百米深处的那个核心。
“它们不是机器……”雷煌咬牙，声音沙哑，“是意识终端。”
他抬头大喊：“艾德琳！别打它们身体！切断源头！”
话没说完，他就把刀插进自己左臂的伤口，用力一拧。
刀尖刮到金属植入物，发出难听的摩擦声。血混合着银灰色的颗粒喷出来，在磁场作用下瞬间变成一团电浆。小型电磁爆炸爆发，蓝白色的电弧四处乱窜，锁链松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
雷煌猛地挣脱，落地时单膝跪地，膝盖砸进碎石，整条腿都麻了。他咳出一口带血的雾气，肺疼得厉害，但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打开的门。
艾德琳没说话，立刻趴下，手掌贴住地面的管线。
她肩甲上的绿液还在流，黏糊糊的，泛着光。这是亚空间腐蚀残留，也是她破解系统的钥匙。她指尖发抖，灵能顺着线路钻进地下，逆着数据流往上爬。这不是普通黑客攻击，是用意识潜入，一层层突破加密。
几秒后，她睁开眼，瞳孔缩成针尖：“核心在下面，三百米。蓝色立方体，跳七次每分钟。所有设备都是它供电。”
凯莉斯靠在墙边，骨翼裂开，银色晶体布满裂纹，像快碎的冰。她闭着眼，脸色苍白，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但她还在强行预知，灵魂被拉到极限，画面在脑子里乱闪——未来、过去、平行线，全都混在一起。
她看到了。
核心每运行七秒，会短暂断开连接。那一瞬间，系统防御会停，防火墙降载，监控暂停。如果那时毁掉核心，整个系统就会崩塌，再也救不回来。
“七秒间隙……”她嘴唇发抖，声音极小，“毁它，就能斩断链。”
说完，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艾德琳马上撕下动力甲上的能量管，插进凯莉斯骨翼的裂缝。绿色液体流进去，勉强维持她的生命。她轻轻摸了摸凯莉斯的脸，眼里有心疼，但很快变成了坚定。
她看向雷煌：“下一步？”
雷煌站起身，把断刀插进胸口的磁场发生器。
刀开始嗡鸣，电光缠绕，吸收他体内的基因能量。每一次心跳，都有力量被抽走，血管泛蓝，像电流在跑。他知道这一击之后，可能活不了。
“我去炸核心。”他说，“你们拖住七秒。”
艾德琳点头，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项圈。
那是个符文环，曾由三位大贤者打造，用来封印她的灵能。现在她亲手撕开。压抑多年的力量爆发，灰绿色能量涌出，扭曲空气，形成护盾挡在前面。项圈发红冒烟，皮肤烧烂，露出暗红的旧疤，她却笑了：“这次，我不再忍。”
三个守卫察觉异常，启动紧急协议。
空气扭曲，黑色雾气从地板缝里冒出，迅速扩散。墙壁变色，表面出现黑色斑纹，像被虫子啃过，不断蔓延。它们不再分散，而是靠近，围成一圈。能量循环加快，紫黑色纹路亮起，装甲上的符文闪动，防御力猛增。
雷煌盯着那扇打开的门。
蓝光中，影子走到通道中央。它没动，也没攻击，只是站着。但它的存在让空气沉重，连时间都变慢了。它不像敌人，也不像帮手。它是观察者，是记录者，也许是这个基地最后的记忆。
但他不能等。
“准备。”雷煌低声说，往前迈一步。
艾德琳双手撑地，灵能灌入管线，制造假信号干扰守卫。她的手臂开始流血，肌肉撕裂，但她不停。她知道，只要拖七秒，就有机会翻盘。
雷煌深吸一口气，体内磁场全开。断刀发出尖锐声响，电光在他身边炸开。他锁定核心位置，准备冲。
就在他要动的时候，凯莉斯的手指轻轻抽了一下。
她没醒，但骨翼裂缝里闪出一丝银光。下一秒，通道的灯全灭了，只剩核心的蓝光一闪一闪。
守卫动作一顿。
它们的程序出现了短暂卡顿——这是凯莉斯残留意识的最后一搏，用预知能力精准卡在系统切换的瞬间，制造了零点三秒的死区。
就是现在！
雷煌猛地冲出去，断刀高举，整个人像闪电一样射向地面裂缝。艾德琳同时引爆管线里的灵能节点，腐蚀雾气被点燃，火墙升起，挡住守卫。
三个守卫想合体拦截，但还没完成就被火墙分开。中间那个转身要追，被艾德琳扑倒，死死压住关节。她的肩膀被高温烧穿，血滴在金属板上，滋滋作响。
“走！”她吼道，声音嘶哑。
雷煌跳进裂缝，向下坠落。
风在耳边呼啸，失重感让他胃里翻腾。他看到下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漂浮着蓝色立方体，透明的，里面有光流动。四周连着很多导管，通向休眠舱和监控台。每次脉动，都有数据闪过，像是在记录战斗，分析弱点，学习怎么控制他们。
他开始数数。
六、五、四……
心跳和脉动同步。
三、二……
最后一秒前，他把断刀狠狠扔出去。
刀刺进核心，电能顺着导管倒灌。所有屏幕突然闪出一行字：
【链接中断倒计时：00:07】
雷煌抬头，看向头顶的裂缝。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手指抠进地面，指甲裂开，血渗进岩石。但他没有退。
因为他们不再是试验品，不是工具，不是终端。
他们是觉醒者。
觉醒的第一步，就是打破“归巢”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