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八月中旬,白波谷营寨的庆功宴仍在继续。营中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与酒气交织在一起,将士们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分享着平定蒲坂、临汾的战功。许褚却悄悄离了宴席, —— 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大事即将发生。
帐帘刚落下,周泰便捧着一封密封的书信走进来,神色凝重:“主公,暗卫从洛阳送来的急信,说是关乎洛阳局势,需您亲启。”
许褚心中一紧,连忙接过书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封口处盖着一枚特殊的火漆印 —— 这是他与洛阳暗卫约定的记号,只有最紧急的消息才会用此印。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信中写道:“八月初十,董卓率军入京,控制洛阳城门与皇宫禁军,何进已被十常侍诛杀,袁绍、袁术入宫尽诛宦官,宫闱血流成河。少帝刘辩已继位,何太后临朝听政。董卓自任太尉,总领朝政,封李儒为侍中,贾诩为讨虏校尉。另,蔡伯喈先生被董卓征召,任侍中一职,留在洛阳,先生托人转告,其身安,勿念。”
“董卓果然入京了。” 许褚将信纸捏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穿越前深知董卓入京意味着什么 —— 废立皇帝、祸乱朝纲,中原大地将彻底陷入战乱。而蔡邕被董卓征召,看似职位尊崇,实则如同被软禁,一旦董卓野心膨胀,蔡邕父女的安危便岌岌可危。
“主公,洛阳那边出什么事了?” 周泰见许褚神色不对,忍不住问道。
“董卓入京掌权,洛阳大乱。” 许褚沉声道,“传我命令,召张既、傅干、贾逵、薛悌、王思、郤嘉、徐晃、庞德、陈到、乐进、裴元绍、马钧等即刻来中军帐议事。”
周泰应声而去。
程昱却端坐军师帐中,面前摊开洛阳周边地图,手指轻敲案几。当许褚带着密信快步而入时,程昱缓缓抬头:主公,可是洛阳有变?
许褚将密信递过:仲德料事如神。董卓已控制洛阳,伯喈先生也被征召。
程昱仔细阅信,神色凝重:董卓此举,意在试探各方反应。主公身为董卓表奏的讨虏中郎将,处境微妙。
不多时,张既、贾逵等人便先后赶到。听闻洛阳局势,帐内众人皆面露忧色。张既皱眉道:“董卓狼子野心,入京后必不会安分。他如今掌控朝政,若得知咱们在河东扩充实力,恐会派兵来犯。”
庞德按捺不住怒火,大声道:“主公!不如咱们率军入京,诛杀董卓,扶持少帝!若任由董卓祸乱朝纲,大汉江山危矣!”
“不可。” 许褚摇头,语气坚定,“咱们虽有一万五千兵马,却多是新收服的降卒,尚未完全磨合。董卓在洛阳有五万西凉精锐,且占据地利,若率军入京,无异于以卵击石。”
傅干上前一步,指着舆图上的河东疆域,轻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如今之计,应先稳住河东。董卓刚入京,根基未稳,需拉拢各方势力,暂时不会对咱们动手。咱们可趁机扩充实力,训练军队,打造军械,同时派人密切关注洛阳动向,若有变故,再做打算。”
这时,一直沉默的薛悌起身进言:主公,在下以为,除了军事准备,还需加强河东各郡县的政务整顿。可派干吏巡视各县,整饬吏治,安抚百姓,如此方能稳固根基。
王思也附和道:所言极是。河东初定,民心未附。当务之急是减免赋税,劝课农桑,使百姓安居乐业。民心归附,则根基稳固。
程昱却微微摇头:“孝威、慎之所言虽有道理,但眼下形势瞬息万变。主公,依在下之见,当务之急是两手准备:一方面,表面上仍要继续整饬河东政务,以安董卓之心,让他以为我们意在长久经营;另一方面,暗中却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许褚沉吟片刻,点头道:“仲德所言极是。董卓已在洛阳站稳脚跟,以他多疑的性子,绝不会坐视我等在河东壮大。表面的功夫要做足,但真正的着力点,要放在转移上。”
他转向薛悌和王思:“二位所言政务整顿,可在明面上进行,但不必求深求全。重点不在长治久安,而在制造假象——要让董卓的探子看到,我们正在认真治理河东,似乎打算在此扎根。同时,你们要借着整顿的名义,暗中清点各郡县府库钱粮、户籍名册,将能带走的物资、愿意追随的官吏人才登记造册,秘密准备。”
程昱补充道:“主公明鉴。此外,还需派可靠之人,以巡查防务为名,勘察通往并州、关中乃至南阳的各条要道、渡口、关隘,选择数条隐秘且易守的撤退路线。一旦洛阳有变,或董卓翻脸,我军必须能在最短时间内,携带必要物资,有序撤离河东,另寻根基之地。”
许褚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开始部署:张既,你负责联络河东各郡县豪强,从他们那里购买粮草与铁料,确保军需充足;贾逵,你协助我整理军情,分析洛阳局势,制定应对之策;薛悌,你明日便启程巡视各郡县,整饬吏治,若有贪腐枉法者,可先斩后奏;王思,你负责统筹钱粮,暗中清点各郡县府库钱粮、户籍名册,周泰、徐晃、庞德、乐进,你们负责训练军队,尤其是新收服的降卒,务必在一个月内让他们形成战力;马钧,加快改良弩与长枪的打造,优先装备先锋部队;裴元绍,清点粮草,按一万五士卒的消耗量计算,若有短缺,立刻从河东各郡县粮囤调拨,谁敢推诿,以通贼论处。
末将遵令!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