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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新时间线-平行青岩星

骨舰穿越因果缝隙的瞬间,叶修感受到骨骼传来奇特的酥麻感。不同于星际跃迁时的撕裂感,这更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过每一道锻纹——那是平行宇宙对“外来因果锚点”的善意接纳。他透过舷窗望去,青岩星的轮廓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地表没有记忆中的焦黑废墟,而是覆盖着一层茸茸的绿,锻铁铺的烟囱正冒出袅袅炊烟,烟柱里竟夹杂着蜜饼的甜香。

“大人,地表生命体征扫描显示,平行坐标的青岩星处于低灵能状态。”副官的声音带着惊讶,“锻铁铺区域检测到三名凡人,生物特征与您的基因图谱匹配度超过98%。”叶修摸了摸后颈的树状锻纹,发现主干上的火焰纹路正在柔和地发光,而分枝的晨雾纹路则与星球表面的水汽产生共振。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同时在用左右眼观看过去与现在。

骨舰降落在锻铁铺后的空地上,叶修刻意关闭了反重力装置,让金属舰体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闷响。他想听听这个时空的锻铁铺在听见异响时,会传出怎样的声音。果然,几秒后,铺子里传来少年的喊声:“谁把陨铁废料堆在门口了?爹,您锻造时又把边角料踢到路上了吧?”接着是父亲佯装生气的抱怨:“小兔崽子,敢质疑你爹的准头?去看看是不是星际商队的老朋友来了。”

叶修站在晨雾中,看着少年推开木门的身影。与因果法庭上那个怒火炽烈的少年不同,此刻的他穿着干净的蓝布衫,衣襟上别着母亲缝的野花布贴,断剑换成了木剑,剑柄处缠着的碎布上还沾着新鲜的蜜饼碎屑。少年抬头看见骨舰时,瞳孔骤缩,手按在木剑柄上的动作却带着锻工特有的沉稳——那是日复一日挥锤养成的肌肉记忆。

“你是……”少年的目光落在叶修腕间的三瓣剑鞘上,声音突然卡住。叶修注意到他喉结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形状与自己十六岁时在淬体试炼中留下的如出一辙。这是跨越时空的锻纹共鸣,即便在不同的因果线,凡骨的成长轨迹仍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是路过的锻工。”叶修摘下兜帽,露出后颈的树状锻纹,“听说这里有间不错的铺子,想讨块陨铁打个簪子。”少年的眼神瞬间警惕,却又带着好奇:“星际锻工?您的骨骼……看起来像是淬体四重的水准。”话音未落,父亲的声音从铺子里传来:“阿修,别怠慢客人!让人家进来喝杯茶,蜜饼刚出炉。”

走进锻铁铺的刹那,叶修差点以为自己踏入了时间胶囊。布局与记忆中完全一致,左侧是锻铁炉,右侧是淬体池,墙上挂着父亲的断剑——不,准确来说,是从未折断过的完整佩剑。剑鞘是三瓣花形,缺口处插着的野花正在晨雾中轻轻颤动,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剑柄的纹路里,竟与自己骨骼中的金纹形成微妙的共振。

“坐吧,年轻人。”母亲端着陶盘走来,围裙上沾着面粉,“阿修说你是星际锻工?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能在星舰上挥锤的人呢。”她递来的蜜饼上还带着体温,叶修接过时,手指触到她掌心的老茧——和记忆中母亲握锤的姿势一模一样。喉咙突然发紧,他不得不低头假装吹凉蜜饼,任由蒸汽模糊了眼眶。

父亲擦着汗从锻铁炉前走来,腰间挂着的工具袋叮当作响。叶修看见袋子上缝着母亲的绣字“锻心”,字体与自己储物戒内侧的刻字分毫不差。“想打什么簪子?”父亲拿起火钳拨弄炉中的火星,火苗跃起的瞬间,叶修看见他鬓角的白发——在原时空,父亲永远停在了四十岁,没能活到长出白发的年纪。

“想打个三瓣花形的银簪。”叶修从口袋里掏出陨铁碎片,“材料用这个就行,不过……”他故意在“三瓣”二字上加重语气,观察着夫妇俩的反应。母亲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在杯沿溅出细小的涟漪;父亲夹着陨铁的火钳“当啷”落地,砸在淬体池边缘,惊起一片水花。

少年突然站了起来:“你们认识他?”他的木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剑尖指着叶修腕间的剑鞘,“他的剑鞘和父亲的……”父亲抬手按住少年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衣领:“阿修,去把后屋的陈年陨铁搬来。我和这位……老朋友,聊点锻铁的私事。”

等少年走远,母亲突然抓住叶修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凡人:“你是从‘那边’来的吧?”她的指尖划过他后颈的树状锻纹,“我昨天夜里梦见烈火,可醒来时,门口的野花全开了。”父亲捡起火钳,重新将陨铁放入炉中,火星照亮他眼角的皱纹:“我们早该想到,当年藏起剑鞘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叶修感到骨骼中的金纹正在发烫,那是星典在警示因果线的脆弱。他轻轻抽回手腕,从储物戒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招牌——双面锻铁牌,一面刻着“青岩锻铁铺”,另一面是“双生锻铁铺”,字体在晨光中交替显现。“这是给你们的礼物。”他将招牌放在锻铁台上,金属与台面碰撞的声响里,夹杂着星典的微弱共鸣,“不必追问因果,就当是……另一个时空的锻工同行,送的见面礼。”

父亲伸手触碰招牌,当指尖划过“双生”二字时,锻铁台下方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叶修瞳孔骤缩,看见地板缓缓升起一个暗格,里面躺着的正是原时空母亲塞给他的那枚三瓣剑鞘——不同的是,这里的剑鞘完整无缺,花瓣上还刻着细小的锻纹,正是平行少年画的“凡骨双生”图案。

“这是祖辈传下的东西。”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阿修出生那年,我梦见有个穿星际锻工服的人说,这剑鞘要留给‘另一个挥锤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不是留给别人,是留给……”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围裙角轻轻擦拭剑鞘,动作与原时空临终前一模一样。

晨雾渐渐散去,少年搬着陨铁回来时,看见父母与叶修围坐在锻铁台前,三个人的掌心都贴着一块陨铁碎片,碎片之间有金色锻纹相连,像极了星典中的双生星轨图。“这是在做什么?”他放下陨铁,额角沁出汗水。叶修笑着拾起锤子,将三块碎片合在一起:“在锻打属于两个时空的记忆。阿修,来帮个忙,用你的木剑给锻纹定个型。”

少年犹豫着递出木剑,叶修却摇摇头:“不是用剑,是用你挥锤的节奏。”他将锤子塞进少年掌心,自己则握住父亲的手,母亲的手轻轻覆在两人上方。当第一锤落下时,锻铁铺的烟囱突然喷出金色火星,在空中组成三瓣花的形状;平行青岩星的晨雾里,所有野花同时绽放,花瓣上的锻纹与星舰甲板上的图案完全重合。

“这锤音,”父亲低声说,“像极了我祖父讲过的‘凡人流转’之声。”叶修感受着四掌相叠的温度,骨骼中的灭门之火与晨雾之露正在奇妙地融合,形成一种温润的热,如同淬火时恰到好处的水温。他知道,这就是星典所说的“因果平衡”——不是遗忘痛苦,而是让痛苦与希望在锻打中成为共生的锻纹。

临走前,叶修将银簪的半成品留给少年,簪头的三瓣花还差一锤就能成型。“等你锻完最后一锤,”他指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舰,“这簪子会带你找到我。”少年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那是用原时空断剑的碎片磨成的吊坠,“送给你,就当是……双生锻工的信物。”

骨舰升空时,叶修从舷窗望见锻铁铺门口的新招牌。在平行世界的阳光下,“双生锻铁铺”的字样闪着温暖的光,母亲正在给野花浇水,父亲靠着门框擦拭佩剑,少年则坐在台阶上,专注地敲打着银簪,锤音与星舰引擎的震动形成和谐的共振。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断剑碎片与骨骼中的金纹产生共鸣,浮现出一行细小的锻纹:*凡骨双生,各守一方光;星河万里,共锻一炉霜。*这是星典新刻的篇章,也是凡人在时光长河里,给自己写下的注脚。

当骨舰驶入星际航道时,叶修后颈的树状锻纹突然发出柔和的光。他知道,平行青岩星的因果锚点已经稳固,那里的锻铁铺会继续在晨雾中响起锤音,而他的旅程,也将带着两份记忆的重量,继续向星河深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