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攥着太医院玉牌回到冷宫时,天边已泛起暮色。漏风的木门 “吱呀” 一声合上,陈顺慌忙将半盏油灯挪到破桌上,豆大的火光映得满室凄凉 —— 墙角蛛网在风里晃荡,唯一的木床缺了条腿,用青砖勉强垫着,补丁摞补丁的被子上还沾着昨日漏雨的水渍。
“小皇子快歇歇,” 陈顺颤巍巍捧来半碗粥,这次碗底竟沉着几粒米,“老奴用陛下的玉牌换了点碎米,您尝尝……”
清歌挑眉接过,指尖触到陶碗的温度 —— 这是冷宫难得的热食。她舀起一勺,米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药味,显然陈顺偷偷加了滋补的药材。原主记忆里,这个瘸腿老太监每月都要跪在太医院门口求药,为的是给她治受寒落下的病根。
“陈公公,” 她忽然开口,“你可知,陛下为何肯给我玉牌?”
陈顺正在收拾破盆的手猛地一抖:“小皇子说笑了,陛下向来仁厚……”
“仁厚?” 清歌轻笑,指尖摩挲着玉牌上的 “栖” 字,“她若真仁厚,当年就不会默许朝臣剜去我的皇子玉碟。” 她抬眼望向老人惊惶的脸,语气放软,“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这玉牌,至少能让太医院的人,多看我两眼。”
系统突然在识海弹出奖励界面:【任务 “初次亮相” 完成!获得 “魅骨香”(临时提升魅力值,持续三小时,可在男主面前触发特殊效果)】
清歌盯着虚拟面板上漂浮的金色粉末,忽然想起上界时,她曾用魅骨香迷得整个魔界仙君团团转。如今在女尊世界,这东西该怎么用?她指尖轻轻一弹,粉末化作流光钻进袖口,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连唇角都自带三分勾人的弧度。
“小皇子,您、您的眼睛……” 陈顺突然结巴,“像极了娘娘当年跳惊鸿舞时的模样,眼尾泛着水光,让人瞧着就想……”
“想什么?” 清歌歪头一笑,故意凑近油灯,让火光在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老太监猛地转身,撞得瘸腿发出 “咯吱” 声:“老奴、老奴去倒夜香!”
清歌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轻笑。系统团团突然飘过来:“宿主你犯规!魅骨香还没到用的时候呢,怎么对 Npc 都用美男计?”
“顺手而已。” 她掀开被子,露出里面塞着的稻草枕头,指尖摸到藏在草堆里的半块鹤栖玉 —— 生母临终前曾说 “玉碎人未碎,鹤栖待归期”,如今看来,这玉佩不仅是定情信物,更像是某种钥匙。
冷宫的夜格外漫长,漏雨的青瓦 “滴答” 滴在破盆里,汇成单调的声响。清歌裹紧补丁被子,听着陈顺在隔壁咳嗽,忽然想起白天在太极殿,乜沉巍看她的眼神 —— 那是上界魔尊看猎物的眼神,隐忍又炽热,像藏着一团火。
“团团,” 她忽然唤道,“乜沉巍的好感度现在多少?”
“0!” 团团气鼓鼓地飘过来,“你今天在陛下面前示弱,他全程盯着你的手腕看,估计是认出上界气息了!不过宿主你放心,他现在只是疑惑,还没完全确定 ——”
“嘘。” 清歌突然竖起耳朵,冷宫外墙传来瓦片轻响。她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透过破纸窗缝,看见道黑影蹲在墙头,月光下,少年颈间挂着的狼牙项链泛着冷光 —— 是乜沉巍。
她指尖轻轻抚过唇畔,魅骨香的余韵还在流转,突然福至心灵,故意将外袍扯下半边,露出肩头红痕,然后推开窗户,轻声道:“墙外的小公子,可是迷了路?”
黑影猛地转身,乜沉巍望着月光下倚窗而立的清歌,破损的青衫半掩着瓷白肌肤,发带不知何时松了,乌发如瀑倾泻,眼尾胭脂未褪,像朵开在寒夜里的红玫瑰。
“你……” 他喉结滚动,苍狼族特有的低哑嗓音带着颤抖,“你是谁?”
清歌勾唇一笑,指尖划过肩头红痕:“我是冷宫里的清歌,今日在太极殿见过的。” 她故意放软声音,“小公子可是苍狼族的质子?我听陈公公说,质子府的冬天特别冷,你…… 可有暖炉?”
乜沉巍盯着她泛红的指尖,突然想起上界,她总爱用这种温柔语气哄他化形:“小狼乖,变回来给我抱抱。” 此刻他攥紧狼牙项链,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 这个凡人,为何会长得像她?为何会有让他心跳失控的气息?
“不用你管。” 他猛地转身,却在跃下墙头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低笑:“明日初一,我要出宫采买,质子府附近的糖葫芦摊子,可是苍狼族的口味?”
黑影顿在墙头,月光照亮他绷紧的脊背:“你…… 为何问这个?”
清歌望着他僵硬的背影,突然觉得有趣:“因为我想吃。” 她指尖摩挲着玉牌,“明日申时三刻,糖葫芦摊见?”
不等回答,她便关上窗户,靠在墙上轻笑。系统团团在识海疯狂刷屏:【乜沉巍好感度 + 10!当前 10】【触发隐藏事件 “糖葫芦之约”】
“宿主你太会了!” 团团兴奋地转圈,“在女尊世界,主动邀约男子可是高位者的特权,你现在用‘柔弱皇子’身份反客为主,简直是雄竞突破口!”
清歌低头看着掌心的魅骨香残留,忽然想起上界时,她总说 “情劫不过是天道法则的玩笑”,如今却被困在这小小的冷宫里,用最笨拙的手段撩拨曾经的手下。她勾唇一笑 —— 也好,当年她给他们的痛,现在换他们来讨了。
陈顺咳嗽着进来添灯油,看见清歌坐在窗边发呆,单薄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小皇子可是冻着了?老奴把旧窗帘拆了,给您缝件披风……”
“不用。” 清歌转身,指尖划过老人粗糙的手背,“明日出宫,我要去趟质子府。” 她晃了晃太医院玉牌,“给乜小郎君送点金疮药 —— 他肩上的伤,该换药了。”
陈顺愣住:“小皇子怎知他有伤?”
清歌望着破屋顶漏下的星光,想起白天乜沉巍转身时,袖口闪过的血痕:“苍狼族的男子,不都像狼一样,藏着伤吗?”
是夜,冷宫墙角的青砖突然发出轻响,半块鹤栖玉缓缓沉入砖缝 —— 那里,正刻着前女帝与鹤妃的密语:“栖鹤归时,双玉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