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桑醒来,不是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客房。
她摸一摸床的另一边,还有余温,但身边没人,只有淡淡的薄荷香气。
桌上留下了张纸条:“桑桑,今天有事去公司一趟,记得按时吃饭。”
她懵圈的查看了时间,早上九点。
“桑桑,你醒了吗?”
“起来吃早餐。”
李乐云推开客房的门,同样顶着黑眼圈。
“我去,桑桑,陆班长真是可怕,当着我的面抢人啊。”
任桑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在客房。
她昨晚明明和李乐云睡在主卧。
昨晚。
陆班长:【睡了?】
李乐云:【没啊。】
陆班长:【……】
陆班长:【我问桑桑睡了吗?】
李乐云:【桑桑睡了,很沉。】
陆班长:【好。】
陆班长:【她陪你说了一晚上的话,现在能把她还给我了?】
这话听着像是商量,又好像在警告。
李乐云心有余悸的说道:“然后,陆班长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把你抱走了。”
“桑桑,陆班长把你抱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他那眼神好可怕,像要把我噶了。”
李乐云越说越害怕,“不行,你不能再和我睡了,才一天他就那样,要是连续几天,我不一定能留全尸。”
“桑桑,陆班长这是什么疯批人设,我怕怕的……”
又一日,任桑同来,还是在客房。
她挪了挪身子,一股温热袭来。
大掌环住她的腰,她猛地睁开眼,带着点起床气。
“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陆今宴的声音落在她头上,此刻他一只手搭着脸,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她整个身子在他怀里,气息交缠。
陆今宴手往下,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很轻,很温柔。
“嗯……”
任桑有点痒,她握住陆今宴的手。
“你怎么在这?乐云呢?”
“她在主卧。”
陆今宴低头蹭蹭她的脸,“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声音沙哑。
只要任桑不在身边,他只会夜夜做噩梦,他迟早会崩溃。
任桑顿住,身子僵硬,陆今宴又挤出一点微笑。
“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会好的。”
“医生……心理医生说了,我恢复得……不错……”
任桑眨眨眼,抱紧陆今宴,“嗯……我知道。”
“桑桑,我有在变好,别离开我。”
……
“乐云,我放弃了。”
“不做什么脱敏治疗了,就这样吧,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要疯一起疯。”
“计划结束吧。”
她受不了陆劲宴破碎的眼神,太刺痛。
不就是一辈子不离开陆今宴,这有什么难的。
从小时候,他们就注定要绑在一起的。
谁也逃不了。
是夜,陆今宴回到公寓,洗了澡,惯例先去主卧抱任桑,可床上没人。
陆今宴在某一瞬间,突然窒息。
他身子颤抖,一种失控感蔓延。
他踉跄地跑出了主卧,在眼神失焦的最后一秒,看到了客房发出昏黄的光。
陆今宴快步走到客房门口,又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床头点着一盏昏暗的台灯,被窝里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任桑就静静的睡在床上。
很乖,真的好乖。
陆今宴凑上前去,轻轻钻入被窝,把任桑捞起来,抱在怀里。
才几个小时不见,陆今宴就想她想得崩溃。
今天他又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病得不轻。
怎么办,桑桑,能不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好怕。
好怕,你的爱变成同情。
好怕,你只是突然爱我一点。
之后,又把我丢在荒原,让我自寻死路。
陆今宴低头,在任桑唇上啄了又啄。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抱着任桑,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
还觉得不够,他贴紧任桑,又开始细细密密的吻她,几乎病娇的舔了舔她的脸和唇。
他才抱着任桑,安心的睡了。
……
李乐云陪了任桑几天,搬了出去。
前几天说好的参加李乐云同学的生日宴,任桑还是去了。
任桑没对陆今宴隐瞒。
陆今宴听到任桑要和李乐云出门,惊奇的大度。
但依旧安排了8个保镖,任桑觉得太夸张,在和陆今宴的商量下,保镖人数变成了十个。
李乐云还邀请了沈宁。
三姐妹难得重聚,借着生日会,说了很多。
李乐云:“谢太太,婚后生活有什么不一样?”
沈宁闷了一口酒,看了任桑一眼。
“祁安哥很好,对我也很好……”
任桑听了也欣慰,“那就好……”
沈宁还是闷闷,“只是不喜欢我……”
谢祁安对她真的无微不至的关心,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
可是,从结婚到现在,他都没碰过她。
沈宁有些伤心,又喝了一杯酒。
任桑喝不了酒,点了一杯热牛奶。
沈宁被酒呛了一口,任桑轻轻拍拍沈宁的背,沈宁靠在任桑的肩膀上,“桑桑,喜欢一个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我真的好辛苦。”
任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擦了擦沈宁的眼泪,“宁宁,会苦尽甘来的。”
沈宁摇摇头,“不会了,不会了,桑桑,祁安哥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我……呜呜……”
沈宁很少伤心大哭。
李乐云喝得少,她还要照顾任桑。
她上前搂住沈宁,“宁宁,桑桑说得对,会苦尽甘来。”
沈宁冲着李乐云苦笑。
“乐云,你也相信苦尽甘来吗?”
“宋邺为了娶你,差点被他爸打死了。”
“现在还躺在医院,醒不过来。”
“什么!”
李乐云和任桑同时开了口。
沈宁真的醉了,说的话开始没边。
“你去支教,他就去投资那个学校,你爸爸烂赌要把你卖了,他就一次次给你爸爸钱。”
“他必须继承宋家的一切,他必须娶门当户对的女人,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接受联姻,他只想要你。”
“可是,他有苦尽甘来吗?”
“乐云,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支教结束了吗?”
“还是,你知道宋邺投资了学校,为了躲他,才跑回来的。”
李乐云眼神黯然,眼泪不停地流下。
任桑不知道场面怎么变成了这样。
”宁宁,你喝醉了。“
沈宁又哭又笑。
”桑桑,你知道陆今宴生病了吗?”
“你知道他病得很重吗?”
“他一次次去看心理医生,都失控暴怒你知道吗?”
“你不在的时间里,他都在自残,你知道吗?”
任桑嘴唇颤抖,陆今宴自残?怎么会?
沈宁接着说,“上一次去医院,我都听到了,陆今宴的手腕上,胸口上都是伤。”
他怎么能这么可怕,为了不让你知道,还威胁我……
要是我把他自残的事告诉你,她就让我一辈子进不了陆家门。
他怎么能这么可恶,他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过分。
李乐云:陆今宴确实过分,他以前还说过要拧断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