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左手重新绑上了绷带,医生还是一脸愁眉苦脸。
任桑觉得最近不止陆今宴不对劲 ,连心理医生都不对劲。
看着医生欲言又止,任桑终于忍不住:“医生,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夫人,脱敏治疗必须尽快了。”
再治疗下去,他都要被陆少爷给打死了。
“我该怎么做?”
“我已经和他分房睡了。”
“不够,夫人。”
“一定要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不然,陆少爷根本好不了。”
“最近几次治疗……”
任桑急着问:“最近几次治疗怎么样?”
医生忍着手上的疼痛,想起陆少爷的警告。
要是我夫人知道我的治疗情况,这双手你都可以不要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咳咳,陆少爷很配合,效果……也不错。”
任桑松了口气。
“就是……要想陆少爷不再失控,根源还得治。”
“陆少爷离不开你。”
任桑坚决道:“我也不想离开他。”
医生噎住,他听说这陆少爷和夫人是商业联姻,竟也有情比金坚的感情?
一个比一个还坚决。
可问题的关键是,陆今宴太偏执,就是一个疯子。
“夫人,你能保证你永远不会离开陆少爷,你总有不在他身边的一天,你可能继续学业,你可能出国深造,你可能度假旅游。”
“虽然这只是短短几天,但目前来看,我不敢保证,陆少爷会不会失控发疯。”
“你要知道,认知情感障碍,很痛苦。”
任桑拧眉,“医生,那该怎么办?”
“既然他离不开你,那你就推开他。”
“比如分居……”
“但是,一定要用他能接受的方式。”
……
“什么,分居?”
“我不同意。”
任桑回到家,把分居的想法告诉了陆今宴。
陆今宴听到任桑要分居的时候脸色大变。
脸上更多发是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分居?
她现在还怀着孕。
任桑知道陆今宴一定不同意,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任桑收拾着行李,把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
陆今宴制止她,任桑抬头,“我不是分居的意思,就……李乐云这几天从支教的地方回来了,我有点想她。”
“想去陪她几天。”
陆今宴按住她收拾行李的手,“那让她来陪你,你现在怀着孕,不能奔波。”
“可是……”
陆今宴冷着脸,“我现在安排人给她打扫房间,她晚上就可以住进来,你哪也不许去。”
奇怪,真是奇怪,任桑这些天很不对劲。
分房睡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更要分居。
陆今宴没等她同意,就把他横抱起来,抱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喂,陆今宴,你干什么?”
“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
陆今宴摸摸她的肚子,给她盖了毯子,自己在她身边躺下。
“宝宝要睡午觉。”
一提到宝宝,任桑真的乖乖缩在陆今宴怀里。
看来有个孩子没什么不好,至少,是任桑留在他身边的筹码。
这几天陆今宴是真的累,在陆家和陆氏周旋,身心都疲惫。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
他醒来任桑不在怀中。
心里的烦躁袭来,一股闷在水里喘不上气的难受涌上来。
他的心一点点坠落到崖底。
“任桑……”
他猛然起身。
眼尾红了一片,赤着脚跑下楼四处寻找任桑。
她不会真的丢下他走了?
他应该把她锁起来的。
任桑总是喜欢离开他。
怎么总是想离开他。
他一点都离不开她啊。
“任桑……”
任桑从大厅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铲子,弄得满脸是泥。
陆今宴几乎发了疯的冲向她。
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去哪了?任桑?你不是爱我吗?干嘛总是离开我,是不是只有把你关起来,你才会一辈子在我身边……”
铲子掉落在地上。
任桑推开陆今宴,抬眼看向陆今宴情绪不太对的眼神。
“阿宴,后院的荔枝树发芽了,我就看看。”
“那些事让下人去做好了……”
任桑看着陆今宴赤着脚就下楼,眼角带着泪,全身狼狈。
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有洁癖,高傲孤冷的陆今宴。
现在的他,像打碎了一身傲骨的流浪狗。
“阿宴,你没穿鞋,会着凉。”
任桑又被陆今宴横抱起,往楼上走。
“不要……阿宴,我不想睡了。”
陆今宴只好把任桑放下来,到了晚上,李乐云被接到了金楠公寓。
她拿着行李箱,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了房间。
她看到任桑一脸懵。
“桑桑,怎么回事?我一下机场,就被几个黑衣人请上了车,吓得我还以为是绑架。”
呵呵,陆今宴干得好事。
“乐云,陆今宴不让我去和你住,他就把你接来了。”
“我去,这么多年了,陆班长还是这么强硬。”
“不对,那你的分居计划……”
“唔……”
任桑捂住李乐云的嘴,陆今宴刚好从楼下走过来。
他看了李乐云一眼。
“陆班长,那打扰了。”
他淡淡回了一声:“嗯。”
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同时,陆今宴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
「分房睡是夫妻调情的一种方式,有可能是老婆欲擒故纵的调情方式。」
搜索栏上存着陆今宴的搜索记录:老婆为什么会突然分房睡。
“阿宴,我和乐云好久没见了,今晚我和她睡。”
任桑和李乐云上了楼。
大厅陷入死一般寂静。
这一刻,陆今宴才有所察觉。
什么分房睡,什么分居,都是真的。
不是什么欲擒故纵,也不是什么夫妻调情。
任桑,在躲着他。
刻意保持距离,才是她的目的。
心底快冲出某种邪恶的蹂躏感。
燥意蔓延全身。
房间内。
“桑桑,你真的要用这种方式让陆今宴对你脱敏。”
“我觉得分居不是办法,陆班长占有欲强的可怕。”
“你是不知道,高中的时候,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你吃掉。”
任桑回忆高中时期。
“有吗,他每次看向我,我都以为他在挑衅我呢。”
李乐云:……
任桑叹了口气。
“今天下午,我故意提前跑出房间,试探陆今宴发现我不在的情绪。”
“和心理医生说的一模一样,陆今宴依旧不太乐观,他随时可能失控。”
“陆今宴现在是陆家家主,但凡有任何污点,都可能成为扳倒他的武器。”
“医生说我是他的病根……”
“是我害的他。”
如果当初我果断拒绝祁安哥,就不会有任何的误会。
沈宁不会伤心,陆今宴也不会失控,一切都不会发生。
“乐云,所以你要帮帮我,你鬼点子多,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不就是让陆今宴适应没你的日子吗?”
“这简单。”
“分居肯定是不行的,你这是踩在陆班长的雷区上。”
“你要,一点一点往外挪。”
任桑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
“三天以后,我有个同学过生日,我带你去。”
“星期六,我们一起去做蛋糕。”
“下个星期,我们去找沈宁。”
任桑:???
“什么……意思?”
“傻。”
“长时间的分别,正常夫妻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陆班长这种占有欲强的。”
“你要学会钻空子,做时间管理大师。”
任桑睁大眼睛。
“桑桑,听我说,分房睡会让陆今宴起疑,明天开始,你们就住一起。”
“然后,你跟他说,我只来陪你这些天,晚上你都要和我睡。”
……
第二天晚上,任桑照做。
把陆今宴的被子搬回了房间。
陆今宴本想着用点苦肉计让任桑放弃分房睡,结果还是实行,任桑就让他搬回来了?
“桑桑,你这是……”
任桑主动环腰抱着陆今宴。
“阿宴,对不起,这些天和你分房睡,你肯定受委屈了吧。”
“乐云说的对,我不该和你分房睡。”
“我很想你。”陆今宴眼睛一亮。
没想到李乐云还有点用处。
陆今宴抵在她额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也想你。”
陆今宴欣喜若狂的把任桑放在床上,唇要触碰到任桑脸上时,任桑偏开头。
“可是乐云过几天就要走了,她好不容易来陪我。”
陆今宴握拳,装成大度的样子。
“那我这些天还在客房睡,让她来陪你。”
陆今宴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离开,任桑看着陆今宴的背影,突然有点难过。
陆今宴好像很失望。
阿宴,等这个春天结束,你就不会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