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纲手,以及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忍界众人,都感到一阵荒谬和彻骨的寒意。
“世界……和平?”纲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屠戮了无数木叶忍者、将村子化为废墟的男人,无法将这个词与他所做的一切联系起来。
“你为了‘世界和平’,就来攻击我们木叶?!杀戮无辜?!这算什么道理?!”
天道佩恩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纲手的质疑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开始阐述他那套扭曲却逻辑自洽的“和平”理念:
“这个世界的‘和平’,从来都是虚假的,建立在强国的武力威慑和弱国的牺牲之上。”
“仇恨如同毒藤,缠绕着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人。”
“大国依仗力量欺凌小国,夺取资源,制造苦难;”
“苦难滋生仇恨,仇恨催生反抗,反抗带来战争,战争又孕育新的仇恨……”
“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佩恩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
“我经历过最深的痛楚,见过最无力的挣扎。”
“我明白了,仅靠理念、呼吁、或者局部的妥协,永远无法斩断这仇恨的锁链。”
“因为人性中本就存在贪婪、恐惧和自私。只有当‘痛苦’本身,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让所有人铭记、让所有国家胆寒的‘量级’时,真正的‘和平’才有可能降临。”
佩恩顿了顿,独属于轮回眼的紫色波纹在眼中缓缓转动:
“我的方法很简单——集齐九只尾兽,利用它们的力量,制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一击摧毁一个国家的‘终极兵器’。”
“然后,向整个世界宣告它的存在。”
佩恩凭空而立,俯视着纲手,也仿佛透过天幕,俯视着整个忍界:
“届时,任何国家,任何势力,只要敢率先挑起战争,我的‘兵器’就会降临,给予其同等的、甚至超越其承受能力的‘痛苦’与‘毁灭’。”
“当发动战争的代价变得如此清晰、如此恐怖、且无法承受时,人们才会被迫学会‘理解’,学会‘尊重’,学会‘恐惧’战争本身。”
“在‘恐惧’的威慑下,在‘共同痛苦’的记忆下,真正的的‘和平’,才会到来。”
“用恐怖来维持和平……用毁灭来阻止战争……”纲手喃喃重复着,脸色苍白。
她无法认同这种理念,这完全是将世界置于一个至高无上的疯子的威胁之下,用更极端的暴力来压制暴力。
其结果,只能是制造出更深、更绝望的恐惧。
“所以,你们抓捕尾兽,袭击木叶,杀死自来也……”纲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哀,“都是为了这个‘终极兵器’,为了你们所谓的……‘让世界感受痛苦’之后的‘和平’?”
天道佩恩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肯定。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用尾兽兵器威胁全世界?这算什么和平?!这是独裁!是恐怖统治!”
“为了这种扭曲的理想,就要毁灭木叶,杀死那么多人?不可原谅!”
“但他说的……大国欺负小国,仇恨循环……好像也是事实……”
忍界各处,响起了激烈的争论和斥骂声。
长门的“和平”理念,无疑是一种极端且危险的思想,但其提出的问题,却又实实在在地戳中了许多小国、战乱地区人民的痛点,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沉默和复杂思考。
秘密基地外。
香磷听得两眼放光,兴奋地拍手:“哇!这个想法有意思!用绝对的力量吓住所有人,让他们不敢打架!”
“虽然感觉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佩恩会认为真正发动战争的人会怕被威胁,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大蛇丸则是嗤笑一声:“幼稚。将和平的希望寄托于一个绝对的‘威慑者’?”
“且不说这个‘威慑者’本身能否始终保持‘公正’,人心中的欲望和仇恨,又岂是单纯的恐惧能够完全压制的?”
“你就教了他们这些玩意?”纲手那带着浓浓无语和责怪的质问,让自来也老脸一红,尴尬地直挠头。
“不是……纲手,你听我解释。”自来也急忙出声解释,“弥彦那孩子,真的是个阳光、开朗、一心想用沟通和理解改变世界的好孩子!”
“我教给他们的是坚韧、勇气和守护同伴的心……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肯定是在我离开后,雨之国又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极其可怕的事情。”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隐晦的探究,扫过了旁边的猿飞日斩。
他无法不怀疑,雨之国的悲剧,是否又与木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猿飞日斩察觉到这目光,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却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团藏背着他,在雨之国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
纲手则是对自来也的解释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但眼神里对猿飞日斩的不信任和责怪,却是更加明显了。
天幕画面,切换至暗处观察点。
大蛇兜与香磷,正潜伏在一处相对安全但视野极佳的隐蔽角落。
大蛇兜通过一条与他感官相连的、伪装极好的小蛇,将佩恩与纲手对峙的画面实时传递回来。
而香磷,则通过她那独特的感知能力,观察着远处战场上的一切。
“怎么样?”大蛇兜低声问道,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佩恩六道那精妙的配合和轮回眼的能力展示上,这些都是极有价值的研究数据。
香磷缓缓睁开眼睛,红色的眸子闪闪发亮,语气带着一丝惊叹和幸灾乐祸:
“那个佩恩,真的挺强的!查克拉庞大又凝练,佐助要是现在傻乎乎地冲上去正面硬刚,绝对得挨揍,而且估计会被揍得很惨!”
香磷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不过……这样才好嘛!佐助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把他身体里藏着的那个‘好东西’给逼出来了!那样我们不就‘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