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星光洒落在燕云楼总部的山峦之间。逛了一天的姜嫣,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声道:“我…我先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姜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明显带着不悦,他手臂用力,将姜嫣拉得更近,声音低沉而强势:“皇姐,我说过了。以后,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难道你没发现吗?里面的陈设、布局,甚至那眼温泉,都是按照你公主府的喜好一模一样布置的。”他试图用这种精心的“安排”来证明自己的用心。
姜嫣当时心神不宁,确实未曾留意。此刻经他提醒,仔细回想,似乎…确实如此。但这并未让她感到丝毫喜悦,反而更觉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她不能让他再轻易得逞。心思急转,姜嫣忽然微微蹙起秀眉,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声音带着委屈和一丝怯懦,越说越小:“我…我那里…还…还很疼…我…我怕你…再对我…做些什么…”她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恐惧,将自己伪装成受惊的小鹿。
姜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失笑。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却又不容置疑:“皇姐放心,今晚我保证,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姜玖,也并非那等急色之徒。”
但姜嫣依旧坚持,眼神闪烁,带着祈求:“可是…我…”
话未说完,姜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让她的侧脸被迫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低下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种晦暗的不安与偏执:“皇姐,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怕…怕你再次…离我而去。”他的拥抱用力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姜嫣在他怀中,闷闷地,带着一丝自嘲地低语:“整个燕云楼…乃至这燕山山脉…不都已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那不一样!”姜玖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急切的渴望,“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我想让你做我的恋人,我的爱人!我们就像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同寝同食,日夜不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正常”关系的扭曲向往。
“可我…我还没有答应你!”姜嫣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挣扎。
出乎意料地,姜玖这次并没有动怒。他只是更紧地抱了抱她,然后松开些许,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可怕的耐心与势在必得:“没关系,皇姐。我会等。我会让你慢慢习惯,慢慢接受我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姜嫣还想再说什么,下一秒,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幻——姜玖竟直接动用空间之力,将她带回了他的那间密室卧室之中。
“如果皇姐累了,现在便可休息。”姜玖指着那张宽大舒适、铺着柔软鲛绡的床榻,语气“体贴”,“若皇姐还想修炼,隔壁练功房内的聚灵阵效果绝佳。”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陪伴,“放心,无论皇姐做什么,我都会在旁边陪着你。”
姜嫣看着那张床,心中警铃大作,但又知硬抗无用,只好小声地,带着一丝妥协道:“我…我还是…睡觉吧。”
姜玖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再次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内侧。随即,他自己也理所当然地躺了上来,侧过身,手臂自然地环上姜嫣的纤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姜嫣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就想挣扎。
“别动。”姜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警告,又有一丝诱哄,“乖乖睡觉。”
姜嫣想到他之前的“保证”,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终是绝望地放弃了抵抗,如同认命般,放松了身体。
感受到她的“顺从”,姜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与愉悦。他搂着她纤细而柔软的腰肢,仿佛拥抱住了全世界。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颈窝,低声呢喃,如同最亲密的爱侣间的私语:“睡吧,皇姐。
明天…会更好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像是在履行承诺,又像是在安抚她:“放心,既然皇姐还怕疼…那我今晚,绝不会对皇姐做什么。”
姜嫣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听着她这声近乎呜咽的回应,姜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此刻的他,拥着怀中温香软玉,只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他坚定地认为,这是皇姐正在一步步向他敞开心扉,逐渐接受他的证明。
他想要囚禁这个月亮。
让这个月亮独照他,独属于他。
他沉浸在自我构建的“幸福”幻梦之中,却忽略了怀中那具身躯之下,深藏的恐惧、无奈与无声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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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安京城,皇宫大殿内,气氛却是一片凝重。
金銮殿上灯火通明,皇帝姜世渊高坐龙椅,面色沉肃地听着下方的汇报。
刚刚被擢升为兵部侍郎的曹瞒,出列躬身,声音洪亮:“陛下,永州、青州两地大营主力,及新建水师均已集结完毕!各类大型运兵飞舟、制式灵能火铳、灵能火炮等军械也已调配到位,随时可开赴东洲!”
姜世渊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好!曹爱卿办事得力!”
然而,曹瞒话音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与为难,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文官首列的宰相崔林甫,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表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奏道:“只是…陛下,此次远征,耗资巨大,眼下…军饷与修炼资源的缺口…依然…颇为巨大。”
姜世渊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声音带上了不悦:“只是?国库呢?朕的国库难道已经空虚至此了吗?”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户部尚书丁宝桢。
丁宝桢被点名,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出列,跪伏在地,声音发抖:“回…回陛下…国库…国库确实…捉襟见肘啊…北境战事的赏赐与抚恤刚刚拨付,各地官员的俸禄、皇室的修炼资源,河道修缮…已是入不敷出…”
“今年的赋税呢?还没收缴上来吗?”姜世渊的声音愈发冰冷。
崔林甫见状,不得不出列,躬身回道:“陛下,赋税已在加紧催缴。但…即便全部入库,恐怕也…难以填补此次远征的巨额耗费…”
“哼!”姜世渊重重一拍龙案,显然动了真怒,“区区军饷,难道要让朕的征魔大业受阻不成?!”
殿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众臣噤若寒蝉。
姜世渊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崔林甫:“崔爱卿,你素来足智多谋,可有良策,以解朕燃眉之急?”
崔林甫心中叫苦,面上却不得不维持镇定,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算计,缓缓开口道:“陛下,为解国难,唯有…行非常之法。”
“讲!”
“其一,”崔林甫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刀,“可令近几年来收成较好、较为富庶的州郡,赋税再加征一成。只需给百姓留下维系温饱与来年播种的粮种即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策。”
此言一出,殿内不少官员心中皆是一寒!这简直是要将百姓逼上绝路!今年已经增加一成赋税已压得人喘不过气,再加一成…!
毕竟这一成的赋税可不只是田税,而照崔林甫的意思是各种税都要再加一成。
崔林甫不顾众人神色,继续道:“其二,商税亦需大幅提升。那些商贾,平日里囤积居奇,富得流油,国难当头,理当慷慨解囊。其三,”他目光扫过殿中一些出身中等世家的官员,“那些家底丰厚的世家豪族,也需让他们‘自愿’捐输,支援军资。”
一名户部官员忍不住出列质疑:“丞相,那些世家…岂会甘心将辛苦积累的资源和钱财拱手交出?”
崔林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简单。请陛下多签发一些空头荣誉,诸如‘忠君爱国’‘国之柱石’之类的匾额、诰命,由朝廷使者‘颁赐’下去。至于这匾额是否真是陛下御笔,诰命是否有实封…谅他们也不敢深究。
至于商贾与百姓…照此办理,多加威逼,许以空头承诺即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毕竟,能为大炎,为陛下效力,是他们的荣幸。”
姜世渊听着这堪称毒辣的计策,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大笑:“妙!妙计!就依爱卿所言!准奏!”
他仿佛已经看到海量的资源与钱财涌入国库,支撑着他的雄图霸业。却全然不去想,这几道旨意下去,将对本就艰难求生的黎民百姓,带来怎样灭顶的灾难。
“还有,”姜世渊忽然想起一事,眼神再次变得锐利,“燕云楼那边,清查得如何了?可有找到其老巢所在?”
这个问题让殿内众臣再次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答话。最终还是崔林甫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臣等已捣毁其多处明面据点,抓获不少外围探子,正在严加拷问。相信…很快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其总部所在!”
“嗯!”姜世渊这才舒展了眉头,赞许道,“办得好!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
然而,退朝之后,崔林甫与几位心腹大臣走在出宫的路上,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充满了忧虑。
“丞相,我们抓的那些,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燕云楼的核心,早已转入地下…这…”曹瞒低声道。
“本相如何不知?”崔林甫叹了口气,脸上是深深的疲惫,“但陛下如今一心扑在征讨鬼魔族之上,调动五百万大军!大炎七十四州都在抽丁调粮!修士们要的是实打实的灵石、丹药、法宝!国库空虚,除了加税、滥发纸钞,还能有何办法?”
“整个大炎王朝七十四州部,28边境军卫,都是压在我肩上。”
“如果一旦出了问题,陛下是要先拿我问斩。”
他看了一眼手中刚刚拟好的、关于加印宝钞,和加征赋税的草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无奈取代。
他们已经和户部偷偷印了不少宝钞,塑造了大批的铜钱。
他们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别无选择。
“饮鸩止渴…也只能如此了。只盼…只盼此次东征,能速战速决,有所虏获吧…”
而此时,中州大陆上,无数辛勤耕作、经营小本的百姓与商人,尚且不知,
那金殿之上的寥寥数语,已然如同一张无形而冰冷的巨网,正缓缓落下,即将把他们本就艰辛的生活,再次拖入更深沉的绝望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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