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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科考队启程,京城起波澜

天还未亮,格物院侧门悄然打开。三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十余名扮作家丁护院、却眼神精悍的护卫簇拥下,驶入黎明前最沉的黑暗中。顾清辞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中间一辆马车里,手中紧握着沈逾明连夜为她准备的、装有各种应急物品和简易防身工具的小包。阿兰坚持要跟随照顾父亲和顾清辞,也坐在同一辆车上。阿木措祭司则坐在前一辆马车中,他的存在是这支“科考队”能够接近黑山外围的重要凭证。

雷豹一身利落短打,骑着一匹健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队伍按照计划,将从南门出城,然后折向西南官道。

沈逾明站在格物院门口的高阶上,目送着车队消失在街角,直到最后一点灯笼的光晕也被黑暗吞噬。寒风扑面,他伫立良久,才缓缓转身回到院内。心中空落落的,担忧如同藤蔓缠绕,但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稳坐中枢,应对京城更复杂的局面。

顾清辞离开的当天下午,影卫丙组二十一号带来了监控那家西域货栈的最新情况:昨夜子时后,有两名形迹可疑、带着明显江湖气息的汉子进入货栈,逗留约一个时辰方才离开。影卫跟踪其中一人,发现其最终进入了……礼部一位员外郎的偏宅后院。

礼部员外郎?沈逾明眉头紧锁。礼部掌管仪制、祭祀、外交,与西域诸国也有往来。圣火教若想在大魏境内活动,渗透礼部官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能获得官方身份的掩护,又能接触外交渠道。

“继续监控,不要惊动。查清那个员外郎的底细,尤其是他与齐王旧党或者其他势力的关联。另外,另外一人去了哪里?”沈逾明吩咐。

“另一人警惕性很高,我们的人跟到城西一处鱼龙混杂的街市,被他借助人群和地形甩掉了。不过,我们记下了他的大致体貌特征,正在排查。”二十一号答道。

“好。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影卫刚走,阿成又来报,说是将作监一位与沈逾明有些旧谊的郎中来访。这位郎中性情耿直,不善钻营,在将作监属于边缘人物,沈逾明念着旧情,请了进来。

寒暄过后,这位郎中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提举,不,沈老弟,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格物院也清贵。老哥我这次来,是有点私事……也不完全是私事。”

“张兄但说无妨。”沈逾明给他斟了茶。

“是这样,将作监最近接了宫里一份活计,说是要为明年陛下可能举行的‘祭天’或‘阅兵’大典,准备一批新的仪仗器械和礼器。其中有些部分,涉及一些……嗯,比较古怪的要求。”张郎中压低声音,“比如,要求打造一批能‘于日光下聚光生辉、夜晚则能蓄存微光’的金属饰片;还有一些祭坛上用的‘共鸣铜瓮’,要求敲击时能发出特定频率的、极其清越悠长的声音,最好能传得很远……这些要求,以往从未有过,监里几位大匠都挠头,做出来的样品总不尽人意。我听说老弟你这里专研奇工巧技,就想着……能不能私下请教一二,或者,借阅些相关的古籍思路?”

聚光蓄光的金属?特定频率的共鸣铜器?沈逾明心中一动。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粗浅的光学应用和声学共振要求?而且时间点正好在明年,与“七星连珠”、可能的大典都吻合。是巧合,还是有人借着宫廷需求,在暗中准备某些特殊用途的器物?

“张兄,这些要求,具体是哪位大人下达的?可有效果图或更详细的说明?”沈逾明问。

“是宫里直接下的旨意,经过少监大人转达的。效果图没有,只有些简单的文字描述和要求。少监大人也很重视,催得紧。”张郎中苦笑,“老弟,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沈逾明沉吟道:“这些要求确实奇特。聚光蓄光,或许可在金属表面进行特殊打磨或镀层处理,或者尝试掺入某些能吸光的矿物粉末。至于特定频率的共鸣铜瓮,则需要精确计算铜瓮的形状、厚度、大小,甚至内部结构,非一时之功。我格物院或许有些相关记载,但也不全。这样,张兄若不急,容我查阅一下资料,过两日给你一些初步的思路建议,如何?”

张郎中大喜:“那太好了!不急不急,只要能有点方向就好!多谢老弟!”

送走张郎中,沈逾明脸色沉了下来。将作监的这份古怪需求,绝不简单。聚光、共鸣传声……这让他联想到“乌光琉璃”的聚焦特性,以及“山神之眼”可能涉及的“雷精汇聚”和能量传导。难道,朝廷内部,或者通过朝廷,也有人在为明年夏至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着技术上的准备?是皇帝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假借宫廷之名?

看来,京城这潭水下的鱼,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杂。

几天后,顾清辞那边通过信鸽传回了第一份简讯:队伍已安全进入黔州地界,与当地官府接洽顺利,已开始在外围区域采集样本。阿木措祭司辨认出几种只生长在强磁或雷击区域附近的特殊苔藓和灌木,正在收集研究。暂未发现圣火教明显踪迹,一切平静。

平静,有时候反而是暴风雨的前兆。沈逾明回信叮嘱他们务必谨慎,不要深入险地。

京城的监控也有了新进展。影卫发现,那家西域货栈的老板,每隔三日,会在深夜通过货栈后门的一条密道,前往相隔两条街的一处小院。而那处小院的主人,经查是一名早已致仕、深居简出的前礼部侍郎!这位前侍郎,当年曾主持过与西域一些小国的邦交事宜。

线索似乎开始向朝廷内部延伸。沈逾明命令影卫暂停对货栈的直接监控,转为对那位前侍郎的宅邸进行更远距离、更隐蔽的观察,同时开始秘密调查其人际关系网和近年来的异常动向。

就在沈逾明梳理着京城各方线索,感到千头万绪之时,宫中突然传来消息:陛下染了风寒,罢朝三日。然而,张谨公公却私下派人给沈逾明传了句口信:“陛下圣体欠安,然心系西南。沈提举若有紧要进展,可直呈御前,不必拘泥常例。”

皇帝在这个时候“染病”,是真的病了,还是借故避开某些视线,以便暗中布局?张谨的传话,更像是一种催促和许可。

沈逾明感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必须尽快取得突破,无论是京城圣火教网络的打击,还是对“山神之眼”秘密的破解。

他再次将自己关进密室,对着古星图、“星陨铁”样本、以及所有搜集到的零散信息苦思冥想。星辰、地脉、特殊矿物、能量、共鸣、周期……这些东西如何才能串联成一个合理的、可以被这个时代理解和验证的解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天工秘钥”,令牌温润依旧。忽然,他想起在博古斋静室,斗篷人拿出“黯辰核”时,令牌产生的温热和微颤。那是对同类能量或物质的感应吗?

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既然“天工秘钥”可能对这些特殊能量有感应,那么,是否可以利用它,在京城范围内,尝试“感应”一下,是否存在着类似“黯辰核”或者与“星陨铁”同源的其他物品?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感应?

这个想法风险极大。贸然激发令牌的未知能力,可能引来不可测的后果,甚至暴露自己。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突破口了。

犹豫再三,沈逾明决定冒险一试。他选择在子夜时分,格物院地下新建的一间用于特殊实验、墙壁经过加厚和隔音处理的密室内进行。室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

他盘膝坐下,将“天工秘钥”令牌平放在掌心,闭上眼睛,尝试摒除杂念,将精神缓缓集中在令牌之上。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能凭着前世对能量、对意念的粗浅理解,尝试去“沟通”或“激发”。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或许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他感到掌心微微发热,那令牌上的齿轮与火焰徽记,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光芒流转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如同水波般的奇异波动,以他掌心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瞬间穿透了厚厚的墙壁,涌向四面八方。

沈逾明心神剧震,努力维持着这种玄妙的状态。他“感觉”不到具体的影像,但却能模糊地感知到几个方向,传来了极其微弱的、与令牌同源或相近的“共鸣”感!其中一个方向,赫然指向城东——西域货栈及那位前礼部侍郎宅邸的方位!另一个方向,则指向城西,正是上次博古斋交流会所在的区域!还有一两个方向更模糊,似乎指向皇宫和……城北某处豪门聚集区?

这感应持续了不到三息,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沈逾明感觉一阵强烈的疲惫和眩晕袭来,掌心令牌也恢复了冰冷的常态。

他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用!“天工秘钥”果然能感应到类似的能量源或物质!虽然范围可能有限,精度也不高,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这意味着,他有了一个寻找线索的“活雷达”!

城东的感应印证了影卫的监控。城西的感应,可能与博古斋或那斗篷人有关。皇宫内的感应……难道宫里也有这类东西?是皇帝收藏的?还是……至于城北的模糊感应,需要进一步排查。

他迅速记录下感应的大致方位和强度。这个发现太过重要,也太过敏感,他暂时不打算写入正式报告。但他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就在他平复心情,准备离开密室时,门外传来阿成压低却急促的声音:“伯爷!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是影卫‘甲’组的人!持金牌,说陛下急召您入宫,即刻!不得延误!”

影卫“甲”组!皇帝身边最核心、最神秘的影子力量,通常只执行最关键、最隐秘的任务!持金牌急召,必有惊天大事发生!

沈逾明心中一沉,刚刚发现的喜悦瞬间被巨大的不安取代。他迅速收拾好令牌和记录,整理了一下衣冠,拉开密室门。

门外,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衣中、连面部都戴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高大身影,如同鬼魅般静立。他手中举着一面巴掌大小、刻着龙纹的金牌。

“沈提举,请随我来。陛下在‘观星台’等您。”黑影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观星台?那是钦天监所属,位于皇宫边缘一处高台上,平日罕有人至。皇帝为何深夜在那里召见自己?

沈逾明压下心中翻腾的疑虑,对阿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守好格物院,然后默默跟在那名甲组影卫身后,踏入更加深沉莫测的夜色之中。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直奔皇城。沈逾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街景,心中预感到,一个关乎全局、甚至可能决定命运的转折点,或许就要到了。而此刻,远在西南的顾清辞,是否也面临着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