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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 > 第177章 玄虎军演,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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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玄虎军演,屈人之兵

渭水之滨,旌旗漫卷。唐军主力与玄虎军会师,对长安形成合围之势。然而,在这最终决胜的前夜,中军大帐内的气氛却并非一味高涨,反而透着战略决策前的审慎与凝重。

李世民端坐主位,左手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心腹谋臣,右手是秦琼、程知节、侯君集等宿将,李晏坐于客位之首。议题明确:如何以最小代价,拿下这座看似坚固无比的长安帝都。

“殿下,”房玄龄首先开口,声音沉稳,“长安城高池深,守军三万,粮草可支数月,卫玄、阴世师亦非庸碌。若强攻,纵然拿下,必是惨胜,徒耗我军元气,更伤关中民心,于未来统治不利。”

程知节按捺不住,嚷嚷道:“那咋整?围着?等它自己饿死?俺看那卫玄、阴世师不是硬骨头,吓唬吓唬就尿裤子了!让俺老程带人先登,定夺他鸟城门!”

秦琼微微摇头:“知节不可轻敌。长安非霍邑、蒲坂可比。强攻伤亡必巨。”他看向李晏,拱手道:“李将军玄虎军锐不可当,然攻坚坚城,终是下策。不知将军可有良谋?”

帐内目光聚焦于李晏。李晏神色平静,略一沉吟,道:“秦将军所言甚是。蚁附攻城,智者不为。长安之坚,在人心,不在砖石。若其守战之心溃,则坚城亦为坦途。”

杜如晦眼中精光一闪,接口道:“李将军之意,是攻心?然则如何攻心?寻常劝降,恐难撼动。”

这时,长孙无忌缓声道:“玄虎军自霍邑以来,连战连捷,兵锋所指,当者披靡。其军械之利,战法之奇,已令天下侧目。今围长安,正当其时。何不……”他顿了顿,看向李世民,“请玄虎军于城下,陈列武备,略展锋芒?让城内守军亲眼一观,彼等欲以抗衡者,究竟是何等力量。或可摧垮其侥幸顽抗之念,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

此言一出,帐内微微骚动。这无异于将玄虎军置于天下瞩目之下,进行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武力阅兵”。压力巨大。

侯君集皱眉道:“长孙先生此计虽妙,然风险亦大。若展示不力,反涨敌军气焰。且玄虎军诸多利器,乃我军机密,如此公开展示……”

“正是要‘公开展示’!”杜如晦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仅要展,还要展得彻底,展得骇人!要的就是让守军,让长安城内的每一个人,从心底里明白,抵抗毫无意义,唯有归顺,才是生路!些许器械之秘,若能换得长安不战而下,万千将士性命得全,值得!此乃阳谋,仗的便是堂堂正正、无可抵御之国力兵威!”

李世民一直静静听着,此刻目光炯炯,扫视众人,最后落在李晏身上:“破山兄弟,诸位所言,你已尽知。此非寻常演武,乃决胜之关键一着。玄虎军……可愿担此重任?可能担此重任?”

李晏迎上李世民灼灼的目光,起身,拱手,声音清晰而笃定:“玄虎军上下,必竭尽全力,以彰大唐天威,以寒逆臣贼胆。”

“好!”李世民击案而起,豪气干云,“便定于明日巳时,春明门外!请玄虎军将士,为这长安城,演一场‘好戏’!”

次日巳时,长安城东,春明门。

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楼之上,留守的卫玄、阴世师面色凝重,率一众将领及大批守军,死死盯着城外。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城外一里,一处地势略高的平野被清理出来。玄虎军三千精锐,在此肃然列阵。玄甲幽暗,旌旗肃杀,一股沉凝如铁、锋锐如刀的煞气,即使隔着一里之遥,也令城头观者呼吸为之一窒。

“咚!咚!咚!” 三声战鼓,如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演武开始。

首先出场的,是弩弓营。

秦英立于阵前,手中黑旗一举。数百弩手分为两部,迅速前出。一部五十人,操控着五十架体型明显大出一截、结构复杂的神机弩,在阵前一百五十步处架设。另一部则是手持元戎弩的弩手,列于其后。

“神机弩!目标——正前方三百五十步,包砖木靶墙,齐射!” 秦英喝令。

“嘎吱——崩!!!”

令人牙酸的上弦声后,是五十声几乎汇成一记的沉闷霹雳!五十支粗如儿臂、闪烁着寒光的特制弩箭,如同五十道黑色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死亡啸音,以惊人的速度扑向远方!

城头上,卫玄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轰!咔嚓!噗嗤——!”

震耳的撞击与碎裂声接连传来!三百五十步外,那片模仿城墙结构、外层包砖、厚达尺余的木制靶墙,瞬间遭了灭顶之灾!砖石碎裂,木屑横飞!坚硬的标靶被一支支巨弩轻易贯穿、撕开、甚至直接轰塌了数段!烟尘弥漫中,只剩一片狼藉的废墟!

阴世师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微微颤抖。三百五十步!还有如此恐怖的穿透力和破坏力!

不待他们回神,秦英令旗再挥:“元戎弩!正前方三百步,草人步骑混合阵,五轮急速射!”

“嗡嗡嗡嗡嗡——!!”

一片更加密集、更加急促,如同群蜂振翅般的弦鸣爆响!数百支弩箭如同泼出的钢铁暴雨,瞬间将前方三百步外那片模拟敌军冲锋阵型的区域完全覆盖!

“咄咄咄咄咄——!”

箭矢入木、穿草、破盾的声响连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五轮射击后,那片区域已被彻底“犁”了一遍,草人碎裂,木盾洞穿,一片狼藉。

城头一片死寂。许多守军士卒脸色发白。

就在城头守军尚未从弩箭的恐怖威力中缓过神时,玄虎军阵型再变。数名辅兵推着十架形制略有不同、弩臂更显厚重的特制弩机上前,替换了部分神机弩。这些弩机架设的箭矢,箭头并非锋锐的金属,而是包裹着深色油布、形状略显臃肿的物事,尾部引信隐约可见。

秦英声音冷冽,清晰传开:“玄虎军,‘霹雳箭’,目标——四百步,仿敌城楼靶!”

“放!”

“崩!” 十声闷响几乎不分先后。十支“霹雳箭”拖着淡淡的烟迹,划过一道略显平直的弧线,精准地射向四百步外那座特意搭建的、高达两丈、结构最为坚固的砖木混合“城楼”!

箭矢狠狠钉入木墙、砖缝、甚至瓦顶。

短暂的、令人心悸的寂静。

“轰隆——!!!!!!”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炸响!远比弩箭撞击声狂暴百倍!炽烈的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从“城楼”的各个中箭点迸发出来!碎木、砖块、瓦砾如同喷泉般被抛上天空!那座结实的“城楼”在剧烈的爆炸中疯狂摇晃,顶部直接被炸飞了小半,熊熊火焰瞬间燃起,黑烟直冲云霄!爆炸的气浪甚至将附近的尘土都狠狠掀飞,形成一圈土黄色的烟环!

春明门城头,一片大乱!

“雷!是天雷!”

“妖法!是妖法啊!”

守军士卒惊恐万状,许多人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吓得跌坐在地,抱头蜷缩,更有甚者直接丢掉了武器,瑟瑟发抖。卫玄被亲兵死死按在垛口下,面色惨白如鬼,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那恐怖的爆炸声在脑海回荡。阴世师扶着的城墙,仿佛都在微微颤抖。这已非人力,这是天威!如果这些“霹雳箭”落在真实的春明门城楼上……后果不堪设想!

弩弓营演示完毕,迅速后撤,阵型再变。

黑熊率三百锐士营重甲步兵,踏着沉重如鼓点般的步伐,向前推进。他们全身披挂特制的加厚镶铁札甲,手持近乎等人高的包铁大盾和加长步卒矛,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一直推进到距城约四百五十步处——这已是城头守军最强弩弓的理论极限射程边缘。

“放箭!试试他们!”阴世师咬牙下令,他不信真有刀枪不入的军队。

城头稀稀拉拉射下一波箭雨,其中夹杂着一些力道强劲的弩箭。

“举盾!”

“哈!”三百锐士齐声低吼,巨盾轰然顿地,结成密不透风的盾墙。后续箭矢“叮叮当当”打在盾牌和重甲上,除了溅起点点火星,留下些许白痕,便无力滑落。阵型岿然不动。

接着,雷豹率前锋营展示了小队穿插、迂回、破阵的战术,动作迅猛如电,配合精妙默契,将步兵的灵活与凶狠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压轴戏,尚未登场。

当玄虎军阵型向两侧分开,露出中间通道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城头上,卫玄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冰冷的垛口。

通道尽头,钢铁洪流涌现。三百铁浮屠开始蓄势。

然而,就在铁浮屠开始小跑加速,冲向五百步内那片设置了包铁拒马、厚重木墙、仿城门结构的最后障碍区时,异变再生!

数名身着轻甲、动作迅如鬼魅的玄虎军士卒,从冲锋铁骑的侧翼骤然窜出,借助低矮土坡和烟尘掩护,以惊人的速度向障碍区前沿逼近。他们手中并无长兵,只在腰间挂着数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铁球。

“他们要干什么?”城头上,有人失声惊叫。

只见那几名死士在冲锋铁流抵达前的最后刹那,猛地冲到障碍区前约百步处,奋力将手中铁球投向那些拒马的根部、木墙的连接处等关键位置!投掷完毕,他们毫不停留,立刻向两侧翻滚卧倒。

“那是何物?”阴世师瞳孔骤缩。

下一刻——

“轰!轰!轰!轰!”

一连串比“霹雳箭”稍弱,但依旧震耳欲聋的爆炸在障碍区前沿炸开!火光闪烁,破片横飞,浓烟再起!那些包铁的沉重拒马被炸得东倒西歪,连接木墙的铁链、榫卯处被炸得松动、断裂!结实的障碍区前沿,瞬间被炸开了数道缺口,整体结构也变得摇摇欲坠!

“破阵雷火!”有见识的隋军将领嘶声喊道,声音充满了绝望。这竟是配合骑兵冲锋的破障利器!

就在爆炸烟尘尚未完全散去,障碍区已被炸得门户洞开、根基松动之际,铁浮屠的毁灭洪流,到了!

“轰——!!!!!!”

比之前所有声响加起来更加恐怖的撞击声响起!钢铁洪流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有效阻碍,如同热刀切油般,轻而易举地撞碎了那些已被炸松的拒马,碾过了摇摇欲坠的木墙,那扇仿制的包铁“城门”,在铁蹄与爆炸的双重摧残下,如同玩具般被彻底撕开、撞垮、践踏进泥土里!

铁浮屠冲入“敌阵”,沉重的兵器挥舞,将残存的一切标靶砸得粉碎!来回两次冲杀之后,那片精心布置的障碍区,已彻底化为一片遍布残木碎铁、焦土深坑的死亡废墟,找不到任何高于膝盖的完整之物。

冲锋停止,铁浮屠在废墟边缘缓缓勒马,重新列队。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骑士肃立无言,唯有那身沾满尘土与硝烟痕迹的幽暗重甲,在弥漫的烟尘与焦臭中,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终极威慑。

旷野上,除了风声与零星噼啪的燃烧声,再无别的声响。

春明门城头,已是一片彻底的死寂与麻木。

卫玄瘫坐在垛口下,目光涣散,仿佛被抽走了魂魄。阴世师扶墙的手剧烈颤抖,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滑坐在地。周围的将领士卒,有的双目无神,有的低声啜泣,更多的则是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彻底的屈服。

弩箭如蝗,雷火天降,重甲如山,铁骑破城……这已非战争,这是神灵对凡人的惩戒,是无可抵御的天灾。抵抗?守城?在这一连串超越想象的毁灭力量面前,成了最可笑、最悲哀的笑话。

李世民远远望着城头那一片绝望的死寂,缓缓舒了一口气,对身旁的长孙无忌道:“最后通牒,可以发了。告诉卫玄、阴世师,午时之前,不开城归降,玄虎军今日所演,便是长安明日之实。到时,再无转圜。”

他又看向身旁始终平静的李晏,这一次,他的目光中除了激赏,更添了一丝深深的敬畏,他郑重地、近乎肃穆地拱手:“破山兄弟,今日之后,天下当知,顺玄虎者生,逆玄虎者亡。世民,代大唐,谢过!”

李晏还礼,目光平静地掠过那片铁与火洗礼过的废墟,最后落向沉默而颤抖的长安城墙。

他知道,这座帝都,连同它最后的骄傲与抵抗,已在今日这场“威服”之中,被彻底碾碎,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