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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官场暗格 > 第143章 深入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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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离开后的第七天,窗台上的绿萝叶子卷了边。

林浩站在档案室铁柜前,指尖抚过编号cY-7-081的卷宗。昨夜郑组长亲自送来这份加密档案时,语气带着罕见的郑重:

“省纪委周明远副书记通过特殊渠道转交的。他曾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看到过你关于国企数字化监管的论文,评价是‘有锐气,见筋骨’。”

这份档案来得悄无声息,却像在黑暗的隧道里擦亮了一根火柴。

“周书记让我带句话。”郑组长当时压低声音,“水浑才能摸鱼,但摸鱼的人要懂得及时上岸。他早年在中纪委工作过,最反感有人把手伸进国有资产的兜里。”

这份底稿证实了叶文斌的供词——顾永平在云城县委书记任上,曾三次签字批准“鸢钥实业”的特殊物资处置资质。更关键的是,底稿边缘有个铅笔写的“七厂”字样,与秦清之前通过省档案馆旧档部朋友查到的“红叶机械厂”内部代号完全吻合。

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珍珠,终于被这根细线串联起来。

“周书记不便直接介入,但他的态度很明确。”郑组长话里说得更直白,“要动顾永平,必须证据链完整。他现在是省人大副主任,动他需要省委常委会点头。”

这意味着,林浩必须在风暴来临前,织就一张足够坚固的网。

此刻,他把自己彻底埋进了工作。办公室的灯总是亮到后半夜,成为集团大楼里最后熄灭的光点。只有高强度的工作能暂时麻痹那根因失去而刺痛的神经——秦清登机前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还躺在手机里:“保重。等云开雾散。”他将其设置为手机屏保,让那份遥远的等待成为支撑自己的力量。

清算小组在赵强带领下持续推进,但阻力越来越大。高长河不再公开唱反调,转而用更隐蔽的方式掣肘——他以“稳定干部队伍”为由,冻结了三名关键岗位的人员调动;在每周班子会上,他总是第一个对清算小组的经费申请提出“程序性质疑”。

更微妙的是集团内部的氛围。一种“林总风头太劲”的论调在茶水间流传,有人开始私下议论:“听说省里对古巷事件很不满......”

赵强深夜汇报时忧心忡忡,“顾永平的根基比我们想的更深。他女婿是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处长,很多消息比我们还灵通。而且,我们查到高副总的妻弟,曾在一家与‘鸢钥实业’有过业务往来的建材公司持有干股。高副总这么卖力地‘灭火’,恐怕不单单是替顾永平办事。”

林浩站在云城地图前,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古巷p-7区像一块灼热的伤疤。第三方机构的勘探已进行到第十天,每天都有记者在警戒线外徘徊。他知道自己正坐在火山口上,而周明远送来的档案,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省纪委副书记的暗中关注,意味着这场较量已经进入更高层面的视野。

“两条腿走路。”林浩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两条线,“明线继续查古巷,暗线要挖顾永平在云城的所有痕迹。”他想起周明远档案里夹着的一张便签,上面抄录着《盐铁论》的句子:“网疏则兽失,法疏则罪漏。”这位未曾谋面的领导,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证据要密,网要收紧。

赵强心领神会:“我找到两个‘鸢钥实业’的退休会计,住在邻市养老院。”

“要快。”林浩看向窗外,“在有人让会计‘自然死亡’之前。”

孤军深入的滋味,像独自走在钢索上。父亲还在纪委接受“询问”,秦清在北京的进修班刚开课,高长河在隔壁办公室笑语晏晏。而最让他如履薄冰的,是周明远那条若隐若现的线——省纪委副书记的支持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既是保障,也意味着一旦失手,将坠入更深的深渊。

这天深夜,林浩在加密邮箱里收到一组照片。照片上,顾永平的儿子顾晓飞正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包厢里推筹码,桌面的筹码足够买下整条古巷。发件人匿名,但Ip地址显示来自珠海。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周明远方面对他的一种“考验”或“助攻”,看他能否善用这些关键信息。

他立即拨通郑组长电话:“巧合?”

“周书记上个月刚在省委常委会上强调过领导干部家属境外活动报备制度。”郑组长意味深长,“顾晓飞的公司,三年前中标过云城体育中心项目。这些照片,有人是想借你的手,把这锅水烧开。”

林浩想起周明远档案里用红笔圈出的另一个细节:顾永平在担任云城市长期间,曾力排众议将城西五百亩工业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当时的开发商正是顾晓飞的同学。

这些散落的点,正在连成线。

第十一天,勘探队在地下十五米处取到核心样本。林浩亲自将样本分装三份,一份送省环境监测中心,一份送北京中科院,最后一份由赵强送往周明远指定的检测机构。

“周书记联系了军工系统的老朋友。”郑组长传来消息,“他们对‘鸢钥实业’处理过的特殊物料很感兴趣。这不是我们一个城市的事,可能牵扯到当年整个行业体系的遗留问题。”

风向在微妙变化。当天的《云城日报》在二版刊登了省纪委召开“重点领域廉政风险防控座谈会”的新闻,周明远在讲话中特别提到“对历史遗留问题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高长河看到报纸后,破天荒地主动来到林浩办公室:“林总,清算小组最近很辛苦啊,要不要增加些人手?”

林浩从文件堆里抬头,看见高长河脸上那种试图重新定位的笑容。消息传得真快,省纪委的风吹草动,总是最先在这些人精的雷达上显现。

“不必。”他继续低头签文件,“我们按计划推进。”

有些战争,注定要一个人打。周明远的支持是远方的灯塔,但航船仍需自己破浪。当他深夜独自翻阅顾永平二十年来的讲话稿,发现这位领导反复强调“规矩意识”时,忍不住冷笑——藏在档案铁柜里的秘密,比任何宣言都更真实。

上午九点,他收到北京检测机构的初步报告。样本中的放射性核素半衰期超过二百年,且含有特殊标记物,与八十年代某国防项目遗留物特征高度吻合。

几乎同时,郑组长发来加密信息:“会计交代了,顾永平侄子通过‘鸢钥实业’洗钱二千万。证据链,快要闭合了。”

林浩走到窗前,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城市在苏醒,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云层之上聚集。他想起周明远让郑组长转达的最后一句话:

“告诉那小子,我在常委会上说过——刮骨疗毒,总要有人先拿起手术刀。他现在,就是那个拿刀的人。”

他拿起红色铅笔,在地图上的“古巷p-7区”画了一个圈。这一次,笔尖深深透过了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