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忘忧花田与小道的交界处,两人并肩而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暧昧。
白渊刚平复下些许心跳,抬眼便对上冥烬尘望过来的目光——他眼底的笑意未减,带着了然的默契,仿佛早已看穿了白渊心底那点既想见到朋友,又不愿打破此刻宁静的心思。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这样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两道身影同时化作流光,白渊周身萦绕的幽玄气与冥烬尘的地府阴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黑白交织的残影,瞬间划破夜空,瞬移消失在原地。
再次现身时,两人已站在学府的正中央。
深夜的学府格外安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亮了空荡的操场与教学楼的轮廓,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静谧。
白渊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幽紫色的微光——成为厉鬼主宰后,他的感知力早已覆盖三界,更不用说这熟悉的学府。
不过一瞬间,他便锁定了韩雨四人的位置:
他们正在宿舍里熟睡,呼吸平稳,显然并未因他的离开而过度焦虑,想来是韩雨稳住了大家的情绪。
他抬手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此刻已是凌晨两点。
看着那串数字,白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收回了想要立刻去找他们的念头:
“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学府西侧的教师宿舍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兴味:
“咱们去打扰江技法吧。”
江技法作为学府校长,向来严谨刻板,从前总爱唠叨他们几人冒失,尤其对他这个“徒弟”格外“关照”。
如今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回报”一下。
听到此话,身旁的冥烬尘依旧面带微笑,眼底的宠溺与纵容丝毫不减。
他对江技法并无太多交集,只知道是白渊的师长,此刻见白渊难得露出这般鲜活的、带着恶作剧心思的模样,只觉得有趣,心中没有丝毫对江技法的同情,反而格外配合:
“好啊,听你的。”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全然的顺从,仿佛白渊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应允。
白渊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毫无异议,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再次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幽玄气,轻轻一点,两人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江技法宿舍的窗外。
宿舍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江技法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堆灵异任务卷宗发愁,眉头紧锁,时不时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显然还在为工作忙碌。
白渊眼底的狡黠更甚,抬手对着窗户轻轻一拂,窗户便悄无声息地打开。
他转头对冥烬尘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率先飘了进去,动作轻盈得如同鬼魅,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冥烬尘紧随其后,周身的阴力自动隔绝了气息,让屋内的江技法毫无察觉。
深夜的教师宿舍里,台灯的暖光洒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上,江技法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刚触到茶杯,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回过头——书桌后空荡荡的,窗户关得严实,连窗帘都没动一下。
“奇了怪了……”
江技法挠了挠头,嘟囔着转回身子,以为是连日处理灵异任务太累,产生了幻觉。
可刚对上电脑屏幕,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骤然凑近,他下意识地抬眼,正撞进白渊带着笑意的眼底。
少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气息,不复从前的清冷,笑容温和却带着几分狡黠,指尖还轻轻敲了敲桌面:
“嗨,江技法,好久不见。”
“我去,小白渊?!”
江技法吓得浑身一哆嗦,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整个人几乎是弹射般蹦了起来,手里的钢笔都飞了出去。
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渊,一个多月不见,眼前的少年气息愈发内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明明笑着,却让人心生敬畏。
还没等他消化完白渊归来的震惊,目光扫过少年身后,瞬间僵在原地。
玄色衣袍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阴影里,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阴寒气息,正是那位执掌地府的阴天子。
江技法咽了口唾沫,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
“不是,阴天子大人,你俩这是合伙来吓我啊?”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还有,先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些日干甚去了?学府里都快炸开锅了,韩雨他们天天来问我你的下落。”
作为连接学府与地府的关键人物,他只知道白渊突然失踪,冥烬尘从未透露过缘由,这些日子可把他愁坏了。
白渊嘿嘿一笑,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江技法的追问,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我就吓你,能怎样?”
江技法瞥了眼一旁含笑不语的冥烬尘,心里了然——肯定是有阴天子撑腰,这小子才敢这么放肆。他摆了摆手,故作凶狠地说:
“能怎样?小心我教训你啊。”
“你教训我呗,我可不怕你。”
白渊挑眉,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成为厉鬼主宰后,别说江技法,就算是高阶厉鬼,他也能随手镇压,自然不惧这玩笑般的“教训”。
江技法被他堵得一噎,苦笑一声,指着冥烬尘道:
“行,你敢不敢不让冥烬尘出手!”
他不信,一个多月不见,白渊能强到脱离阴天子庇护,还敢跟自己叫板。
“不出手就不出手,我照样碾压你。”
白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语气笃定,眼底闪着自信的光。
江技法愣了愣,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转头看向冥烬尘,见对方只是微微颔首,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显然是真的不会插手,这才放下心来,搓了搓手:
“行,那我就不打你了。这样,你用全力打我一拳,我后退半步,就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