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反应，林小萍心里顿时有了底。
看来浩宇没说错，这个胡玉龙果然有把柄在浩宇手里！
“什么东西，胡大哥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林小萍此刻反而镇定下来，语气带着一种拿捏住对方的逼迫感，
“浩宇要是出不来，在里面胡乱说了什么，或者把他手里的东西交了上去……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吧？”
胡玉龙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镇定。
他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眼神惊恐地闪烁。
“他……他怎么能……这个混账小子……”
胡玉龙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烦躁。他知道要是秦浩宇说出去，他会完蛋的！
“胡大哥，话我已经带到了。”
林小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浩宇还在里面等着呢。是拉他一把，大家相安无事，还是……你自己掂量吧！我等你消息！”
林小萍走后，胡玉龙急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秦浩宇那个蠢货在里面多待一天，他就多一分被彻底拖下水的危险！
他锁好办公室的门，从抽屉最隐秘的夹层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电话本。
手指颤抖地找到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的主人，现在身居高位，肯定有办法捞秦浩宇。
平时他根本不敢打扰。
但眼下，为了自保，他顾不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沉重的摇把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个沉稳而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哪位？”
“是……是我，小胡，胡玉龙。”胡玉龙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谦卑和紧张。
“实在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遇到天大的麻烦了，求您拉我一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回忆“小胡”是谁。
然后才缓缓开口：“什么事？说。”
胡玉龙不敢隐瞒，但也尽量把自己摘干净。
“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一个小子，现在在被关在保卫科。”
“他说要是救不出他……就说出当年的真相……”
“保卫科可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要是他说出去，我们都得完蛋呀。”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动用关系，压下案子，放秦浩宇出来。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良久，才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回应：
“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胡玉龙握着传来忙音的话筒，心里七上八下。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能帮到哪一步，但这已是他最后的希望。
──
两天后的上午，张科长正在办公室梳理秦浩宇案件的卷宗。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骤然一变。
身体不自觉地挺直。
“是！首长！我明白……可是……这个案子证据确凿，而且涉及……”
张科长试图解释。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他：
“小张，具体情况我不过问。但要注意团结，有些问题，内部矛盾内部处理，不要扩大化，影响稳定大局！”
“涉事的那个年轻人，教育一下，如果问题不严重，就按程序尽快处理，不要久拖不决！这是命令！”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张科长拿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沉重地放下。
他脸色铁青，胸口憋着一股闷气。
这通来自更高层、他根本无法违抗的电话。
意思再明白不过：立刻放了秦浩宇！
他烦躁地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作为一名老保卫干部，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案子的性质有多恶劣。
公然绑架军官，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可现在……上面一句话，就要让他放人？
这置国法于何地？置受害者于何地？
但命令就是命令……
他狠狠掐灭烟头，长长叹了口气。
对门外喊道：“通讯员！去，把秦柏川同志和沈心言同志请到我办公室来。”
秦柏川和沈心言正在招待所里商量着后续的事情。
听到张科长突然找他们，心里都有些纳闷。
等他们来到张科长办公室。
看到张科长那阴沉、甚至带着几分愧色的脸时，心里都咯噔一下。
“张科长，出什么事了？”
沈心言率先开口。
张科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觉得无比艰难。
他深吸一口气，避开两人询问的目光。
声音低沉地说：“柏川，心言同志……刚刚接到上级指示……关于秦浩宇的案子……”
“上面要求我们……尽快，按内部矛盾处理，教育释放。”
“什么？！”
秦柏川和沈心言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释放？教育释放？”
秦柏川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张科长！这怎么可能？！他教唆绑架、勒索、意图伤人，证据确凿！这怎么能是内部矛盾？这明明是严重的刑事犯罪！”
沈心言也急了，眼圈瞬间就红了：“张科长，他们用迷药捂我！还想逼柏川砍手！这……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呀？！”
张科长看着眼前这对经历了惊吓和危险的年轻人，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懑。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这是命令！是上面直接压下来的！我……我也没办法！”
“柏川，心言，对不起……这个案子，我们……可能只能办到这里了。”
“准备一下，他们……很快就会来办手续，带秦浩宇走。”
秦柏川强迫直接冷静下来，闻道：
“张科长，你知不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
张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首长给我打的电话，但肯定不是他指示的，能压得过这么大事情的，肯定是层级更高的……”
“柏川，惹到上面的人可不好对付呀！”
“一不小心会引火上身的。”
秦柏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科长，我知道你的顾虑。”
“但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拉着沈心言就向外走去。
他知道保卫科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沈心言看出他的心思，“川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