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林风想起未来记忆的某个片段，那里有坤沙集团最大的制毒基地。
他看向熟睡的女儿，轻轻擦掉她脸上的蜡笔痕。
有些战争，必须有人打到底。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有些战争，必须有人打到底。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林风凝视着熟睡的女儿，轻轻关上了安全屋的房门。
现有的证据，够定罪吗？
周处长凌晨三点赶到安全屋，带着满身寒气。
林风将材料在茶几上摊开。
烧毁的账本残页、二十年前的合同复印件、韩建化的行程记录...
每样证据都像残缺的拼图，隐约勾勒出轮廓，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笔迹鉴定只能证明韩建国签过合同，韩立明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但证明不了他知道合同背后的真实用途。
韩建化的海外账户确实与坤沙集团有资金往来，李剑锋补充，但中间隔了四层空壳公司，在法律上很难建立直接关联。
周处长拿起卫星照片：
方舟基地
施工方注册在开曼群岛，技术员小张摇头，实际控制人是个九十岁的老人，根本查不下去。
安全屋里一片沉默，只有服务器散热扇的嗡鸣。
窗外，城市正在苏醒，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划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林风轻声道，证明韩建国不仅知情，而且是整个犯罪网络的核心。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收到预警信息。
老同学发来简讯：
今早的政法工作会议，将讨论规范侦查权使用的提案。
提案的附件里，明确要求对已结案超过二十年的案件，原则上不得重启调查。
他们在堵我们的路。
韩立明咬牙切齿。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负责笔迹鉴定的专家突然请了病假，技术科存放证据的服务器遭遇断电，连国际刑警那边也传来消息——
巴拿马籍货轮突然更改了注册信息。
所有线索都在我们眼前断掉。
李剑锋一拳捶在墙上。
周处长接到上级电话，挂断后脸色难看：部里要求我们立即移交所有材料。
交给谁？
新成立的特别督查组。
周处长深吸一口气，组长是...韩建国的老部下。
安全屋里空气凝固。
所有人都明白，材料一旦交出去，就等于石沉大海。
给他们。
林风突然说。
什么？
把明面上的材料都给他们。
林风打开保密柜，取出几个移动硬盘，但这些东西，要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他快速将核心证据备份，通过不同渠道分头转移。
其中最关键的一份韩建国亲笔信，被他用特殊工艺封存在女儿的画册夹层里。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他轻抚画册封面，上面印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上午九点，特别督查组准时到来。
带队的孙组长笑容可掬：
林总队长，久仰大名。
我们是来接收材料的。
交接过程中，孙组长无意间透露：
韩老在境外病重，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是吗？
林风面不改色，那真是天妒英才。
当督查组带着材料离开后，韩立明忍不住问：
林队，我们真的就这么放弃？
林风站在窗前，望着督查组的车队驶出大院：
你知道为什么台风眼里最平静吗？
因为所有的力量，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转身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刚破译的加密邮件。
这是今早从韩建化废弃的邮箱服务器里恢复的，日期标注在二十年前：
老师指示：
新航线需避开常规航道，货物改走七号码头。
邮件末尾的加密签名，经过破解后显示为。
七号码头...
林风若有所思，就是现在改建成游艇会的那个旧码头？
他立即调取城市建设档案馆的记录。
在旧码头改造前的施工图上，有个区域被特别标注为危险品禁入。
查查这个区域当年的实际用途。
经过走访退休码头工人，他们得知该区域当年其实是个仓库，经常有穿西装的人在深夜进出。
有时候能闻到怪味，老工人回忆，像化学品的味道。
更关键的是，仓库的租赁合同显示，承租方正是永昌贸易。
所以坤沙集团通过永昌贸易租用码头仓库，周处长恍然大悟，而永昌贸易与韩家的东风进出口有生意往来...
但依然证明不了韩建国知情。
李剑锋叹气。
线索再次回到原点。
所有证据都指向韩家，却总是在最关键的一环断掉。
傍晚时分，林风独自来到已经改建为游艇会的旧码头。
夕阳下的海面波光粼粼，豪华游艇整齐地停靠在泊位上，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
他在防波堤上坐下，打开手机看着女儿的照片。
如果现在放弃，也许还能保全家庭；
如果继续...
林总队长好雅兴。
孙组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依然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来看看海。
林风头也不回。
海看看就好，别想着下水。
孙组长在他身边坐下，毕竟，海里不仅有风浪，还有暗礁。
多谢提醒。
孙组长递来一支烟：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毅力就能改变的。
比如？
比如历史。
孙组长吐出一口烟圈，二十年前的案子，当事人死的死、逃的逃，何必再翻旧账？
因为还有人等着真相。
真相？
孙组长轻笑，真相就是韩老德高望重，培养了无数警界精英。
就算有点瑕疵，也是功大于过。
林风站起身：
在我的字典里，功过不能相抵。
那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早就付过了。
回到安全屋时，夜已深沉。
林风发现桌上放着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二十年前的码头仓库前，韩建国正与坤沙集团创始人握手言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最后一个证人，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