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云浪翻涌如沸,天光被撕成银缕。
王道玄骑麒狗破浪而行,衣袂未湿,心却沉如铅石。怀中灵气图微微发烫——那是文天祥魂皇以“忠魂共鸣术”所发的紧急召唤。他回望泰山方向,只见碧霞元君祠金光隐现,泰山姥姥怀抱王五十九立于山巅,身影虽小,却如定海神针。
“去吧。”她无声传音,声如松风,“莫让仇恨遮了正道。”
王道玄颔首,不再回头。麒狗四蹄踏浪,化作一道青虹,直入万米深蓝。
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魂皇殿如常璀璨。
殿内无烛无灯,唯数千只玻璃瓶悬浮旋转——百威啤酒泛琥珀红晕,可口可乐透金棕光泽,青岛啤酒则如碧玉沉水。气泡缓缓上升,在瓶壁折射出星辰般的光点,构成一座流动的“忠魂导航阵”。阵心,文天祥已换下儒冠,身披银鳞战甲,腰间“丹心剑”换成了一把由沉船铝罐熔铸的“气泡长枪”。
他正倚在龙椅上,啜饮一听冰镇百威,见王道玄至,哈哈大笑:“来得正好!刚开一箱1945年特供青岛,气儿足得很!”
王道玄落地,皱眉:“魂皇陛下,战事紧急,何故饮酒?”
文天祥放下酒罐,神色转肃:“此非寻常酒,乃理查德将军沉船所赠。每瓶皆浸美军将士对华夏之敬,对和平之愿。饮之,可聚浩然之力——正气不在古鼎,而在诚意。”
他起身,指向导航阵中两处红点:“广岛、长崎。漂亮国‘胖孩子’计划已启动,b-29机群三小时后抵达。但倭寇不甘失败,竟唤醒富士山火神迦具土,欲以火山喷发干扰轰炸!”
王道玄心头一紧:“火神?那可是日本创世神只,执掌地火,岂是凡兵可挡?”
“所以才找你!”文天祥将一听青岛塞入他手,“老规矩——你布阵,我供酒。此战若成,沉船可乐加倍!”
王道玄低头看着手中冰凉的啤酒罐,忽然想起什么:“陛下……为何总以啤酒为盟?”
文天祥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昔日在临安,我饮梨花白;囚于大都,嚼雪咽草。然正气之存,不在器皿,而在人心。今美军以可乐啤酒沉海,非为戏谑,实为跨越时空之敬礼。一瓶酒,胜万卷经——因它承载的是活人的信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况且……这气泡升腾时,像极了百姓炊烟。我守正气,不为青史留名,只为人间尚有烟火。”
王道玄握紧酒罐,眼眶微热。他仰头饮尽,冰凉液体滑入喉中,竟有一股清流直贯丹田——果然,酒中蕴含浩然精露!
“走!”他掷罐入海,罐身化光,汇入导航阵,“今日,我以菩提莲,护此人间烟火!”
两人纵身跃出深海,直扑富士山。
富士山巅,黑云压城如墨。
山腹深处,岩浆翻滚如血海。火神迦具土显化真身——身高百丈,赤发如焰,双目喷火,周身缠绕着数万战死鬼魂,嘶吼如雷:“米国鬼畜!竟敢犯我神国?吾以火山为矛,焚尽尔等铁鸟!”
话音未落,富士山剧烈震动!岩浆喷涌千丈,化作九条火龙,直冲云霄,扑向高空中的b-29机群!
美军飞行员惊恐大叫:“God! the volcano is alive!”
理查德将军在指挥舰上急令:“规避!规避!”
然而火龙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吞噬机群!
就在此时——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王道玄立于云端,双手结印,灵气图展开如莲。
刹那间,万道金光自东海升起,化作一朵横跨太平洋的菩提巨莲!莲瓣由般若净水凝成,莲心乃文殊智慧火,莲茎扎根五岳龙脉,莲叶覆盖整个轰炸航线!
“菩提灵气大阵,启!”
阵成瞬间,火龙撞上莲瓣,竟如雪遇阳,瞬间消融!更诡异的是,火龙被莲心吸入,化作赤红光点,在莲中缓缓旋转,如酿酒发酵。
“什么?!”迦具土怒吼,“小小道士,也敢吞吾神火?!”
他挥拳砸向莲心,拳风所及,空间崩裂。然而,菩提莲纹丝不动,反将拳力转化为清净之力,反哺莲叶。
文天祥趁机高举气泡长枪,引动忠魂之力:“鱼魂听令!缠其四肢!”
万千鱼魂自海中跃出——电鳗释放高压电流麻痹关节,蓝鲸喷出寒流冻结经脉,三文鱼用喙精准啄其眼珠,章鱼触手缠绕如锁链。配合默契,宛如一支水下特种部队。
“卑鄙!”迦具土挣扎怒吼,“吾乃创世之神,岂容尔等亵渎!”
王道玄却闭目诵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火神啊火神,你执念太深,早已不是神,而是怨。”
他忽然张口,吐出一缕银光——正是三年前封存于玉盘的本源精气!精气融入菩提莲心,莲心骤然绽放,射出一道纯净白光,直照迦具土眉心。
“不——!”迦具土惨叫。
白光中,他庞大的身躯急速缩小,火焰熄灭,鬼魂消散。最终,堂堂火神,竟化作一颗拇指大小的赤红豆子,表面光滑,隐隐有火焰纹路,还散发着淡淡麦芽香。
文天祥捡起豆子,嗅了嗅,咧嘴一笑:“嗯?还挺香。可做‘火山豆豉’,配啤酒绝佳。”
王道玄收阵,菩提莲化作光雨洒向太平洋。b-29机群安然穿过云层,飞行员们望着下方平静的富士山,纷纷划十字:“miracle! It’s a miracle!”
理查德将军遥望东方,举起可乐罐,轻声道:“谢了,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