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木念将龙溟按倒在地。碎石轰隆砸下,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
龙溟在黑暗中道:“顶上……有龙骨石撑着,一时塌不完。”
木念出声:“地图呢?”
“在这儿。”龙溟把油纸卷塞进她手道,“东南角第三具棺木底下有暗道。”
外面传来总管冷笑:“大小姐,这石窟就是你们的棺材。”
木念啐出口中沙土,出声:“刘管事没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替我选棺材。”
龙溟拿出虎头烙印。
“龙家军的兵符烙印?”总管声音骤变,“你真是龙溟。”
龙溟道:“现在知道晚了。”他扬手发出信号。
所有弩手向总管方向发出带火弓箭,火星四溅中,木念拽着龙溟滚向东南角。
“放箭!”总管怒吼。
弩箭钉入木念刚才停留的地面。
木念已摸到第三具棺木,棺底有松动石板。
“下去!”她推龙溟先进去,自己断后。
暗道狭窄潮湿,木念摸出火折子。
腐心草的毒在蔓延。龙溟脚步越来越沉,终于跪倒在暗河滩边。
木念检查他心口青斑,出声:“必须尽快解毒。”
“先找出口。”龙溟指向水流动向,“这条暗河通往山外。”
他们蹚水前行,约莫半柱香后看见光亮。出口被藤蔓遮蔽,外面传来熟悉声音。
“是这里吗?”木柔带着哭腔问。
周若雪回应:“信号烟最后出现在这方向。”
木念劈开藤蔓。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姐!”木柔扑过来道,“娘救出来了,但中了迷药还没醒。”
木念看向周若雪,出声:“寨子怎么样?”
“炸了三处地窖,伤十七人,无人死亡。”周若雪瞥见龙溟状态,“龙帅需要大夫。”
龙溟气息微弱,“腐心草毒性太烈。这虎符能调动江北所有龙家旧部……现在交给你。”
木念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漕帮的追兵。”周若雪拔刀。
二十余骑黑衣人马冲出树林,领头人举弩对准木念。“交出龙溟和兵符。”
木念把龙溟推给木柔,出声:“带他回城找大夫,照顾好娘亲。”
她独自迎向骑兵,弓弦在指尖绷紧。“谁想第一个死?”
领头人出声:“你以为我们只来了这些人?”
山坡后转出更多人马,为首者掀开斗篷——永宁侯府四爷。
“念丫头,真是小看你了。”四爷抚掌道,“炸粮库、焚族谱,现在连龙家兵符都弄到手了。”
木念出声:“四叔亲自来抓我?”
“不。”四爷微笑道,“我来清理门户。”
他挥手间,弩手们同时瞄准。木念被困在中央,无处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龙溟推开木柔,摇摇晃晃站直。
“四爷。”龙帅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河滩,“可还记得沧阳关军规十七条?”
四爷脸色骤变:“你……”
“龙家军听令。”龙帅暴喝出声。
山坡密林中立起数十身影。劲弩齐刷刷对准漕帮众人。
“少帅”整齐吼声震彻山谷。
四爷连退三步,出声:“不可能……三年前你们都该死了。”
林中走出一位独眼老兵道:“我们等着少帅召唤,等了三年。”
龙溟接过木念递来的药丸吞下,摇摇欲坠却目光如炬,出声:“现在,该清算了。”
木念扶住他手臂,低声问:“这些伏兵你早就安排好了?”
龙溟抹去嘴角黑血,出声:“从你救我那日起,就在等这一刻。”
他看向四爷的眼神冰冷如刀。
四爷大笑道:“好,好,那就一起死。”
他扯开外袍,腰间缠满雷火弹。“这趟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木念瞳孔紧缩——四爷站的位置正好堵死出口。
龙溟的伏兵与漕帮人马陷入对峙。
木昌平手持火折,出声:“念丫头,选吧!要你娘的命,还是要龙溟的江山?”
木念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暗道里传来微弱声响。柳氏扶着石壁出来,手中握着半截信号箭。
“念儿……”她虚弱道,“娘教你个道理。”
“柳家的女儿,”柳氏道,“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四叔。”木念道,“永宁侯府该清除你们这些白眼狼了。”
弓弦收紧的刹那,远处传来号角声。
地平线上出现黑色旌旗,旗面绣着金色龙纹。
龙溟道:“不好……是皇城禁军。”
独眼老兵惊呼:“他们怎么知道兵符现身?”
木念扣动手枪打伤四爷,厉声下令:“全部撤回。”
禁军铁骑已开始冲锋,大地在蹄声中震颤。
龙溟抓住木念手腕道:“禁军出动意味着皇帝已知情,我们必须分头走。”
“你去哪?”木念反手扣住他道。
龙溟望向前方道:“召集旧部。三日后的此时,在老鸦滩等你。”
他扯下半块兵符塞进木念手里,出声:“以此为信物。”
木念道:“回去告诉大伯,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与龙溟对视一眼,各自冲向不同方向。
禁军铁骑冲破漕帮阵线,直扑木念而来。
木念身后传来四爷疯狂大笑:“你们逃不掉的,整个江北都要完了。”
她回头时瞥见——禁军统领手中圣旨展开,朱红大字触目惊心:
“剿灭龙家余孽,格杀勿论。”
木念握紧半块兵符。
三日后的老鸦滩,龙溟真能等到吗?皇帝对龙家军下死手,背后又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