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柚柚和橙橙已经睡熟，小脸红扑扑的。
姜熙瑶和顾北泽进入空间，要给霍正准备一些东西带回京市。
拿了两瓶晶莹的蜂蜜，拆去包装。
还有两件羽绒马甲。
这马甲压得扁扁的，没什么蓬松感，样式老派得像七十年代的物件。
刚好可以拿出来送人。
她一边拿一边轻叹，可惜自己不懂医术，不然可以泡些药酒。
像霍爷爷那样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身上定积了不少内伤。
又拿了一些东北特产的各色菌菇，两只风干鸡和风干鸭。
顾北泽就坐在一旁打下手，她递一样，他便仔细叠好放进包裹，动作麻利又稳妥。
“还有什么要加的吗？”姜熙瑶扭头问。
顾北泽掂了掂包裹重量，“够了，剩下的以后寄过去也一样。”
姜熙瑶还是觉得可惜，“唉，我要是会泡药酒就好了，给霍爷爷带去多实用。”
顾北泽抬眼，语气平淡：“我会啊。”
姜熙瑶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可泡药酒得用人参吧？”
“我有。”
话音刚落，姜熙瑶伸手就拧住了顾北泽的耳朵，力道不算轻，“为什么你有那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顾北泽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疼疼疼！媳妇松手！”
他攥着她的手腕往下拽，“你也没问过我啊……”
姜熙瑶不依不饶，另一只手又拎住他另一只耳朵，挑眉道：“我没问，你就不会主动交代？”
“错了错了！”
顾北泽连忙讨饶，“以后一定主动说，但凡我有的，全告诉你，好不好？”
姜熙瑶“哼”了一声，手上力道却松了。
“我知道错了，以前不是没想到嘛，下次绝对注意。”
顾北泽揉着耳朵，一脸委屈又带点讨好。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熙瑶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没真生气。”
她捧着顾北泽的脸，“那你回头泡一壶药酒呗，等咱们有机会去京市的时候一起带给霍爷爷，我可不会弄这个。”
顾北泽立刻点头，语气宠溺：“知道了，媳妇。”
姜熙瑶瞪了他一眼，扭头的时候嘴角弯了弯。
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继续收拾起包裹来。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顾北泽就拎着姜熙瑶昨晚连夜整理的包裹走了出来。
“霍爷爷，这是我们给您收拾的东西，您带回京市去。”
姜熙瑶快步跟上来，把包裹往霍正面前递了递。
霍正连忙摆手推辞：“用不着用不着，我回军区后，组织上都会安排妥当，不用浪费钱给我准备。”
“您昨天还跟我们说都是一家人呢！”姜熙瑶笑着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小坚持，“这都是我们的心意，您要是不收，就是见外啦！”
霍正被说得朗声大笑，抬手拍了拍包裹：“好好好，收下！收下这份心意！”
话音刚落，一阵汽车引擎声从院外传来，由远及近，最后“吱呀”一声停在院门口。
是辆墨绿色的吉普车，车身落着点尘土，看着格外精神。
霍正眼神一亮：“应该是来接我的人到了。”
霍正拿起自己的随身行李，苏青也端着个沉甸甸的布包从灶房出来，里面塞满了烙得金黄的薄饼、煮熟的鸡蛋，还有一罐肉酱和饺子。
“霍叔，路上饿了就吃点，都是现成的，热水热一热就行。”
她把布包塞到霍正手里。
顾北泽上前拉开院门，门外立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得像棵劲松，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肩宽腰窄，脸上没半点表情，眼神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霍正一眼就认出来了，眼眶瞬间热了：“王斌？”
那男人“唰”地挺直腰板，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涌满热泪，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报告首长！警卫员王兵，奉命来接您回军区，请首长指示！”
这王斌二十多岁时就跟着霍正，整整五年。
王斌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到老首长身边。
霍正对着他郑重地回了个军礼，动作标准，透着军人刻在骨子里的风骨。
王斌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霍正手里接过包裹。
柚柚和橙橙感觉不妙，小脸皱成了一团，嘴巴瘪得能挂住小油瓶。
“太爷爷，你要走了吗？还会回来找我们玩吗？”橙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霍正俯身蹲下，粗糙的手掌轻轻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脸蛋，掌心的温度暖得让人安心：“当然会回来。等你们放假，也可以来军区找太爷爷呀。”
两个小家伙听完，一人抱住姜熙瑶一条腿，脑袋埋在她的裤腿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们害怕王斌那严肃的军装模样，硬是憋着不敢哭出声，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人格外心疼。
霍正望着两个孩子，再看看一旁的姜熙瑶和顾北泽，还有姜志国和苏青，眼眶也泛起了水光。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众人缓缓敬了个礼。
这一礼，敬的是这段日子的照料，更是这份无亲胜有亲的情谊。
“走了，下次再见。”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难掩的不舍。
姜熙瑶早已经鼻头发酸，她最经不住这种离别场面。
明明拼命忍着，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只能使劲摆摆手，声音有点发颤：“霍爷爷，路上保重，下次见。”
顾北泽也在一旁点头，轻声附和着道别。
霍正点点头，转身钻进了吉普车的后座。
王斌麻利地坐上驾驶位，引擎再次启动。
车子缓缓驶出巷子，霍正坐在后座上，闭上了眼。
王斌通过前面的镜子观察老首长。
一直喜形不于色的霍首长居然跟陌生人建立那么深厚的感情。
那抹绿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柚柚和橙橙哭出了声，还想追着车跑。
“太爷爷！太爷爷！”
顾北泽眼疾手快拉住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了起来。
“太爷爷回家了，以后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柚柚眼睛红红的，抹着眼泪，“这里不是太爷爷的家吗？”
姜熙瑶给两个孩子擦眼泪，“是啊，我们家是太爷爷的另一个家，但是太爷爷的工作不在这里，太爷爷要回去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