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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看到小**儿,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气色恢复得不错。”
“又惹侯爷生气了?”
林飞板着脸问。
“我?惹他?借我个胆子!”
“说实话,侯爷那身本事,我真打不过!”
小**儿梗着脖子不服气。
林飞猛地转身瞪眼:“你还敢跟侯爷动手?”
“就切磋一下……这小兔崽子整天横眉竖眼的!”
“我跟他过过招,顺便给他点颜色看看!”
破烂侯随后进来,笑着打了个圆场。
现在的小**儿对林飞又怕又敬。
连续两次交手,他不仅一点便宜没占到,反而一次比一次挨得更狠……
更让他服气的是林飞的作风。
“我警告你,侯爷是我长辈,是我爷爷的战友!”
“你要是敢对他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林飞盯着小**儿,语气严厉。
小**儿立刻赔笑:“放心,我对谁不敬,也不敢对侯爷不敬!”
破烂侯穿着外套,坐在椅子上,回头问:“小子,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专门来骂人的吧?”
“我提醒你,这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飞笑了笑:“哪能,外头谁敢给我气受?”
“那个……侯爷,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嗯?还要单独谈?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破烂侯皱了皱眉。
林飞点头:“您还真说对了,这事您确实不该听。”
破烂侯盯着他看了片刻:“你这小子心眼多,别给自己惹祸!”
“不然我没法跟您爷爷交代……”
“行了,你们俩说悄悄话吧,我出去转转,顺便捡点废品!”
说完,他提起布袋就往外走。刚迈出门口,林飞立刻回头看向小**儿。
“怎么样,想好了吗?走还是不走?”
小**儿眉头紧锁。
这段时间他在破烂侯那里住着,两人之间渐渐有了感情。
他自小无父无母,对亲情格外渴望,而破烂侯对他就像亲人一般温暖。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在四九城待太久。现在有破烂侯和林飞帮忙遮掩,但时间一长,帽子和那些顽主迟早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不仅自己受牵连,还会连累他们。
想到这里,小**儿眉头皱得更紧,沉声说道:“我走。”
林飞看着他,这个决定既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四九城里,帽子和顽主到处搜寻小**儿,留下只会添麻烦。再说几年后局势会更紧张,他若不走,破烂侯也会被牵连。
林飞原以为要劝很久,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林飞开口:“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小**儿抬起头,淡淡一笑:“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问不问有什么差别?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话音落下,
林飞轻轻点头。
“好,既然你决定了要走,”
“这两天我先帮你处理673的事。”
“等安排好了,你就动身去香江。”
“在那儿躲几年再回来……”
小**儿明显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林飞会让他去香江。
对当时很多内地人来说,
香江是黄金遍地的地方,谁去了都能发大财。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
林飞让他去香江,一是因为老太太在那边能照应,二是……以小**儿的能力,只有香江这种地方才适合他生存。
“好,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小**儿干脆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一句。
林飞笑了笑:
“说不定……”
“到时候咱们得一起走。”
“这事儿先别跟破烂侯说。”
“等我安排好了就来找你,走了!”
说完,
林飞起身离开,
只剩小**儿独自坐在屋里,
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话——说不定咱们一起走。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
驱散了些许燥热。
许大茂、傻柱和谢广坤都喝醉回屋睡觉了,
易忠海和闫埠贵想着明天上工,也早早休息了。
夜深人静,院子里只剩下林飞和老爷子对坐。
几杯酒下肚,两人却都没醉。
众人散去后,老爷子笑着看向林飞:“臭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动身去香江?”
林飞转过头:“怎么又问这个?我说过不去了。”
老爷子眯起眼睛:“骗别人还行,骗得过我?”
“你这些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当我没看见?”
“小娥那丫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你,咱们林家不能忘恩负义!”
林飞苦笑摇头:“爷爷真是火眼金睛。”
“哼!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老爷子敲着烟杆,“记得我以前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林飞一时愣住。
“当年扔下你爹他们独自离开,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要不是后来……”老爷子声音突然低沉,“现在轮到你了——别走我的老路,别留遗憾。”
“心里有事的人,干不成大事。”
话音落下。
林飞的眼圈,慢慢泛红。
泪水将要涌出时,他强笑着说:“祖父,这里没有别人,您能跟孙儿说句实话吗?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
“胡说什么……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瞪大双眼。
“可孙儿记得,您在军中任职时,有个姓秦的女医官……秦素岚……”
林飞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名字一出口,
老人脸色瞬间变了。
三十多年里,并非没有女子对他倾心。
前后确实有不少人愿意和他结婚。
但老人始终未曾答应。
无论在哪里,面对谁,都以“早有妻室”为由拒绝。
唯独在那个叫秦素岚的女子面前,他几乎动摇了。
见祖父陷入回忆,林飞本以为会招来怒火。
没想到老人非但没有生气,眼角反而慢慢湿润了。
“罢了……”他摇头苦笑,“老夫这一生,真正动心的女子不过两人。其一是**,不用多说。另一个……就是秦素岚了。”
“我与**成婚,原本就不是两情相悦。当年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后来慢慢有了感情,相处久了才生出几分真心。”
“可秦素岚……完全不同。”
“她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再生父母。”
“几次把我从**殿拉回来,更在我最落魄时不离不弃。”
“只可惜……”
“那时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明明心意相通,却谁也不愿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1520年
“唉……现在想想,我愧对**,也辜负了秦素岚!”
“如果当初再坚定一些,何至于惹出这么多麻烦?”
老人话音刚落,浑浊的眼泪便砸在青砖地上。
林飞看着地上的水渍,眉头皱得更深了。刚才那番话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里发疼。不管是祖母还是秦素岚,都是老爷子心头的旧伤,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愈合。
等老人擦了把脸抬起头时,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孙儿的手腕:“二小子,这事可不能让**知道!”
“别看她头发白了,那醋坛子的性格几十年都没变!”老人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泪光,“当年刚结婚那会儿,隔壁姑娘来借锄头,正巧我不在家。结果天刚黑,**就举着扫帚追了我半条街……”
想起老伴叉腰骂人的样子,老爷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陈年旧账要是让她知道了,等**从娘家回来,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被她拆了不可!”
见爷爷吓得连酒杯都在晃,林飞赶紧按住老人颤抖的手:“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守口如瓶。”
“好孩子。”老人长叹一口气,随即又倒满一杯酒,“说说你,什么时候走?红兵和红玉……”
瓷杯碰在桌沿的声音清脆响起,林飞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盯着酒面上摇晃的灯光,喉结动了几下。老人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喝下一口烈酒,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飞低声说:“我想留下来,陪您一起过年。”
“嗯。”
老人微微点头,随意应了一声。
然而。
林飞并没有察觉。
他刚说完那句话,老人眼角的泪水便悄然落下。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转眼间,皑皑白雪为四九城披上了银装。
四合院里。
往日的热闹已消失,家家户户关门过冬。
前院闫家。
闫埠贵站在窗前,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他眉头紧锁,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唉,一年又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眼看又要过年了!”
“不知道今年林飞打算怎么过,春联是他写还是我来写?”
学校放了寒假。
他整天无所事事。
常常感慨万千,偶尔还写诗作赋。
正在打扫房间的三大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别这样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打扫房间!”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别人家早就收拾好了,准备年货了!”
“就我们家指望我一个人?”
“再说你写的字,也敢和林飞比?”
三大妈一连串地数落着。
闫埠贵走到她身边:
“你懂什么?书法不光是看字,还要看意境!”
1522年
“嘿,你写的字至少还能看,有点意思,藏着些门道!”
“这样的字,才叫好字!”
“我认了,林飞的字确实比你好!”
“但他少了那股劲头,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
“意境这东西,哪是随便就能有的?”
“得靠时间积累,林飞才多大?怎么能跟你比?”
闫埠贵说完,三大妈扭头瞪了他一眼。
“是,你要比年龄,林飞自然不如你。”
“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才刚开始。”
“等你进棺材了,他还未必能活到你那个份上……”
话还没说完。
闫埠贵气得直发抖。
“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大过年的咒我早死?真晦气!”
三大妈斜着眼看他。
“少想那些没用的!帮个忙打扫房间!”
“帮点活能累死你?”
“行行行,我还不行?”
闫埠贵黑着脸拿起扫帚,冲出门外去扫雪了……
“雪还在下,你扫什么劲?”
中院刘家屋里。
现在的刘海忠已经是轧钢厂维修车间的二级工。
虽然刚评上二级,
但比起以前扫厕所要强多了。
如果明年能评上四级,
工资就能涨到六十多块。
那日子算是真正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