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轧钢厂里，下班铃早就响了。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厂长办公室里，新上任的林飞根本无心庆祝升职。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院里，把娄小娥找到奶奶的消息告诉老爷子，让大家高兴一下……
正要拿包离开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林飞皱了皱眉。
门打开，徐书记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林飞，下班没事吧？走，去饭店喝两杯！”
“今天我在四九城大饭店订了一桌！”
“一是庆祝咱们厂今年干得不错，业绩上去了！”
“二是厂里的内鬼终于查出来了！”
“再就是……祝贺你今天当上厂长，这酒你可不能不喝！”
“老陈他们几个副厂长也都会来……”
听到这话，林飞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现在一心只想回家，把好消息告诉老爷子和表舅。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真想多陪陪他们。
但徐书记的面子，他又不好拒绝。
真是左右为难。
林飞沉思了一会，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不过这顿我请，谁也别抢！”
“徐书记，你要是跟我争，那我真不去了！”
徐书记看了他一眼，笑着答应了。
“好，今天你请客！”
四九城大饭店，在当时算是比较高档的。
但那时候的饭店都是啯营的，再高档也有局限。
跟后来的豪华酒店比，差距还很大。
但在四九城，能来这儿吃饭的，都不是普通人。
一顿丰盛的饭菜，花销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在那个年代，确实算奢侈。不过今天林飞升任厂长，案件也顺利解决，这顿饭花得值。
下班后，林飞先跟许大茂、傻柱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转告表舅和老爷子自己会晚点回去，并嘱咐他们把自行车骑回院子。他自己则坐上徐书记的吉普车，直接去了饭店。
两人到的时候，厂里的领导们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徐书记、林厂长，可算等到你们了！”
“快请坐！”
几位领导起身迎接。林飞和徐书记坐下后，立刻让服务员上菜。
酒菜端上来后，大家纷纷倒满酒杯，起哄让新厂长说几句话。
林飞笑着端起酒杯，环视一圈：“在座各位都是前辈，今天我运气好当上了厂长，第一杯酒我敬大家，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话音未落，他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林厂长，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您慢慢喝，没人计较这些。”
“您现在可是咱们轧钢厂的主心骨，保重身体，以后还得靠您带着大家干大事呢！”
几位副厂长连忙奉承道。
一杯酒对林飞来说不算什么，他笑着摆手，又**杯斟满。
“没事，我再喝第二杯！”
“这杯酒，是我向在座各位和徐书记表示歉意。”
“大家知道，我家有两个孩子，还有老父亲要照顾。”
“虽说有表舅他们帮忙，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再说，小娥不在身边，孩子们已经没了娘。”
“我这个当爹的，总该多陪陪他们。”
“所以喝完这三杯，我就得先走，这杯就当是赔罪了！”
说完，他又一仰头，第二杯酒又见了底。
桌上的人都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暗暗佩服林飞的做法。
以他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用照顾老人孩子为由不来赴宴，没人会说什么。
林飞不仅来了，还主动举杯道歉，这份品性与修养实在难能可贵。
片刻后，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喝完，林飞再次满上酒杯，转头看向旁边的徐书记。
“这第三杯，和在座各位无关。”
“我得单独敬徐书记……”
听到这话，徐书记微微一愣，赶紧端起酒杯站起身。
“林飞，你已经喝了两杯了，这第三杯就免了吧？”徐书记关心地说道。
林飞笑着摇头：“不行，这杯酒我早就想敬您了。”
“徐书记，从我进厂那天起……”
“只见过您一面，您却对我照顾有加！”
“说句真心话，没有您，哪有我林飞的今天！”
“能当上厂长，全靠您一直提携！”
“这第三杯，我敬您！”
“**了，您随意！”
话音刚落，
徐书记还没来得及拦住。
林飞仰头一饮而尽，第三杯酒也干掉了。
他满脸通红，眼神涣散，明显已经醉了。
“林飞，你这……唉！”
“你还行吗？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
徐书记急忙上前搀扶。
谁知林飞一把推开他。
“没事！三杯酒算什么？今晚高兴，不会醉的！”
“信不信？再来三杯我也照喝不误！”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慌了。
看他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喝？
谁还敢让他再喝？尤其是徐书记。
刚才林飞那几句话，让徐书记心里一紧。
他明显觉得话中有话。
林飞进厂以来，自己真的关照过他吗？
说实话，他甚至都不记得林飞是谁。
如果不是因为跟许大茂、傻柱打架惊动了老爷子，
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厂里还有这个人。
后来的事情更不用说——
故意用迟到为难他，结果反被林飞反击了一次。
说到底，自己根本没有帮过他什么，
反而是林飞对轧钢厂、对徐书记贡献良多。
“不用了！”
“徐书记，今天的饭让我来付吧！”
“各位领导，你们陪徐书记多喝几杯！”
“我先回去了……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林飞笑着摆了摆手。
几位副厂长急忙起身相送，却被他拒绝了。
只见他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去。
结完账后，他又折返回来打了个招呼才离开饭店。
可就在他走出饭店大门的那一刻——
那双原本**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晰，整个人精神焕发地朝四合院方向快步走去……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将整个四九城笼罩在银色光辉中。
四合院的后院里，谢广坤和老爷子几个人正摇着蒲扇纳凉。
盛夏时节，没有空调，只能靠电风扇和扇子驱热。
那时候电风扇可是稀罕物，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多亏了老爷子的关系，林飞家才有台华生牌电风扇。
此刻电风扇正在屋里为两个孩子送凉，院子里的老人们则每人一把蒲扇。
“林飞这孩子，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谢广坤不停地往中院张望，满脸担忧。
老爷子轻摇蒲扇笑着说：“广坤，别太着急。”
“林飞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刚当上厂长，同事设宴庆祝也是情理之中。”
“总要让人家尽兴了才能回来，不是吗？”
刘能在一旁点头附和。
“是这个道理……在外面做事，讲究的就是人情往来！”
“林飞现在当上厂长了，那些人肯定要拉着他喝酒应酬。”
“不喝个痛快，怎么能这么早放他回家呢……”
没想到，谢广坤这次居然没跟刘能争执。
赵四也表示赞同：“老刘说得对。在外面打拼，人情世故免不了，更何况林飞还升职了。”
“不过老爷子，我总觉得林飞最近心里有事。”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可我好几次看见，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
“这样下去不行，您老要不要劝劝他？”
谢广坤这话让刘能和赵四都变了脸色。
其实老爷子心里很清楚，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一直没说破。
老人叹了口气：“林飞这孩子性格内向，有事总是憋在心里。”
“以前有小娥在还好，虽然他不跟我们掏心窝子，但会跟媳妇说说。”
“现在……小娥走了，对他打击确实不小。”
“好在还算坚强，自己硬撑着。”
听完这番话，谢广坤和刘能面面相觑，没人再说话。
林飞的苦闷他们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该劝的都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过了片刻，谢广坤转过身来，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要我说……实在没办法的话，就让林飞去香江吧，去找他奶奶！”
“反正您也走不开，心里又一直惦记着老太太。”
“让林飞过去，一方面可以照顾老人家，顺便找找小娥。”
“另一方面也让林飞放松一下，别总闷着。”
“再这么憋下去，我真怕这孩子要憋出毛病来……”
话音刚落。
老爷子看了谢广坤一眼。
这些天他何尝没想过这事。
与其硬把林飞留在四九城，逼着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短期内还好。
但时间一长，说不定真会像谢广坤说的那样。
非得憋出病不可。
这孩子心事太重，又没有发泄的地方……
“广坤说得对！”
“老爷子，让林飞去香江放松一下吧……找孩子的这件事，您慢慢来。”
“不过孩子还小，路上折腾不起。”
“不如留在四九城，我们帮着照看……”
刘能一边说一边点头。
话音刚落。
老爷子扫了他们三人一眼。
最终叹了口气。
“林飞有你们这样的长辈，真是他的福分。”
“等他回来，我跟他好好谈谈。”
“您别担心，林飞要是想带孩子就让他带。”
“这次我绝不再拦着！”
这话一出。
谢广坤、刘能和赵四顿时喜形于色。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中院。
“林飞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真急人……”
林飞喝醉归来。
刚走进巷子，他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把那件事告诉老爷子和表舅。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林飞皱了皱眉，心里警觉起来。
“林飞……”
对方先开口了。
林飞一愣，借着朦胧月光仔细辨认，过了一会才恍然道：“你是……小**儿？”
那人冷笑着靠近：“没错，是我。”
“上次是你把我送到破烂侯家的吧？”
“今天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说声——谢谢！”
林飞摆摆手：“不用谢，救你是我的本分。”
“不过小**儿，你和海洋、援朝的账还没算！”
“既然伤好了，咱们该算算了。”
小**儿干脆地点点头：“行！”
“你怎么解决？我奉陪！”
……
十几分钟后。
小**儿喘着气坐在墙角，脸上有几处淤青。
虽然没流血，但这场打斗显然让他吃了亏。
与此同时，香江来的**也到了
林飞和他打了一架。
这家伙打架很狠，完全是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