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于海棠嘴角微微上扬:“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疤哥,可别让我看不起你。”
“哈哈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林飞,跟你说实话吧。”
“在轧钢厂这片地方,随便问个人,谁不知道我老疤的名号?”
“虽说我们是穷人家出身,比不上那些顽主……”
“但除了他们,我还真没怕过谁!”
“一个林飞算什么?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明天他就别想上班了。”
疤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之前让他去堵林飞,他心里其实很不爽。
他知道于海棠喜欢的是林飞。
让他去堵人,其实是想逼林飞低头。
但现在不同了。
于海棠已经恨透了林飞。
主动让他教训林飞,疤哥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海棠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转身要走,却被疤哥拦住。
“海棠,你要去哪儿?”
“回家,还能去哪?”于海棠不屑地回答。
“多无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
“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回家多没意思……”
疤哥满脸堆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于海棠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
目光又落在旁边的两个女工友身上。
她们和于海棠一样,也被工厂开除了。
平时最亲近的就是她们俩。
三个人在一起,就像厂里出名的三个刺头。
其实大家早就猜到,于海棠迟早会有这一天。
“行吧,正好我们今天心里都憋着火。”
“那就跟你去散散心?”
话刚说完,疤哥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
正准备带她们走时——
“于海棠!”
“你给我站住!”
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
疤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呵,这小子我没去找他,他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活得不耐烦了吧?”
“哟!”
“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轧钢厂的林大厂长吗?”
“怎么,良心不安,想留下我?”
于海棠转身冷笑着说。
林飞骑着自行车赶到跟前,猛地刹车。
一旁的疤哥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在他看来,林飞就是那个让他痛恨的人。
只要于海棠一句话,他随时准备上去教训这个不速之客。
而林飞神情平静。
他冷冷地盯着于海棠,目光慢慢移到疤哥身上。
“昨晚张海洋、黎援朝他们被人捅了,你知道吧?”
话音刚落,
疤哥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林飞第一句就问起张海洋的事。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别诬陷人!”
林飞心中已有答案。
从疤哥的反应来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林飞跳下车,把车停好。
然后走向疤哥,语气低沉:“张海洋、黎援朝都是我的兄弟。动了他们,你觉得我能放过你?”
砰!
话还没说完,一拳已经打在疤哥脸上。
这一拳力道很重,疤哥脑袋嗡嗡作响,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幸好被人扶住。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好小子……你敢打我?”
“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几个混混扑向林飞。
林飞平时少与人争斗,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可一旦动手,这几个混混根本不是对手……
一旁的于海棠和两个被开除的女工,表情逐渐凝固。
从最初的冷漠,到后来的震惊——只见林飞动作迅速,几下就把那群混混打得无法靠近……
五六个混混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林飞双眼通红,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于海棠。
刹那间,
于海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和另外两个女工以为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她们头上。
但于海棠多虑了。
林飞找她只是想问疤哥的下落——
张海洋和黎援朝被捅的事,
很可能和疤哥有关。
现在疤哥就在眼前,省去了麻烦。
林飞收回目光,一脚踩住躺在地上的疤哥,
声音冰冷如刀:“最后问一次——张海洋他们被捅,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疤哥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们五六个连他们的衣角都够不着,
那拳头砸下来,简直像被人用铁锤狠揍了一顿,
到现在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他瞥见两个同伴已经昏死过去,
疤哥颤抖着开口:“我、我说……”
“听说是小**儿干的……”
“八成就是他捅了张海洋和黎援朝……”
“小**儿?”
林飞眉头猛然皱起,心里一沉。
他记得这个名字。
在那部关于张海洋、黎援朝和钟跃民的剧里,
小**儿是个不要命的狠人,
专门欺负大院子的子弟。
而黎援朝,
在四九城年轻一代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小**儿想扬名,第一个目标就盯上了黎援朝。
只要能收拾了黎援朝,小**儿就算是在道上立了威。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小**儿竟然也存在?
林飞低头看了疤哥一眼。
“起来,带我去找小**儿!”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疤哥立刻慌了。
昨天就是他指使小**儿去捅张海洋和黎援朝的。
现在如果带林飞去找小**儿,事情一旦暴露,他就彻底完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小**儿不好惹,张海洋和黎援朝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可眼前的林飞,同样是个狠人。
三两下就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哪是他这种小混混能对付的?
但他的心思根本瞒不过林飞。
林飞脚下一加力,疤哥顿时痛得大叫,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我去!我带路还不行吗?别踩了……再踩真的要断了!”
见疤哥认怂,林飞这才收脚,转身走向自行车。
他跨上车,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疤哥。
“还不起来带路?”
“?是是是……”
疤哥强忍着疼痛,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林飞骑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香江的另一边——
娄小娥已经到了这里。
她和父亲娄百诚环顾四周,看到的是破旧不堪的房子,像是贫民窟。
她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里将成为他们今后的落脚点。
“总算到了!”
“跟我来,带你们看看住处……”
一个穿背心的男人不耐烦地走近。
目光扫过娄小娥时,
他刻意多停留了几秒,
这才转身向前走去……
“到了!”
“就这儿!”
“这几天你们先安顿下来。”
“记住,初来乍到别乱跑!”
“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亲戚……”
引路人将父女带进狭小的单间。
上下铺,布置简陋。
在这片区域,
十几平米的空间已属难得。
娄小娥父女是为躲避风头而来。
暂不能露面,只得藏身于此。
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男人又深深看了娄小娥一眼,关上门离去。
屋内只剩父女两人。
望着女儿,娄百诚喉咙发紧:
“小娥……”
“是爹拖累你了。”
“跟着我四处奔波到这地方,唉……”
步入中年的娄百诚,面容憔悴许多,仿佛岁月在他脸上骤然刻下了十余年的痕迹。
原本乌黑的发丝,如今已夹杂着缕缕银白。
“慢慢就会习惯的。”
“总有一天我们能回去……”
娄小娥擦去泪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我去给您打些水,您先洗漱休息吧。”
她找到屋里一个旧搪瓷盆,正要出门,却被娄百诚急忙拦住。
“小娥,你歇着,让爸去打水。”
“你刚生产完就跟着我奔波,连月子都没能好好坐……”
“是爸对不住你。”娄百诚声音里满是歉意。
娄小娥微微摇头。这一路南下,她反复思量:父亲有什么错?只是靠本事谋生,从未做过亏心事……
有些话终究难以说出口。
她只能把苦涩默默吞下。
“不知道林飞和孩子现在怎样了……”娄小娥眼眶微红,轻声说道。
娄百诚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
“苦了你了……孩子都没能多看几眼……”老人哽咽着拿起脸盆,匆匆走出门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娄小娥从贴身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那是她与林飞唯一的合影,也是她唯一带走的念想。
照片中,年轻的夫妻相视而笑,眉眼间满是幸福的光芒。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她心中蔓延。
以她现在的虚弱身体,能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已是奇迹。
而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依旧是林飞和那两个孩子。
她一直相信,啯内的**终会结束。
到时候,她一定要回到内地,回到四九城,去看看林飞和孩子们。
即使在这期间,林飞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娥,水打来了,只有凉的,没有热水,你先……”
娄百诚端着一盆清水走进屋子。
娄小娥赶紧擦干眼泪,收起照片。
“不用了,就这样洗洗吧!”
“爸,您先洗脸,洗完早点休息。”
娄百诚看着女儿发红的眼睛,心疼地点头。
“好,我先去锁门,刚才看到外面有几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怎么好惹。”
“这地方太乱了,不像家里,咱们得小心点。”
说完,他走到门口,
把能锁的门都锁上。
尽管如此,门缝还是漏风,冷风不停地吹进来。
娄百诚甚至担心,如果有人用力撞门,
这门可能会立刻碎掉……
四九城。
疤哥带着林飞来到一片荒凉的郊外。
四周空无一人,
林飞皱起眉头。
“你确定那小子在这里?”他冷冷地问。
疤哥连忙点头:“真的!上次我就是在这里找到那小子……”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
林飞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但他转身时,目光深沉地看了对方一眼。
660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小子去找张海洋、黎援朝的麻烦,竟然是因为这个疤哥?
他盯着那人,冷冷地说:“没想到这事还和你有关系?等我收拾完那小子,再慢慢和你算账……”
话音未落,林飞脸色突变,猛地转身一脚踢出!
砰!
这一脚正中一人。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被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