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大学的招生简章贴在社区公告栏那天,林晚凑在人群里,盯着“国画班”三个字挪不开眼。年轻时就爱跟着邻居学描红,可惜后来忙着照顾家庭、拉扯孩子,这份念想就被埋在了柴米油盐里。现在退休了,日子清闲下来,那点对笔墨丹青的瘾头又“噌”地冒了出来。
“这国画班,我得报!”林晚拍了下大腿,回家的脚步都透着雀跃,进门就跟陆霆宣布,“老陆,我要去老年大学学画画,圆我年轻时的梦!”
陆霆刚把沏好的花茶端上桌,闻言抬眼笑了:“好啊,我媳妇有追求!想学就去,我支持你。”他放下茶杯,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需要我做啥?帮你买笔墨纸砚?还是陪你去上课?”
“都要!”林晚转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我听说学国画挺难的,尤其是构图,我肯定得跟不上,你陪我去上课,帮我记记笔记,课后还能给我参谋参谋。”
“没问题!”陆霆拍着胸脯保证,“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专属的陪读生,你上课我旁听,你画画我研墨,保证不拖你后腿!”
第二天一早,陆霆就陪着林晚去报了名。国画班的老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讲课慢条斯理,干货满满。可林晚拿起毛笔,却犯了难——毛笔在手里软塌塌的,不听使唤,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构图要么挤成一团,要么空得没章法。第一堂课结束,她看着自己画的《竹石图》,忍不住叹气:“这哪是竹子啊,跟被霜打了似的,没骨头!”
陆霆坐在教室后排,把老师讲的要点记得密密麻麻,这会儿凑过来,指着画纸笑着说:“我看着挺好,比我画的强多了。老师不是说吗,万事开头难,多练练就好了。你看你这石头画得挺有质感,竹子再练练线条就好了。”
“就你会安慰我。”林晚戳了戳画里的竹子,心里却暖烘烘的。
从那天起,国画班的教室后排,总能看到陆霆的身影。他穿着整洁的中山装,腰杆挺得笔直,手里的笔记本记得工工整整,比班里的学员还认真。老师讲构图技巧,他就用红笔圈重点;老师示范用笔方法,他就盯着看,时不时还比划两下。下课后,他就拿着笔记本给林晚复盘:“媳妇,你看老师说的‘疏可跑马,密不透风’,你这竹子画得太密了,得留些空白才透气;还有线条,要中锋行笔,才能挺拔有力。”
回到家,林晚在书桌前练画,陆霆就坐在旁边,要么帮她研墨,要么静静看着。等林晚画完初稿去做饭,他就偷偷拿起她的画,在宣纸上临摹一份,用红笔在旁边标注改进建议:“此处竹竿可加粗,显挺拔”“竹叶分组画,更有层次感”“落款位置偏左了,往右挪挪更协调”。
周末的时候,陆霆还会特意带林晚去公园写生。他提前踩好点,找好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帮她摆好小马扎,递上画笔和颜料:“媳妇,你看这边的秋景,枫叶红、银杏黄,还有庭院里的老槐树,正好画《庭院秋景》,比在教室里对着图片画有感觉多了。”
林晚画得入神,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陆霆就站在旁边,时不时帮她递张纸巾,或者提醒她:“媳妇,太阳要落山了,赶紧把光影画下来,不然颜色就变了。”遇到路过的游客夸林晚画得好,他比自己受表扬还开心,立马接话:“我媳妇有天赋,刚学没多久呢!以后肯定是个大画家!”
有一次,林晚画到一半,手腕酸得抬不起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陆霆立马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帮她揉了起来,力道轻柔而舒缓:“别太拼了,累了就歇会儿。画画是享受,不是受罪,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林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有你陪着,我就有劲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的画技越来越精进,构图也越来越熟练。当她的《庭院秋景》被老年大学评为优秀作品,通知展出时,林晚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地看着画,嘴里还念叨:“真没想到,我也能画出获奖的画。”
陆霆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就知道你可以。你那么努力,每天练到那么晚,这份荣誉是你应得的。”
展出当天,林晚特意穿了件素雅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站在自己的画前,心里又紧张又骄傲。突然,一股熟悉的向日葵花香飘了过来,她转头一看,陆霆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正笑着朝她走来。那向日葵开得金灿灿的,像一个个小太阳,耀眼又温暖。
“我媳妇的画比公园里的秋景还美!”陆霆走到她身边,把花递给她,然后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深吻了一下,动作温柔而宠溺,带着满满的骄傲,“恭喜你啊,林画家,不负这么多天的努力。”
林晚靠在他怀里,手里捧着香气扑鼻的向日葵,眼里满是感动:“谢谢你,老陆。如果不是你陪着我上课、记笔记、陪我写生,还帮我改画,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这束花,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陆霆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开心,我就开心。以后你想画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做你永远的陪读生和头号粉丝。等你以后举办个人画展,我就给你当策展人!”
周围的老师和同学都笑着鼓掌,林晚的脸颊微红,心里却比蜜还甜。她知道,这份荣誉不仅是她自己的,更是陆霆默默陪伴的结果。晚年的生活,因为有了国画和陆霆的陪伴,变得格外充实而美好,墨香缭绕间,全是相守的温柔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