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延嗯了一声。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宋清延看了一眼手表,对闻熹说道。
闻熹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座位上。
闻裕昌还保持着闻熹离开时的姿势,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闻熹原本想把大衣还给宋清延,却被男人的眼神无声的拒绝。
穿着吧,夜里凉。
男人薄唇微启,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低,但闻熹听见了。
困意袭来,闻熹被宋清延的气息包裹着,眼皮有些撑不住地往下坠。
她想了想,决定不要矫情,就这么披着宋清延的军大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座位对面,宋清延凝视着女人白皙的小脸,藏在臂弯里一半,露出来一半。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小扇子似地忽闪忽闪,像是扇进了宋清延的心里。
女人揪着军大衣的手指,像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莹润白皙。
不知怎么的,宋清延油然而生一股被认可的愉悦。
就在刚刚,他连继续说服闻熹的腹稿都打好了。
没想到完全没用上。
似乎在夜里,这个清冷倔强的玫瑰会在不经意间,展露出不为人知的柔软的另一面。
不管是刚才两人站在车厢连接处的心平气和的聊天,还是回来之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抗拒。
闻熹的顺从和配合,让宋清延生出一点隐秘的奢望。
她是不是……
有一点点喜欢我?
宋清延这么想着,沉沉的目光落在闻熹安稳的睡颜上。
火车哐当哐当一路向前,拉着归心似箭的旅人们。
宋清延却只想这趟列车开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好一直开到时光尽头。
他就可以这么守着闻熹,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
第二天下午,火车缓缓驶入宁市火车站。
再不舍得,也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
宋清延执意把闻熹和父亲送到闻家公馆门口,放下行李后,转身告别。
“宋营长……”
闻熹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叫住了男人。
宋清延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
像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
“怎么了?”
宋清延回头,脸上神情温柔。
“这一路上,多谢你的照顾。”
这是闻熹的真心话,多亏了宋清延的军大衣,才让闻熹在嘈杂的火车上睡了个好觉。
所以即使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闻熹这会儿却少有的神清气爽。
宋清延淡淡笑了,“不用客气。”
男人说完,还站在原地不动,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闻熹。
像是在等待。
又像是在期待。
闻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着行李开门进家了。
闻家公馆的大门口,只有她和宋清延两个人。
“再……再见。”
闻熹大脑打结,沉默了几秒钟只说出了一句道别。
宋清延也不为难她,挥手说道,“下次见。”
他决定回家就找母亲帮忙,约一个合适的时间,两家人坐下来聚一聚,说说话。
如果需要,再把舅舅也叫上。
市官员关心一下红色企业家,很合理吧?
赖在姐姐家没走,叮嘱着家里阿姨包三鲜小馄饨的侯书记打了个喷嚏。
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
“感冒了?”
侯愉抬眼,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家弟弟。
“没有。”侯恕揉了揉鼻子,“总觉得谁在背后念叨我。”
“谁能念叨你啊?”侯愉笑着调侃。
“别人我不敢说,你家的小王八蛋就是没安好心的那一个!”
“当初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害得我在闻裕昌面前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姐,你也是的,给小清延定对象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个准信。”
“真就连蒙带骗,走到哪步算哪步啊?”侯恕不理解地看向说一不二的姐姐。
侯愉笑了,“你不懂。”
“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被伤了一次这辈子都不找了?”
“再说了,清延没谈过对象,这么多年就泡在军营里了,该出来尝一尝爱情的苦了。”
侯愉满脸兴味,一点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没什么不妥。
侯恕和宋卫国面面相觑,都选择明哲保身。
在心里默默给宋清延点蜡,摊上喜欢折腾你的妈,只能自求多福喽。
……
闻熹回到家,看到用白色床单盖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只有闻家公馆里的一切,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固定在了他们离开宁市的那一天。
“爸,我来帮你。”
闻熹说着,放下手里的包和袋子,挽起袖子,跟上了闻裕昌的动作。
父女俩齐心协力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收拾出大概的样子,闻熹直起腰,天都已经黑了。
闻裕昌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闻熹说道,“熹熹,这么晚了,就别生火做饭了。”
“爸带你到外头吃去。”
闻熹点点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不算太脏。
“走吧,爸。”
父女俩找了一家离家最近的饭馆,简单吃了点热饭热菜之后,慢慢从饭馆里走出来。
刚放下门帘,就听到有人在打招呼。
“闻老板,好久不见!”
闻裕昌转头一看,是专门做机械大型耗材的阳老板。
一群人应该是刚应酬完,喝了不少酒,迈着大阔步走到闻裕昌跟前,瞥见闻裕昌身边的闻熹,惊艳的目光一闪而过。
“闻老板,听说,您不是卷铺盖上西北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阳老板不怀好意地抖出两根香烟,递给闻裕昌,“怎么,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过够了,准备回来白手起家?”
“你都四十多了吧,还准备从头再来呢?”
“阳老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闻老板那是天纵奇才,在哪儿都能发光。”
听到这里,闻熹眉头微蹙,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阳老板等人。
这不是朋友间说话的气氛。
即使父亲没介绍,闻熹也明白,这些生意场上的所谓的“酒肉朋友”,都是一群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的饿狼。
如今看父亲落魄了,便谁都想上来踩一脚,方能彰显自己的能干和突出。
各个都不怀好意。
既然如此,闻熹也不准备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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