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VE主线:远征乌兰诺(时间回溯:破盾前30分钟)】
【主视角:巴尔特上尉(帝国太阳辅助军·第72团幸存指挥官)】
巴尔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还忘了倒下。
他的视野被一层暗红色的滤镜覆盖,那是凝固在睫毛上的血痂,混合着乌兰诺特有的酸性泥浆和高浓度硝烟。
呼吸面罩的过滤器早就被厚重的尘埃和孢子堵塞了,每一次吸气,肺部都像是在吸入烧红的煤渣,灼烧着气管,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这里是第72号阵地的最前沿,或者说,曾经是。
现在,这里只是一堆由破碎的混凝土、扭曲的黎曼鲁斯坦克残骸,燃烧的尸体和层层叠叠的弹壳堆成的烂泥塘。
天空是灰色的,地面是红色的,而视野的尽头,是无穷无尽的绿色。
“长官……长官……”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一只濒死的老鼠在吱吱叫。
他缩在战壕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着那台只剩下半截天线的通讯器,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断,鲜血渗进了按键里。
“我们要守不住了……b连全灭了……d连也联系不上了……”
巴尔特没有回头。
他机械地举起手中那把已经过热的激光手枪,对着前方那片翻涌的绿色浪潮扣动扳机。
滋——
一道微弱的红光射出,打在一头正跨过尸堆的兽人小子胸口。
那足以烧穿防弹衣的激光,仅仅在那块画着亵渎涂鸦的粗糙铁皮护甲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小点。
那头兽人愣了一下。
它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黑点,然后抬起头,咧开那张满是黄牙和唾液的大嘴,发出了嘲弄般的狂笑。
“wAAAGh!!!”
它举起手中那把还在滴血的、用链锯剑残骸改装的锯齿砍刀,大步冲了过来。
它眼中的红光充满了嗜血的渴望,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巴尔特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脱力。
他已经连续战斗了三十个小时,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无休止的杀戮和死亡。
肾上腺素早已耗尽,现在支撑他站着的,只有生物求生的本能。
这就是凡人的战争。
没有荣耀的决斗,没有史诗的冲锋,没有被传颂的英雄。
只有在泥泞中像老鼠一样挣扎,试图在绞肉机的齿轮下多活一秒,然后变成一滩无人问津的烂泥。
砰!
一声爆弹枪的轰鸣在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生疼,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敲响了一口大钟。
那头冲锋的兽人上半身瞬间炸成了一团血雾。
碎肉、骨渣和绿色的体液噼里啪啦地掉在巴尔特的头盔上,温热而粘稠,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遮住了硝烟弥漫的天空,也遮住了那令人绝望的绿色。
巴尔特艰难地抬起头,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看到了黑色。
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
那是影月苍狼第一连的终结者。
他们穿着漆黑如夜的“加斯塔林”型终结者盔甲,那是军团中最精锐、最冷酷的杀戮机器。
黑色的陶钢装甲上,绘着代表死亡的白色狼头,金色的铆钉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第一连长,伊泽凯尔·阿巴顿。
这位未来的战帅之手,此刻就像是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
他的盔甲上挂满了兽人的颅骨,那些头骨有的还连着皮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动力爪上还在滴落着粘稠的绿色血液,伺服电机发出低沉的咆哮。
他没有戴头盔。
那张粗犷、高傲、有着克托尼亚人特有刺青的脸上,写满了对敌人的蔑视,以及对这场胶着战局的……暴怒。
那双金色的眼睛扫过巴尔特,就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滚开,凡人。”
阿巴顿的声音低沉得像是雷鸣,震得巴尔特胸口发闷,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别挡了第一连的路。”
巴尔特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像一只受惊的虫子,把自己缩进泥水里。
他看着这群黑色的巨人迈过战壕,沉重的战靴将泥土踩得塌陷。
他们像是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迎向了那无穷无尽的绿皮狂潮。
他看着阿巴顿挥舞着动力爪,将一头试图阻挡他的兽人诺博连人带甲撕成两半,内脏撒了一地。
他看着那些终结者用暴风爆弹枪,在绿色的海洋中硬生生犁出了一条血路,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的轰鸣。
这就是阿斯塔特。
这就是半神。
巴尔特瘫软在泥水里,眼泪混合着血水流了下来,划过满是污垢的脸颊。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只知道,只要这些黑色的背影还在,人类就还没有输。
乌兰诺地表-影月苍狼第一连突击锋线
【主视角:伊泽凯尔·阿巴顿(影月苍狼第一连连长)】
阿巴顿很愤怒。
这种愤怒在他的血管里燃烧,比动力爪上的分解力场还要炽热,比爆弹枪的枪管还要滚烫。
他是荷鲁斯的长子,是影月苍狼的锋刃,是加斯塔林的领袖。
他习惯了胜利。
他习惯了像切黄油一样切开敌人的防线,习惯了在父亲的注视下斩下敌酋的头颅,习惯了沐浴在敌人的鲜血中享受荣耀的欢呼。
但今天,他被挡住了。
挡住他的不是兽人的强悍,而是头顶那个该死的,闪烁着妖异紫光的虚空盾。
“该死的巫术……”
阿巴顿一爪捏碎了一头兽人的脑袋,任由脑浆溅在自己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更加狂躁。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里,帝国舰队的宏炮正在徒劳地轰击着护盾,激起一圈圈无力的涟漪。
那层由数百万兽人灵能者构筑的wAAAGh!力场,像是一个顽固的乌龟壳,嘲笑着帝国的无能。
因为这个护盾的存在,他们失去了轨道支援,失去了传送打击的能力。
他们只能像凡人一样,用双脚丈量这片该死的土地,用链锯和爆弹去和这群杀不完的野兽拼消耗。
这是对影月苍狼的侮辱。
这是对加斯塔林的亵渎。
“连长!”
身边的终结者卫队成员,塔里克·托加顿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前面是兽人的重火力点!那是三台史通帕!”
阿巴顿眯起眼睛,透过战术目镜的放大功能看去。
在前方千米处,三座如同移动山峰般的兽人巨型机甲正缓缓转动着身躯。
它们是由废弃的星舰引擎、泰坦残骸和无数废铁拼凑而成的怪物。
它们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火炮、导弹和巨大的近战武器,就像是三座行走的军火库,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那是兽人的神像,是毁灭的具象化。
轰——!
一发粗大的等离子炮弹在阿巴顿身边爆炸。
两名影月苍狼战士被掀飞了出去,终结者装甲在高温下融化,露出里面焦黑的骨骼。
“为了荷鲁斯!为了帝皇!”
阿巴顿没有后退。
他激活了终结者盔甲的过载模式,伺服电机发出尖锐的啸叫,仿佛在渴望着鲜血。
“跟我冲!拆了那堆废铁!”
他带头冲锋,像是一头黑色的公牛,撞向那不可一世的巨人。
但兽人的火力太猛了。
wAAAGh力场的加持下,那些粗制滥造的枪炮发挥出了不合常理的威力。
加斯塔林终结者们虽然坚不可摧,但在这种饱和式的打击下,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阿巴顿感到一种深深的憋屈。
如果护盾不在……如果能传送……
他只需要一次精准的跳帮,就能把那三台史通帕变成废铁!他能把那些驾驶员从座舱里揪出来,捏碎他们的脑袋!
“父亲……”
他在心中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给我们一个机会……只要一个缺口……”
就在这时。
天空亮了。
不是宏炮的闪光,也不是恒星的照耀。
而是一颗正在燃烧、正在坠落的星辰。
阿巴顿猛地停下脚步,不顾身边呼啸的子弹,抬头望去。
他看到了那艘名为“灰鹅号”的运输船。
它拖着长达几十公里的尾焰,外壳在与大气的剧烈摩擦中剥落,露出赤红的骨架。
它像是一柄审判的长矛,带着毁灭的意志,带着一个小人物最后的疯狂,义无反顾地刺向了那层不可一世的虚空盾。
那一刻,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
只有那颗流星,在阿巴顿金色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轰——————!!!
撞击发生了。
天地变色。
那层笼罩在乌兰诺上空的紫色天幕,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剧烈震荡。
紧接着,像是一面被重锤击中的镜子,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飘散的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紫色的光雨。
冲击波横扫大地,将那三台不可一世的史通帕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有一台直接失去了平衡,轰然翻倒在地。
阿巴顿死死地钉在地上,磁力靴深深陷入岩石,任由狂风吹打着他的盔甲,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看着那破碎的天空。
看着那重新露出的、肮脏而又真实的苍穹。
他笑了。
那是猎人看到了猎物露出喉咙时的笑。
那是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找到宣泄口时的笑。
那是即将大开杀戒的预告。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荷鲁斯那熟悉、威严,且充满杀意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杂音,直达灵魂:
【就是现在。】
【所有单位,全线反击。】
【阿巴顿,带上你的人。】
【我们去王座厅。】
阿巴顿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混杂着尘土、血腥和臭氧的空气,此刻闻起来竟是如此甜美。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些同样从地上爬起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加斯塔林终结者。
他举起了那只染满鲜血的动力爪,指向了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兽人高塔,指向了那个名为乌尔拉克·乌尔格的野兽。
“听到了吗,兄弟们?”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让人战栗的兴奋,那是狼群即将围猎时的低吼。
“门开了。”
“现在,让我们去告诉那个兽人杂种。”
“——谁才是这片星空的主人!”
“杀!!!”
黑色的洪流再次启动,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冲向了那座失去了庇护的王座。
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