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这脑袋咋个回事?!”
林志强没管吴国娟的熊猫眼,一眼看到了父亲林国华的木乃伊脑袋。
林国华的脑袋被打破了,头上围着十几圈白色纱布。
纱布上那团红色的血渍,让林志强看得心里窝着一股火。
“我没事!只是脑袋打破了,你大伯可就遭了血殃子!这口气,咱们林家可”
一说起林国盛,林国华眼睛都红了起来,老泪纵横。
父亲林国华也是个要强的人,腿断了也就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
此时,林志强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
推开厢房门,林志强走了进去。
“大伯!”
床上林国盛还在轻声“哎哟哎哟”喊着疼。
两天了,林国盛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林志强恨,他恨大伯两口子,恨堂哥林胜武,也恨二伯婶。
但是在这个时候,相比于杨家滩的人,他更恨杨家那帮人!
“强......强伢子,你......你怎么回......回来了?”
大伯林国盛语气有些萎靡,哪里还有原来那个耀武扬威的样子?!
“刚刚回来的,您好些休息,这个事情原委我都晓得了!您放心,这个仇我会去报!”
林志强安抚了几句后,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爸,胜文哥呢?”
林志强又朝父亲林国华问道。
“胜文去镇上接郎中去了,嗨......这事闹的......”
林国华心里难受,但是更多的是憋屈。
“胜武哥呢?”
林志强问道。
“强伢子啊,他去马迹塘给你伯婶吴家请人去了!”
林国安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林志强说道。
“强伢子,回来了!”
很快,陈达民在从外面走了进来。
“达民伯!这事让您也跟着受牵连了!”
林志强把烟给陈达民递烟过去。
“什么牵连不牵连的,都是一个湾里的,我要是不管,怎么说得过去!
志强呐,你放心!这事,不可能这么算了的!狗日的,咱们双河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陈达民肿了半边脸,从林志强手上把烟接了过来。
“咱们生产大队,多久没跟人家发生过械斗了?”
林志强问道。
“六零年五月,咱们生产大队跟夏家湾干过一仗,之后再也没人跟咱们打过了!”
这事陈达民当年就参加了,他记得很清。
“都已经二十年了!达民伯,咱们家里的刀枪棍棒生锈没有?”
林志强正色朝陈达民问道。
“刀枪棍棒生了锈可以磨,这面子要是丢了可是找不回来的!
老子看杨家滩那帮狗日的,大概不晓得老虎屁股摸不得这个理!
咱们村里要是不给他们长点教训,以后咱们村里的人出去谁还当回事!”
陈达民的话一下子就把性质定下来了,要报仇,要师出有名。
自己那几个嘴巴子不能白挨,这个仇要是不报,他那口气这辈子都出不来!
“好!现在去广播室发公告吧!是咱们双河村的爷们明天一早九点钟准时村委会门口集合!带上家里顺手的武器!
今天,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做个保证,但凡是去的人,一个给两块,砍翻一个加一块,谁砍得越多,回头来找我兑钱!
就说是我林志强说的!”
林志强心里同样窝着火,踏马的,父亲林国华的腿刚好,脑袋又被开了瓢。
大伯那病恹恹的样子,自己也看的难受。
对内的矛盾和恨,再怎么样都是由内部解决。
但是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内部矛盾了!这个面子要是不找回来,林志强心里怎么过意的了?
“行,我现在就去!”
陈达民正好缺一个出钱的人,这个钱让村里拿出来自然不合适,现在林志强愿意掏这个钱,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陈达民走了,现在剩下来十几个林家人。
男人办事,女人基本上都没有插嘴的份。
厨房里,罗秀莲帮着大伯家一起做饭。
“强伢子,你这样,到时候被政府晓得了咋办?”
母亲罗秀莲一直没有插话,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事情的厉害。
“妈,这事您就别多管了!法不责众,只要人多,这账就算不到我的头上来!”
林志强可是清楚的,这种事除非是军队镇压,要不然就算闹到政府也是不可能判得清的。
“行吧,你要这么说,你上一趟向家老屋,跟你舅舅说一声,村里的壮年被你带出去几十个,真要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咱们村里不一定能赚得了便宜!”
罗秀莲的话但是提醒了林志强,这个问题确实也是个问题,跟着自己出去的有三四十号人,而且个个都是壮年。
母亲的提醒,让林志强有些冒出冷汗。
这一点,林志强没有考虑到。
杨家滩村也是大村,杨正军是杨家的族长,光是杨姓族人就有近千人。
“晓得了,妈,您真是个活诸葛亮!这一点,我疏忽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开三轮车去一趟向家大屋!”
林志强明白了其中厉害,自然不会做冲动的事情。
没过多久,陈庆丰也过来了,歪毛也过来了。
看到林志强回来了,歪毛给林志强做了保证,草草吃了顿饭后就去召集人手去了。
这个事情不是小事,现在林志强打起了精神考虑这件事情。
村里的广播室里,陈达民在一遍一遍的发布着明日一早召集人手的公告。
这件事情让整个双河村都进入了沸腾状态,知情的人已经在家里磨起了刀剑。
双河村这边全村沸腾,而在杨家滩这边也是没有闲着。
“大伯!这件事咱们杨家是不是闹得太过了?!”
杨晓文朝杨正军问道。
“你妹子被人玷污了,现在要寻死寻活的呢?!你咋不觉得他们林家人过分?!”
杨正军脸色当场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