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园内,赵佶昔日书房,墨香依旧。退位后的道君居士,今日邀了新帝刘混康与理学大家朱熹,共赏其珍藏。室内静谧,唯有窗外竹影婆娑。案几之上,自商周青铜之凝重神秘,至宋瓷之清雅温润,再至历代字画之笔墨酣畅,琳琅满目,宛若一部无声的华夏文明史卷。
三人缓步其间,时而俯身细察青铜纹饰,感受那远古的威严与虔诚;时而摩挲汝窑天青釉面,体味那雨过天晴的纯净与平和;时而驻足画前,神游于山水丘壑、兰竹风骨之间。赏玩之余,话题自然引向当下文化建设之根本。
及至一幅王羲之《兰亭序》摹本前,那“遒媚劲健,绝代所无”的笔法引得三人长久驻足。论及书法本质,各自心有所感,遂于茶香袅袅间,抒怀畅言。
赵佶:墨舞飞扬见性情
昔日的艺术皇帝,如今目光更为澄澈。他轻抚画卷,仿佛能感受到千年之前兰亭溪畔的惠风和畅,感慨道:“纵观文字发展,自金文镌刻之神秘,至篆隶之古朴,再至草行楷之流变,每一笔,每一划,何尝不是书写者心绪之流淌?” 他指向《兰亭序》中那些微妙变化的“之”字,“观此笔墨,宛若亲见逸少当年挥毫之时,那份超然物外、放浪形骸的真性情。书法之妙,正在于其 充分表现了人的情感与个性 ,使后世观者能穿透时空,触摸到一个个鲜活灵魂的跃动,生动呈现出了 人的多样性 。” 在他眼中,书法是生命个体精神世界最直接、最富魅力的外化。
朱熹:石鼓浑朴显仁心
朱熹闻言,微微颔首,却将目光投向了更古老的源头——一旁拓印的石鼓文。他神色肃穆,道:“道君居士所言个体性情,自是书法一翼。然则,书道亦有大义存焉。” 他引众人细观石鼓文那浑厚朴拙、气度恢弘的笔划与结体,“此等文字,诞生于礼乐初兴之世,其风格雄浑敦厚,秩序井然,非为一己之悲欢而书,乃是 镌刻着族群之记忆,昭示着秩序之建立 。” 他进一步阐释,“这敦厚,是待人之诚;这恢弘,是胸怀之广;这秩序,是伦理之序。此非正与‘仁’之内核——克己复礼、泛爱众而亲仁——相契合乎?故曰,石鼓文乃至诸多古典书体,其艺术风格, 充分刻画出了‘仁’之形象 ,其所表达的,乃是超越个体喜怒的、 人类情感之共性 与道德追求。”
刘混康:结构流转合天道
刘混康静听二人之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纸墨,看到了更为幽深玄妙的景象。他指尖在虚空中轻轻划动,仿佛勾勒着某种无形的轨迹,缓声道:“二公之论,一者见微(个体),一者见着(共性),皆得三昧。然以朕观之,汉字结构之变迁与发展,其本身便是一部无字的经典,与那无无能量网、共生之印,乃至深红真罡之演变, 完美同构 。”
他解释道:“一点一画,如同能量网络之节点与丝线,交织成篇,牵一发而动全身;偏旁部首之揖让呼应,恰似共生之印,独立而又相互依存,共成一体;而笔势之顿挫提按,墨色之浓淡干湿,如同能量之流转起伏,阴阳之交替激荡。”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玄远的意味,“尤其这深红真罡,其性刚猛,却能在文明长河中 不断扭转、融合、壮大 ,化入这笔墨丹青,它既是 庄子所言‘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 的原始生命力,奔放不羁;更是 孟子所倡‘浩然正气’ ,是‘配义与道’、‘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的崇高精神力量。这汉字,便是这天人交感、刚柔并济之道,在人间最精妙的显化。”
三人之论,由个体性情,至群体伦理,再至宇宙法则,层层递进,将书法艺术提升至文明根基与天道显象的高度。书房之内,一时默然,唯有古老的器物与笔墨,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这些跨越时空的思考。这一次的艺术鉴赏,已不仅限于审美,更成了一场关于文明灵魂的深度对话,为当下的文化建设,注入了源自历史最深处的磅礴力量与清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