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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雪夜危舟

“谁?!”赵秉南嘶哑的喝问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被车厢外狂暴的风雪啸叫淹没。冰冷的回声在布满蛛网和尘埃的腐朽空间里震荡了一下,随即消散。那片最深处的、被倾倒座椅堆叠的浓重阴影,静默得如同坟墓。除了他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再无声息。

刚才那清晰、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只是他失血过多、濒临绝境时产生的幻觉。但后背脊椎窜上的那股刺骨寒意,脖颈汗毛根根倒竖的感觉,却无比真实——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某种远比他此刻的处境更冰冷、更致命的存在!

“妈的!就在这节车厢里!”

“围住了!前后门都堵死!”

“姓赵的,滚出来!不然扔炸弹了!”

巡捕张彪那特有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粗粝的咆哮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枪栓拉动的咔嚓声,猛地从车厢前后两个破败的入口处涌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道昏黄摇曳的手电光柱,带着浓重的雪沫,蛮横地从前后车门洞射入,在布满灰尘的空地上晃动、交织,光束里飞舞的尘埃如同受惊的蚊蚋。

赵秉南的心脏骤然缩紧!追兵已至!他被堵死在这个钢铁棺材里了!前有不明凶险的阴影,后有索命的枪口!

生死一线,容不得半分犹豫!他背靠着冰冷的、腐朽的木椅背,身体蜷缩到最小,右手死死攥住那把锯齿匕首,冰冷的刀柄几乎要嵌入掌心。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的车门入口处晃动的人影,同时用眼角余光死死锁住车厢深处那片如同墨汁般凝固的黑暗!肺部撕裂般的灼痛让他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的痉挛,涌上的血腥味被他强行咽下。

“咳咳……”一声极力压抑的、沉闷的咳嗽声,却突然从车厢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不是幻觉!

赵秉南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弓弦!那声音短促、沉闷,带着一种极力忍耐却无法完全压制的痛苦,明显属于一个活人!而且……就在他身后侧方不远,距离最多不过五六米!

巡捕们也听到了这声异响!他们显然也没料到这废弃的车厢里除了赵秉南竟然还有其他人!

“嗯?里面还有人?!”一个巡捕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

“谁在里面?!滚出来!!”张彪的咆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手电光柱猛地转向,刺向那片阴影区域!

就是现在!

在那几道光束尚未完全锁定阴影核心的刹那,赵秉南瞳孔猛地收缩!他别无选择!与其被前后夹击,不如赌一把!他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借着座椅腐朽木板的掩护,身体猛地向左侧扑出!同时,沾满冻泥和血污的左手闪电般探入胸前内袋,掏出一件冰冷的硬物——并非武器,而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用油纸紧紧包裹的锡铁盒!他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这个小锡铁盒朝着那片阴影的深处扔了过去!

“接着!”他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这是他身上那份关乎无数人生死的情报!他无法信任阴影里的人,但这几乎是绝望中唯一可能传递出去的机会!锡铁盒划出一道低矮的弧线,精准地没入那片浓重的黑暗之中!

“啪嗒。”一声极其轻微的、物体落入柔软物质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紧接着——

“操!他还敢动!”张彪的怒吼和枪声几乎同时炸响!

“砰!砰砰砰!”

子弹如同密集的冰雹,瞬间倾泻在赵秉南刚才藏身的座椅附近!腐朽的木板被打得木屑横飞,火星四溅!灼热的弹头带着死亡的啸音从他耳边、身侧呼啸而过!

赵秉南在扑出的瞬间已经翻滚出去,身体重重撞在另一排座椅的底座边缘,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强忍着剧痛,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向车厢更靠里的位置爬去,试图拉大与入口处巡捕的距离,同时也远离那片不知是敌是友的阴影!

“小赤佬!找死!”阴影深处,一个嘶哑难听、仿佛锈铁摩擦般的男人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巡捕房的狗,也敢朝老子乱放枪?!”

话音未落!

“嗖——!”

一道黑沉沉的东西猛地从阴影里旋转着呼啸飞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扑入口处一个正举着手电、试图向内窥探的巡捕面门!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钝响!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撕裂了风雪!那个巡捕连哼一声都来不及,整个脑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猛地向后一仰!脑浆混着碎裂的颅骨和喷射的鲜血,在手电光柱的映照下迸溅开来,洒在车厢肮脏的地板和后面几个巡捕惊恐扭曲的脸上!

那道黑影砸碎巡捕的脑袋后,去势不减,“哐当”一声重重砸在车厢的铁皮壁板上,又弹落在地板上滚动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一把沉重的、沾满暗红血迹和脑浆的短柄消防斧!

血腥!暴戾!一击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瞬间震慑住了车厢入口处所有的巡捕!就连凶悍的张彪也猛地退了一步,脸上肌肉抽搐,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恐惧而收缩!

“有埋伏!!”

“他妈的!里面有个疯子!用斧头的!”

“散开!快散开!”

巡捕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成一片,入口处的手电光柱乱晃,人影仓惶后退,躲避着那片恐怖的阴影!

赵秉南也被这血腥暴烈的一幕惊得心脏骤停!他死死盯着那把滚落在污秽地板上的斧头,心脏狂跳。阴影里的家伙,不是盟友,但绝对是巡捕的死敌!这是个变数!一个极度危险的变数!他看到那阴影边缘似乎蠕动了一下,一个极其模糊的黑影轮廓似乎矮身捡起了什么东西——是他扔出去的那个锡铁小盒!

就在这时!

“砰砰砰!”张彪终于反应了过来,暴怒的子弹再次射向阴影!其他巡捕也惊魂稍定,纷纷朝着那片区域胡乱开火!

“噗噗噗!”子弹打在堆积的破座椅和车厢铁壁上,发出沉闷或尖锐的撞击声,火星闪烁。

“操你祖宗!”阴影里的男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有种进来!”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密集的枪声!

混乱!致命的混乱!

赵秉南敏锐地捕捉到了唯一可能的生机!巡捕的注意力短暂地被那个凶悍的斧头客完全吸引!他牙关紧咬,顾不上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和冰冷的麻木感,猛地从藏身处跃起!不再看那片阴影,也不再管那个锡铁盒!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如同扑向猎物的饿狼,朝着距离他最近的车厢中部一扇早已破损、此刻被积雪堵住大半的破窗冲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破窗而出!利用车厢另一侧巡捕暂时被吸引的空档,冲进货场更深的风雪迷宫!

“拦住他!赵秉南要跑!”混乱中,张彪嘶哑的吼叫如同夜枭!

晚了!

赵秉南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冲力,狠狠撞向那扇糊满冰雪和污垢的破窗!

“哗啦啦——轰!”

早已朽烂的木质窗框和冻结的冰雪瞬间被他撞得粉碎!玻璃残片和冰块四散飞溅!他整个人如同炮弹般从狭窄的破口里冲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外面深及膝盖的冰冷积雪之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风雪如同亿万冰冷的钢针扎向裸露的脸颊和脖颈!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四肢却仿佛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呻吟和肌肉濒临崩溃的哀鸣。他能感觉到胸前内袋那硬物冰冷的触感——情报还在身上!刚才扔出去的,是他身上一份掩护用的假情报!真货还在他身上!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在那边!!”

“他跳窗跑了!追!!”

巡捕的叫嚣和杂乱的脚步声立刻从撞破的车窗处传来!手电光柱再次穿透风雪,试图锁定他在雪地里的身影!

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巨大的、令人心悸的闷响从赵秉南刚刚逃出的那节车厢里传来!紧接着是木头猛烈破裂的声音和几声巡捕惊恐短促的惨叫!

赵秉南猛地回头!

借着巡捕晃动的手电余光,他惊恐地看到——那个废弃客车车厢中部靠近破窗的位置,腐朽的地板竟然被整个轰塌了下去!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同从地狱里挣脱而出的魔神,裹挟着碎裂的木块和飞扬的尘土积雪,从塌陷的破洞里猛地跃了出来!动作狂暴而迅猛!那黑影落地时似乎踉跄了一下,左腿明显有些拖沓,但右手中赫然紧紧握着那把刚刚砸碎了巡捕脑袋的、沾着红白之物的沉重消防斧!

黑影一冲出车厢塌陷处,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看近在咫尺、倒在雪地里挣扎的赵秉南一眼。他如同被激怒的孤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咆哮,拖着那条不太利索的腿,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头扎进货场更深的风雪之中,方向赫然是货场最西侧那片堆放着更多废弃车厢和杂物的区域!他的背影在狂舞的雪片中显得异常高大而凶猛,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亡命气息!

赵秉南心头剧震!这个斧头客也选择了同样的逃生方向!

“还有那个瘸子!给我追!一个都不能放跑!”张彪气急败坏、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震动着风雪,“通知所有人!西边!货场最里头!包围起来!老子要活剐了他们!!”

更多的叫喊声从各个方向呼应着响起!尖锐的哨子声划破夜空!手电光柱如同乱舞的毒蛇,在风雪中疯狂扫射!

死亡的罗网,瞬间收紧!

赵秉南咬碎了舌尖,剧烈的刺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他猛地从积雪中撑起身体,顾不上那瘸腿斧头客是敌是友,也顾不上思索刚才那极其巧合的地板坍塌,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手脚并用,挣扎着爬起,拖着如同灌满冰碴的双腿,朝着那个斧头客消失的方向,一头撞进更加狂暴的风雪之中!追逐着那道同样亡命的背影!

风雪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脸上。胸口的剧痛伴随着每一次呼吸猛烈地撕扯着他,视线被雪片切割得支离破碎,喉咙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那个高大的、拖着一条腿的斧头客背影在迷蒙的风雪中时隐时现,速度竟丝毫不慢。赵秉南咬紧牙关,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嘶鸣着,拼尽全力跟上那道亡命的轨迹。巡捕纷乱的叫喊和手电光柱被甩在身后一段距离,但尖锐的哨音和隐约传来的引擎轰鸣,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这片区域。

他们一前一后,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枕木、扭曲断裂的铁轨和半埋在积雪中的巨型工业垃圾组成的钢铁迷宫里艰难穿行。斧头客似乎对这片废弃货场极为熟悉,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开阔地带,利用各种巨大障碍物的阴影迂回前进。

“轰——!”

“哒哒哒哒——!”

突然,刺耳的爆鸣和急促的枪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风雪的呼啸!就在前方不远处!子弹打在金属废料上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赵秉南心脏猛地一沉!有巡捕绕前堵截!

他立刻扑倒在一堆锈蚀的锅炉管道后面,碎裂的冰碴和冰冷的铁锈味道呛入口鼻。前方,那个高大的斧头客身影也瞬间消失在几节横卧的废弃冷藏车车厢后面。

短暂的激烈交火!子弹的曳光在风雪中画出致命的光痕。巡捕的斥骂、惨嚎和那个斧头客狂暴的怒吼混杂在一起。赵秉南屏住呼吸,从管道的缝隙望出去。他看到斧头客如同受伤的猛虎,利用车厢的掩护迅猛突进、翻滚,沉重的消防斧在他手中化作致命的凶器,每一次寒光闪烁,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和巡捕濒死的哀鸣!那股凶悍绝伦的搏杀气势,看得赵秉南心头凛然——这绝对是个手上沾满血腥的老江湖!但从他略显滞涩的动作和拖沓的左腿来看,似乎也受了不轻的旧伤。

几声短促的惨叫后,枪声骤歇。堵截的巡捕显然被这凶神恶煞般的斧头客瞬间冲垮了!

短暂的空隙!机会稍纵即逝!

赵秉南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藏身处冲出!他看到斧头客正背对着他,靠在冷藏车厢上剧烈喘息,高大的身躯微微起伏,右手紧握着滴血的斧头,警惕地扫视着前方。赵秉南的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声响。

斧头客霍然转身!一双即使在风雪暗夜中也闪烁着惊人凶光的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瞬间锁定了赵秉南!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善意,只有冰冷的戒备和赤裸裸的杀意!沾着血污的斧头微微抬起,沉重的刃口在风雪中泛着幽光。

“朋友,”赵秉南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脚下却不停,一步步谨慎地向前逼近,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握斧的手,“货场出路都被堵死了!巡捕越来越多!”他必须搭上这条危险的船,至少暂时如此。“联手,或许能撕开条口子!”他指了指斧头客身后冷藏车厢之间一条狭窄扭曲的缝隙,那是巡捕刚刚被撕开的口子,也是唯一可以继续深入货场西侧更复杂区域的通道。

斧头客布满冻疮和污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凶厉的眼睛在赵秉南的脸上和他依旧紧握匕首的手上扫视着。冰冷的杀意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弥漫、碰撞。

“咳咳……”又是一声压抑的闷咳从斧头客喉咙深处传出,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苏北口音:“你他妈……刚才扔给老子的,是什么鬼东西?”他仅剩的左手猛地抬起,掌心赫然是那个被赵秉南扔进阴影里的油纸包裹的小锡铁盒!他显然没来得及仔细查看,此刻带着强烈的质问和怀疑盯着赵秉南。

“假的!”赵秉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引开注意力的诱饵!真东西还在我身上!”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胸前内袋的位置,眼神坦荡而急切,“没时间了!信不信由你!再不走,都得死在这冰窟窿里!”

斧头客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赵秉南的脸,似乎在极力辨别他话里的真伪。远处巡捕的呼喝声和枪声再次密集起来,手电光柱开始向这边扫动!死亡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操!”斧头客猛地低骂一声,眼神里的凶光瞬间被一种更深的、亡命徒特有的疯狂所取代!他不再看赵秉南,猛地将那个锡铁盒狠狠摔在脚下的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然后他毫不犹豫,拖着那条瘸腿,一头钻进了冷藏车厢之间那道狭窄扭曲、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暗缝隙!

赵秉南心头一松,立刻紧随其后!

缝隙内部一片漆黑,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不知名化学品的刺鼻气息。冰冷的金属车厢壁贴着脸颊擦过,脚下是冻结的污水和滑腻的苔藓。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在狭窄的死亡通道中穿行,粗重的喘息声在逼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只有身后远处巡捕声嘶力竭的叫喊,证明他们尚未脱离险境。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更猛烈的风雪迎面扑来。他们钻出了缝隙,眼前是一片更为荒凉、堆满了巨大废弃化工储罐的区域。储罐如同远古巨兽的遗骸,锈迹斑斑,大半被积雪覆盖,在狂风暴雪中沉默矗立。

“这边!”斧头客嘶哑地低吼一声,脚步毫不停顿,朝着储罐区深处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角落、同样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巨大铁皮水泵房冲去!那水泵房看起来异常坚固,锈蚀的铁门紧闭着,似乎是这片区域内唯一能勉强称之为“建筑”的掩体。

两人亡命狂奔,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那扇铁门。冰冷的雪水灌进鞋筒,刺骨的寒意几乎冻僵了脚趾。巡捕的喊杀声和枪声如同沸腾的潮水,正在快速逼近储罐区!

斧头客率先冲到水泵房门口,布满冻疮和裂口的大手猛地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拽!

“吱嘎——!”铁门摩擦着冻结的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向内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快进!”斧头客侧身,示意赵秉南先进。

赵秉南没有任何犹豫,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空气浑浊冰冷,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尘土味道。

就在斧头客也准备闪身跟入的瞬间!

“砰——!”

一声格外沉闷、仿佛重锤擂鼓般的枪声骤然撕裂风雪!声音来自储罐区边缘一处较高的废弃钢架平台!

“呃啊——!”

斧头客高大的身躯猛地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他向前踉跄一步,几乎撞在门框上!他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绝望?视线死死锁定远处钢架平台上那个模糊的、似乎刚刚放下长枪的身影!

赵秉南在门内的黑暗中看得真切!斧头客后背左侧肩胛骨下方,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在泊泊涌出暗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那件破烂的棉袄!是狙击枪!张彪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手!

“操……巡捕房的狗……”斧头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低吼,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沫,身体却爆发出最后的凶悍!他没有倒下,反而猛地将沉重的消防斧狠狠砸向门边的积雪!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他仅剩的完好的左手,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