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你说清楚!”
陆离看着女孩眼中戒备,身前升起一缕微弱到不会损伤心智的惑心鬼气逸出,让她本能地去倾听和理解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运气……虽然听起来虚无缥缈。”陆离的声音平静:“但它确实存在,影响着人的际遇。
王明川失去了,我现在将它归还,或许无法改变过去,但能弥补一些遗憾,让你未来的路,少些坎坷。”
年轻女孩眼中的抗拒和荒谬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半信半疑,却不再排斥。
她沉默了几秒,终于彻底解开安全链,将门完全打开:“我叫王若雪……道长,请进。”
“陆离,一个云游道人……”陆离也自我介绍。
之后,他才步入屋内。
房间狭小逼仄,只有最基本的家具,一张书桌,一张窄床,一个简易布衣柜,墙上贴着些已经泛黄的励志标语和课程表,处处透着清贫与一个女孩努力维持的整洁。
“坐吧,陆道长。”王若雪指了指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床沿:“家里……就这样了。”
她语气平静,却难掩苦涩:“我爸走后,我妈,那个女人……梁欣,拿走了所有赔偿金,很快就消失了。我高中是靠学校补助和老师同学接济,大学……助学贷款,加上打工,勉强够活。”
“你没想过要回那笔钱?”陆离问,灰眸扫过空荡的四周。
王若雪苦笑一声,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怎么没想过?我找到过她一次,她傍上了一个新男人,住的地方比这里好多了。我去要钱,她不但不给,还……打了我几巴掌,说我是拖油瓶,让我滚远点。”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仿佛那疼痛还在。
“报警、找免费律师都试过,没用……她咬定钱都花完了,那个男人又凶,周围邻居都怕他们……”
陆离的目光落在王若雪给他倒的那杯白开水上,透明的液体在一次性塑料杯里微微晃动。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冰凉无味。
随即,陆离的嘴角笑了一下,低声自语:“这,就是我的报酬了。”
“啊?道长,您说什么?”王若雪没听清。
陆离放下水杯,看向她:“你不是王明川的孩子吗?那笔钱,至少有一部分,理应属于你。”
王若雪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可是……”
“我去帮你要回来。”陆离站起身,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没用的,道长!”王若雪急忙也站起来,脸上带着担忧:“他们真的很不讲理,而且那个男人……”
“会有用的。”陆离打断她:“带路吧。”
王若雪看着陆离那平静的眼神,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我带你去。不过道长,如果情况不对,我们马上走,你千万别为了我受伤。”
最终,在王若雪忐忑不安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个相对旧小区环境好一些的居民楼。
看着明显整洁不少的楼道,王若雪低声说:“这房子,就是用我爸的赔偿金租的……”
陆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敲了三下门,王若雪却一把拉住他的袖角,声音带着紧张:“道长,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听说那人今天好像在家,他白天也喝酒的……”
陆离轻轻拂开她的手:“没事。”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浓烈的酒气从门内传来,伴随着粗鲁的嘟囔声。
大白天的,里面的人显然已经在酗酒。
陆离眼神冷漠,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门内传来一个暴躁的男声,带着被打扰的不耐:“谁啊?!他妈的大白天敲什么敲!”
王若雪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陆离一个平淡的眼神止住。“别怕,”
他说:“我会帮你。”
“咔哒”一声,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花臂纹身、满脸横肉、眼带血丝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戾气。
他身材高大,肌肉虬结,一看就不好惹。
他眼神凶狠,带着一股好斗的痞气,看到门口站着的陆离和王若雪,尤其是王若雪时,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语气极其不善:
“*!又是你这死鬼的女儿?还敢来?找揍是不是?!”
王若雪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往陆离身后躲。
陆离却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平静地看着那黄毛混混:“我找梁欣。”
黄毛混混上下打量着陆离破旧的道袍,嗤笑一声,满嘴酒气地骂道:“找那婆娘干嘛?你他*谁啊?穿得跟个要饭的似的,滚远点!”
他更加不耐烦,伸手就想推搡陆离:“没空搭理你!”
他的手看似推到了陆离,却诡异地穿了过去,仿佛推在空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让他更加恼怒。
陆离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开始倒数:
“三。”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被戏弄了,酒意上头,破口大骂:“**!数你x呢!装神弄鬼!信不信老子……”
“二。”
陆离身边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开始凝聚,隐约仿佛能看到一头狰狞睚眦的虚影在龇牙低吼。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那混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那冰冷的煞气如同实质般刺入他的三魂之中,让他酒醒了大半,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但他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强烈的自尊和混混习性让他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吼道:
“吓唬谁呢!赶紧滚!不然老子叫你横着出这条街!”
陆离无视他的叫嚣,吐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一。”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凝聚的煞气睚眦虚影猛地一扑!
“啊!”混混男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胸口,伴随着深入灵魂的恐惧与剧痛,惨叫一声,双脚离地,直接向后摔飞出去,重重砸在客厅的地板上。
一时半会儿竟爬不起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在周围邻居看来,就像是这醉汉自己没站稳,发酒疯摔了个四脚朝天。
陆离看也没看地上瘫软的混混,转身对身后目瞪口呆的王若雪平静地说:“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