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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带领的团队,是一行四人,三男一女,都是户外探险的爱好者。

这次的目标,是探索地图上标记模糊的无名小山。

据说常年起着雾,是一个景色不错的矮山,据说还有一些奇异的闹鬼传说。

天色渐暗,山雾弥漫,能见度急剧下降。

更糟的是,指南针开始疯狂打转,GpS信号彻底消失。

就在领队的张明准备就地扎营忍受一夜风寒时,走在前面的队友小陈突然兴奋地大喊:“快看!有房子!有灯光!”

循着他指的方向,透过浓密的树影和雾气,张明果然看到半山腰处,隐约透出一点昏黄温暖的光。

“看来今晚不用露宿荒野了,先去问问能不能借宿一晚,或者讨点热水。”队伍里唯一的女生小雨拍手雀跃。

队友们也都松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着灯光奋力爬去。

那是一栋很老旧的木屋,样式古朴,灰色的瓦顶,斑驳的木墙。

但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以及烟囱里袅袅升起的一丝炊烟,给了他们莫大的希望。

有人就行,起码能通电通水。

张明上前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布衣,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她提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照在她布满皱纹却带着笑意的脸上。

“哎呀,这深山老林的,怎么这时候还有年轻人过来?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雾又大。”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却异常热情,侧身把张明他们让了进去。

屋里比想象中要暖和,堂屋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却足够视物。

一个同样穿着布衣,沉默寡言的老爷爷坐在火塘边,正用一根拨火棍轻轻地拨弄着塘里的余烬。

见他们进来,只是抬眼看了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你们累坏了吧?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刚做好晚饭,粗茶淡饭,别嫌弃,一起吃点。”老婆婆说着,引着他们到一张长长的木桌旁坐下。

桌上确实摆着饭菜,一盆热气腾腾的白切鸡,几个粗面发糕,还有一壶茶水和酒水。

小陈是个自来熟,一边喝着老婆婆倒的热茶,味道虽然有点怪,但也是热水,能暖身子。

他一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路上的见闻。

老婆婆就站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不时点头。

但渐渐地,张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首先是那对老人,老婆婆的笑容……太固定了,像是画在脸上一样,几乎没变过。

老爷爷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他的眼珠会极其缓慢地转动一下,扫过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里发毛。

其次是这屋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空间却感觉有些违和。

角落的阴影特别浓重,油灯的光似乎照不进去。

而且,太安静了,除了小陈的说话声和火塘偶尔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声响,连山里的虫鸣风声都听不见。

张明偷偷碰了碰旁边的队友阿杰,低声说:“喂,觉不觉得有点怪?”

阿杰却像是没听见,眼神有些迷离,盯着桌上跳跃的灯焰,喃喃道:“这灯……真好看……”

张明心里一沉,又看向其他人。

小雨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傻笑,另一个队友大刘则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劲!很不对劲!

张明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

他想大声提醒他们,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孩子们,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老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慈祥,但此刻听来,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张明惊恐地看到,她和那个老爷爷,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对面的阴影里,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一动不动。

“天都黑透了,山里路不好走,还有野物,不安全,就在这儿住下吧,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面无表情的老爷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大家!跑……快跑!”张明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出声,猛地推开椅子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而自己的队友们,根本没听到警告,也没看到自己挣扎。

他们依旧坐在那里,神情变得无比安详。

自己也突然之间充满了倾诉欲。

他们开始说话了……

张明模糊的看到,在他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模惨白色的……人影?

不,那不是人!

那是……纸人!

粗糙的纸张糊成的,脸上涂着两团刺目的腮红,用墨点出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的队友们!

小陈在对着一个纸人讲述他童年偷钱的愧疚;小雨在对着另一个纸人倾诉她失败的恋情;阿杰和大刘也在说着各自心底最隐秘的事情……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带着痴迷的笑容,而随着他们的诉说,张明仿佛看到有淡淡的白气从他们口鼻中飘出,被那些纸人吸了进去……

他想尖叫,想阻止,但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那老婆婆慈祥到无比恐怖的脸凑近自己,轻声说:“累了就睡吧,孩子,醒了……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明猛地“惊醒”。

肚子很饿,喉咙很干。

他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那对老人不见了,桌上的饭菜还在,散发着一种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就在张明想把那个白切鸡吃下去时。

“哐当!”

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开,阴冷的风瞬间灌入,吹得油灯一阵明灭不定。

所有人的动作都瞬间僵住,然后,缓慢地循着声音和冷风来的方向,转过头去。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破旧的灰色道袍的年轻人。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平静地注视着自己一行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谁?

张明突然觉得很害怕,比面对那对老婆婆时……更害怕了。

他看起来……比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要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