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刚过,西北工业大学的梧桐树还没抽芽儿,校园里却已经忙活开了。
何雨柱这头刚把年后工作安排这档子事儿理顺,首长的电话又火急火燎地追了过来。
“柱子,收拾收拾,西工大那边遇上个硬骨头!”首长在电话里嗓门洪亮,“他们新型飞行器的风洞试验卡壳了,模型抖得跟筛糠似的,数据根本没法用!这帮教授折腾半个月了,你小子快去给看看!”
何雨柱乐了:“首长,我这都快成救火队长了。”
“少啰嗦!能者多劳嘛!赶紧的,车票都给你订好了!快去快回!”
一路风尘,来到古都长安。
下了火车,何雨柱裹紧军大衣,还是被西北的干冷风吹得一激灵。
上了来接他的嘎斯69小吉普,很快就来到了西工大。
西工大航空系的系主任姓郑,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早就在校教学楼前等着了。
“何副主任!可把您盼来了!”
郑教授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里走,大冷天,他手心里全是汗,“咱们那个‘飞燕’项目,在低速风洞里做试验,模型一到特定攻角就抖得厉害,测出来的数据全是跳的!”
试验大厅里,几个年轻教师正围着风洞设备发愁。一个戴眼镜的副教授指着数据记录本:“您看,15度攻角附近,升力系数波动超过30%,这数据根本不能用啊!”
旁边一个学生模样的魁梧壮汉看着何雨柱,小声嘀咕:“这么年轻的主任……能行吗?”
何雨柱没理会,凑到观察窗前仔细看。风洞里的模型正在气流中微微颤抖,确实像得了疟疾,在不停地打摆子。。
“检查过模型固定装置吗?”何雨柱问。
“查了N遍了!”负责结构的王教授急得直拍大腿,“刚度绝对够!我们也怀疑过是气流分离,可这抖动频率太规律了,不像随机的气流脉动。”
何雨柱不再说话,只是绕着风洞转了两圈,突然停在调速电机旁边:“你们这个风洞的电机,是不是新换的?”
“是啊!”郑教授一愣,“原来的电机线圈老了,上个月刚换的新的。可这跟模型抖动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何雨柱眼睛一亮,“新电机的转速虽然更稳定,但是它的转动频率,会不会刚好和模型某个模态的固有频率对上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老师都愣住了。一个年轻讲师脱口而出:“不可能吧?电机振动能传到模型上?通过什么?”
“怎么不能?”何雨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来,“你们看,电机振动通过基座传到风洞壳体,再通过支架传给模型。要是这几个环节的传递函数刚好在某个频率上形成阶跃放大效应……”
他边说边列出一串微分方程,粉笔在黑板上哒哒作响。几个老教授越看眼睛越亮,年轻教师们却都皱起了眉头——这思路太刁钻了吧!?
“你这是在胡闹!”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打扮地像个小开似的中年教授忍不住了,“咱是航空系,不是振动研究所!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得把电机拆了?”(长安口音说这话)
郑教授赶紧跳出来 陪着笑脸打圆场:“老李,让何主任说完嘛!”
何雨柱不慌不忙,要来了电机参数和模型图纸,掏出他那把宝贝计算尺。
“咱们先算算电机的基频……”他手指在计算尺上飞快滑动,“再算模型的一阶弯曲频率……最后看传递路径的放大系数……”
大厅里静得只剩下计算尺滑动的声音。几个研究生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年轻主任的计算速度,比他们用算盘还快!
“找到了!”何雨柱一拍大腿,“在15度攻角时,模型的气动刚度刚好下降,固有频率正好落在电机振动的三倍频上!这是典型的参数共振!”
刚才质疑的李教授直摇头:“太玄乎了!就凭手算几下,就能断定是共振?我虽是厦大毕业的,但我不是吓大的!”
何雨柱笑了:“验证很简单,在电机基座和风洞支架之间垫几层橡胶垫,改变传递频率试试。”
实验室里正好有现成的橡胶垫。几个工人七手八脚地垫好,重新启动风洞。
奇迹发生了!当攻角再次达到15度时,模型稳稳当当地停在气流中,仪表盘上的数据曲线变得平滑流畅!
“神了!真神了!”郑教授激动得脸上肌肉颤抖,“就这么几块橡胶垫,解决了我们半个月的难题!”
刚才还质疑的李教授张大了嘴,老脸涨得通红:“这、这……何主任,我服了!真是山外有山啊!年轻有为啊!”
那个嘀咕的研究生更是凑过来,眼巴巴地问:“何主任,您这徒手计算的本事,能教教我们吗?”
何雨柱被师生们团团围住。他索性在黑板上开起了小课堂:
“搞工程啊,不能光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你看今天这个问题,既要懂气动,又要懂结构,还得明白振动。咱们搞航空的,就得是个杂家!”
他也一嘴的长安话 瞬时拉近了与这些师生的距离!
他拿起粉笔头,轻轻一弹,粉笔头在桌上弹跳起来:“就像这个粉笔头,你光研究它怎么飞不行,还得知道桌子为啥把它弹起来。”
生动的比喻把大家都逗乐了。郑教授感慨道:“何主任,您今天不仅帮我们解决了问题,更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毕竟五院那边的事更多更重要,何雨柱见问题解决,便立刻要求返回四九城。
哭留不住,西工大的师生们只好一直把何雨柱送到校门口。
郑教授眼含热泪,塞给他一本厚厚的笔记:“这是咱们多年的风洞试验心得,您拿着,说不定哪天用得上。”
回程的火车上,何雨柱翻看着笔记,心里暖烘烘的。这次西工大之行,不仅解决了一个技术难题,更让他看到了中国航空事业的希望——有这么多肯钻研的师生,何愁大事不成!
列车驶过渭河平原,麦苗已经开始返青。何雨柱望着窗外的春色,忽然想起韩菡前两天说,木华大学里的海棠就要开了。
他微微一笑,是该抽空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