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蚁的吉普车刚消失在视野尽头,地雷立刻打了个手势。军刺和龙龟迅速上前,开始清点并搬运武器弹药。
“老板,火蚁的人没全走,至少还有四人在西南方向那个大土坡后面没动。”罗邦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冷静而清晰。“刚才火箭筒炸过的地方,没发现尸体,但看到有血迹和拖拽的痕迹,第三方至少有一人受伤,并且被同伴拖走了。”
山鬼沉吟片刻:“看来不止一拨人在盯着我们。火蚁留了后手,第三方身份不明。动作快,拿了货立刻撤!”
“收到。”众人同时应道。
说完,龙龟保持警惕,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朝着火蚁他们离开的反方向跑去,在一片迷雾遮盖的地方,开出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中型面包车。
军刺和地雷则蹲下,开始收拾这批货。
潜伏在周围的四人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防备着埋伏在附近的第三波人发起突然袭击。
地雷一边帮忙将AK步枪塞进准备好的行军袋,一边低声道:“刚才验货时我故意指了那个方向,火蚁毫不犹豫就打了,说明那伙人不是他的。而且他这么爽快走人,留人观察,是想摸我们的底。”
山鬼听后说道:“很好。阿邦、笑魔,你们两个出来,带上武器,上面包车先行离开。我和狸猫在这儿继续观察,看看第三方是什么人,以及火蚁后续对我们的态度。”
小魔和罗邦听后应道:“明白。”
接着四人将所有武器都抬上了面包车,然后龙龟开车,五人一起离开。
天堂殿一时陷入了寂静。大约过了10分钟,一个面相阴险的男子说道:“哭什么哭?死了也是他倒霉,叫他藏好点,他偏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了吧,丢了性命活该。”
接着,一个身形很壮的男子对旁边的人吼道:“他妈的,花鼠,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兄弟!还有,是你那破情报出了错吧?怎么不提前告诉大家对方会买那种玩意?”说着,情绪越发激动。
另一个男子站出来打圆场:“行了,我们先把小周带回去。现在搞清楚了,对方不好惹。跟蟒哥说清楚,他是在和火蚁交易军火,火蚁都跟他们老老实实做交易,这足以说明对方确实不好惹。”
在哭的男子说道:“肥狗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可是我今年才从村子里带出来的兄弟,我说跟着我能发财,没想到才来两个月就成了这样,你们叫我怎么跟他家人交代呀?”
接着肥狗回道:“行了,小林,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没等他们说完,不远处一队人向他们走来,这队人都身着迷彩服,一共六人。
壁虎带着五名手下,呈扇形不紧不慢地压了过来,手中的自动步枪若有若无地指向肥狗、花鼠等人。他们显然早就发现了这伙人,并且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哟,我当是谁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原来是恶蟒手下的肥狗和花鼠。”壁虎在距离他们五六米的地方停下,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被简单用破布盖着的尸体,以及旁边那个还在抽泣的男子小林,“怎么,恶蟒哥现在手头紧,派你们来天堂殿捡破烂了?还是说……想打我们火蚁哥客人的主意?”
肥狗那肥胖的身躯往前挪了半步,将花鼠和钳子稍稍挡在身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壁虎,误会,纯属误会。我们就是路过,碰巧……碰巧看到这边有交易,好奇过来看看,绝没有别的意思。”
“路过?”壁虎嗤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旁边一块被火箭弹炸飞的碎骨,“带着家伙,藏得这么严实,还‘碰巧’折了个兄弟?肥狗,你这谎撒得可不太圆。”
花鼠眼神闪烁,他知道壁虎是火蚁的心腹,手段狠辣,今天这事恐怕难以善了。他脑子飞快转动,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
壁虎却没给他太多时间,语气转冷:“我们火蚁哥做生意,向来讲究你情我愿,钱货两清。最讨厌的,就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旁边窥伺,想搞小动作。”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肥狗,“今天这事,你们说怎么办吧?是给我个交代,还是我替火蚁哥给你们个‘交代’?”
他身后的手下同时拉动了枪栓,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威胁意味十足。
肥狗额头见汗,他知道火蚁现在的实力比他们强,硬拼绝对吃亏。他连忙摆手:“壁虎哥,息怒,息怒!真是误会!我们……我们其实是收到风声,说可能有别的势力想搅和火蚁哥的生意,蟒哥特意派我们过来暗中盯着点,以防万一!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先挨了一下,还让壁虎哥误会了。”他这话半真半假,试图把窥探说成是“帮忙”。
壁虎显然不信这套说辞,讥讽道:“恶蟒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他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了吗?佛爷那边,他交代得过去?”
肥狗脸色一白,讪讪不敢接话。
壁虎冷哼一声,也知道现在不是和恶蟒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毕竟双方上面还有佛爷这座大山压着。他话锋一转:“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今天看在佛爷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但是,给我听好了——”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肥狗的脸,压低声音,语气森寒:“那伙跟火蚁哥交易的人,是我们盯上的。你们,还有恶蟒,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下次炸开的就不是坟包,而是你们的脑袋!滚吧!”
肥狗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多谢壁虎哥!我们这就滚,这就滚!”说完,赶紧示意钳子和小林抬起同伴的尸体,拉着还有些不甘心的花鼠,狼狈不堪地迅速离开了天堂殿。
看着他们仓惶逃窜的背影,壁虎的一名手下低声问:“壁虎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肯定没说实话。”
壁虎眯着眼,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恶蟒现在已不足为虑,一群丧家之犬。重点是那伙买军火的‘过江龙’。”他吐出一串烟圈,“看看他们要拿这些货干什么。火蚁哥说得对,这批人,不简单。”
“是!”
另一边,山鬼和狸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恶蟒的人,火蚁的人……都盯上我们了。”狸猫低声道。
山鬼面色凝重:“意料之中。恶蟒这边吃了亏,火蚁想摸我们的底。通知地雷他们,直接去二号备用落脚点,马帮客栈不能回了。我们被多方关注,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了。”
“明白。”狸猫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向地雷等人传达了转移指令。
山鬼的视线依旧锁定在壁虎一行人身上,只见壁虎打了个手势,天堂殿旁边的树林中窜出来两个人影,他们身穿吉利服,跟着壁虎等人有序地撤退了。
山鬼和狸猫看到这情况,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没提早现身——原来火蚁还在这儿安排了狙击手。
狸猫对着耳麦说道:“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专业。”
山鬼听后说:“不能掉以轻心,这帮军火贩子来头不小。另外,得搞清楚他们交谈中提到的‘佛爷’是什么来历,似乎所有人都得顾及他。”
“明白。”狸猫应道。
山鬼和狸猫在天堂殿的阴影里又潜藏了十几分钟,眼睛警惕地扫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耳朵捕捉着周围最细微的声响——风吹草动、虫鸣鸟叫,直到确认再无旁人气息,才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山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声道:“看来火蚁的人撤得很干净,没留下尾巴。”
狸猫点点头,目光扫过刚才火蚁等人停留的位置,那里的地面还留着浅浅的脚印:“他们倒是谨慎,没留下多余痕迹。不过……”他顿了顿,看向远处模糊的山林,“火蚁背后的势力,恐怕比我们看到的更深。”
山鬼和狸猫二人离开天堂殿后,按计划的路线,与众人去2号据点汇合了。这是他们提前找好的一个地方,是从镇上客栈的人那里打听到的——一个废弃的修车厂。这是客栈其中一个服务生靓仔亲戚的产业,那位靓仔的亲戚跟着别人去干大买卖了,具体什么买卖没过多问,不过这间废弃汽修厂现在是留给那位靓仔了,靓仔见山鬼这帮人阔绰,就租给了他们。
就这样,猎蟒小队的二号据点就是这个废弃修车厂。修车厂不大,总共占地面积也就100多平米,被一道两米高的围墙围住了。进出个修车厂就只有一个双开式的大铁门。大门大约八米宽,修车厂里面有一个搭起的大铁棚,铁棚旁边就两间房,听那位靓仔说一间是休息睡觉的地方,一间是吃饭招待客人的里面有张长桌,中间的大铁棚正好能停车辆,铁棚正中间有一条长沟,这正是当时修车厂的人站在下面查看车底部情况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山鬼和狸猫来到了这里,只见军刺和龙龟警惕地守在大门两侧。众人都到齐后,地雷把摄像头布置好,明处一个,暗处三个,然后几人把铁门锁上,七人都集结在了吃饭的那间房,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众人在屋里围站在桌子周围。地雷打开电脑,确认四个摄像头能全方位查看修车场内外的情况后,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安全地商讨接下来的计划了。周围有人过来,我会第一时间发现。”
山鬼说:“很好,现在我们的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大胆的行动了。”
狸猫问道:“老板,我们搞这么多装备,会不会招来麻烦?”
山鬼回答:“我们买这些装备只是为了自保,毕竟要干大买卖,得备些武器防身,只要不主动招惹别人,就没事。再说了,我们是找火蚁买的,别人都可以找他买。你也看到了,这里像这样交易、甚至火拼的事多了去了,第一天来我们就见到了张老板和独眼山猫的冲突。”
狸猫说:“明白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引出恶蟒?”
山鬼接着说:“不用我们主动出击,还是按我们的计划来,以不变应万变。现在花鼠和肥狗知道我们找火蚁买了一批硬货,肯定会回去告诉恶蟒,他们会好奇我们会拿这些硬货做什么。我们是在别人地盘上的外来人,他们必然会暗中观察我们,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下午我们分开行动。我带阿邦、军刺还有龙龟三人,去客栈里等刀疤脸。下午他会带我们去‘红木加工厂’参加活动,我倒要看看他们搞些什么名堂。地雷、笑魔还有狸猫,你们三个,带上装备开车提前去‘红木加工厂’外围待命,随时准备接应我们……”就这样,猎蟒小队商量好,按原计划行动。
而在另一边,花鼠回到了暗黑小镇,继续潜伏,观察着一切动向;肥狗则回到了恶蟒所在的地方。此时恶蟒正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睡衣,露出大肚子,裤腰带都没系。肥狗作为他的心腹小弟,太了解这他这个大哥了,他没主动开口说话,只是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恶蟒先开了口:“肥狗,情况怎么样?天堂殿上午有人交易,或者干其他什么事吗?”
肥狗说:“蟒哥,事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花鼠说得没错,前几天来的那批‘玉石肥羊’,上午在天堂殿做了笔交易,不过……”
恶蟒听后不耐烦地说:“有话直接说,别绕弯子。”
肥狗说:“蟒哥,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居然找火蚁买了军火。”
恶蟒一下精神起来,认真地问:“他们买军火干什么?还有,火蚁卖给了他们多少?”
“不知道他们买军火具体要做什么,”肥狗回道,“但对方买了火箭筒,还有一些手雷……”
就这样,飞狗把上午看到的情况、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这边损失了一个兄弟和后面与壁虎发生了摩擦的事,全都告诉了恶蟒。
恶蟒听后说:“好了,我知道了。给那死去的兄弟发点安葬费。还有,告诉小林,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他那发小还算好的,有安葬的机会。我当年刚出来混的时候,一大票兄弟死了,连口棺材都没有,直接就被埋在了天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