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李豫在各种前沿知识的狂轰滥炸之下,艰难的把所有要点全部记录之后,下课铃一响,他便径直朝着凯特琳那栋豪华别墅宿舍走去。
与前几次跟凯特琳直接联系,就可以顺利进入不同,这次的他需要遵循明面上的“规则”。通过门口那些眼神锐利、气息沉凝的保镖通传后,他便被安置在空旷的客厅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客厅的奢华依旧刺眼,每一件摆设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主人身份的尊贵与财富的磅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豫耐心地坐在那里,脑海里似乎还在不停闪过课堂上的知识点。
终于,在一阵轻缓却带着明显不悦的脚步声后,凯特琳姗姗来迟。
她依旧穿着那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印着卡通小熊的宽松卫衣,柔顺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她那张稚嫩的脸庞更加幼态。但她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丝毫孩童的天真,只有被打扰清梦后毫不掩饰的愠怒,以及一丝……对可能存在的“萝莉控”倾向的无声警惕。
她甚至没有走到沙发前,只是倚在连接内厅的门框上,双臂环抱,用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冰冷十足的语调开口:
“你最好有一个足够好的理由,把我从摇篮里吵醒。”她微微歪头,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李豫,“否则,李豫同学,你今天至少得留下两个月交易量的血液,才能走出这个门。”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李豫神色不变。他早已习惯了这位“幼龄”大小姐的做派。
“昨晚,我在杨知远教授的实验室,被霍华德·巴伦袭击了。”李豫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凯特琳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并未打断。
李豫继续说道,目光紧盯着凯特琳的反应,“他亲口承认,之前曾在那间实验室里,将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天才’,夺走了他的学术成果,并将他转化成了血仆。”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然后,我毁掉了他的那具血族素体。”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凯特琳脸上那慵懒的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冰层下的暗流涌动。她当然知道霍华德就是迫害伯特、导致蔚奥莱特痛苦的元凶。但出于巨头股东家族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利益纠缠,她无法亲自出手报复。甚至在李豫第一次被霍华德袭击时,她也选择了隐瞒这部分信息,避免将这个“交易对象”卷入家族间的争斗。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出身自天空城的底层人,行事如此酷烈直接,竟然在对方的偷袭下,反而彻底摧毁了一具昂贵的“骑士”级素体!这无异于直接扇了巴伦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缓缓放下环抱的手臂,身体稍稍离开了门框,向前走了两步,审视着李豫,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确认:
“所以,你今天是来……答应我父亲那个‘长期投资’的提议,决定彻底绑上斯图亚特家族的战车了?”
在她看来,李豫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后,唯一合理的出路,就是寻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庇护者。斯图亚特家族无疑是最佳,也是他目前唯一接触到的选择。
然而,李豫的回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不是。”他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稳,“霍华德虽然素体被毁,意识受创,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大概率还是加拉哈德。而且,以霍华德做出这种丑事,还没能成功的情形来看,他不敢,也没能力把这件事闹大。”
凯特琳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冷静和判断力。他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在局势分析上也异常清醒。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她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好奇,而非单纯的被打扰的不悦。
“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能够连接天空城的通讯渠道。”李豫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确保不会被其他任何势力监听或追踪。”
凯特琳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哦——?”她拖长了音调,带着戏谑,“想你的‘小女朋友’了?迫不及待要跨星际传情了?李豫同学,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面对她的嘲讽,李豫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回应:“这是我们之前在天空城就谈好的交易内容。你付出的价格,可以是消息,也可以是我需要的东西。”他刻意引用了第一次在医疗中心达成血液交易时的话,“这次,我需要的不是信用点,也不是消息,而是这个通讯渠道。我可以为此支付血液,只要你能确保渠道的绝对安全。”
他将这次请求,明确地定位为一次“交易”,而非求助。
凯特琳脸上的讥讽慢慢收敛,她盯着李豫看了几秒,似乎在权衡这笔交易的利弊。提供一个安全通讯渠道,对她而言并非难事,斯图亚特家族自有其隐秘的通讯网络。而李豫的血液,对她,依然价值巨大。
“安全的通讯渠道……”她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当然可以。”
她话锋一转,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过,这次需要你支付比上次多一倍的血液。而且,我必须提醒你,使用我提供的渠道,内容虽然不会被其他势力窃听,但我这里还是会留下痕迹,不过我个人可以‘承诺’不主动监听。”
李豫沉默了片刻。这个代价不小,但他需要与天空城取得联系。自从开始服用凯特琳提供的兴奋剂以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进入睡眠休息,他确实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放松,来防止自己再次像上次和杨教授交流时,出现精神恍惚,泄漏自身秘密的情况。
“可以。”他最终点头,“但我现在就要用。”
“成交。”凯特琳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满意和某种期待的笑容,“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安排通讯节点,稍后直接发到你的个人邮箱。至于血液……通讯结束后,现场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