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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峪指挥部,电话铃声和电报声依旧密集,但气氛却比之前少了几分凝重,多了几分躁动。刘川盯着地图,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赵刚则对着刚收到的一份情报,表情有些古怪。

“司令员,这事儿靠谱吗?”政委赵刚语气带着迟疑:“兔儿岭的王天存派人送来消息,说他们想打鬼子?”

李云龙的大嗓门刚好从电话里钻出来:“啥?土匪王天存?那个雁过拔毛的土匪头子?他娘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是鬼子派来的奸细吧?”

刘川没立刻回答,手指敲着地图上兔儿岭所在的那片山区。兔儿岭是附近最大的一股土匪武装,掌柜的王天存是个老油子,平日里对八路军和鬼子都是敬而远之,守着山头过自己的小日子。

“送信的人呢?”刘川问。

“在外面候着,是寨子里的一个老土匪,叫山猫子,说话倒是光棍。”赵刚回答。

“带进来。”

一个穿着旧棉袄、满脸风霜、眼神却带着几分狡黠的老土匪被带了进来,他倒是没露怯,对着刘川抱了抱拳:“刘司令,久仰大名,俺们大掌柜的让俺给长官带个话。”

“讲。”刘川言简意赅。

山猫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俺们大掌柜的说,平日里八路军是鹰,俺们是山雀,各过各的。可眼下小鬼子忒不是东西,要断咱所有人的活路。

协和堡那边动静俺们都听到了,李团长是条汉子,俺们兔儿岭虽然比不了八路军的正规军,但百十条枪,百十个不怕死的兄弟还是有的,俺们熟悉这山里的每一条沟坎坎,刘司令要是信得过,给句痛快话,让俺们从旁边捅鬼子几下,绝不含糊。”

刘川盯着他:“为什么?”

山猫子梗着脖子:“为啥?就为出口恶气,小鬼子征粮队前几天抢了俺们山下相好的村子,还打死了人,这口气,俺们大掌柜的咽不下,再说了,要是八路军真被打跑了,这太行山还有俺们兔儿岭立脚的地方吗?”

话糙理不糙。李云龙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嚷嚷道:“司令员,这伙土匪虽然浑,但打鬼子应该不假,让他们去,让他们去骚扰鬼子后勤线,正好帮我减轻点压力,”

刘川沉吟片刻:“好,告诉王天存,他的心意,我刘川领了,我也不用他正面攻打鬼子,那样是让他弟兄们送死。你们熟悉地形,就给我专打鬼子的运输队、通讯兵、落单的小股部队,抢到的物资,你们留一半,另一半想办法送过来,有没有问题?”

山猫子眼睛一亮,啪地又是一个抱拳:“没问题,谢刘司令仗义,俺这就回去禀报大掌柜的,”说完,转身利索地走了。

“司令员,这…”赵刚还是有些担心。

刘川摆摆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王天存这种人,无利不起早,但眼下打鬼子对他有利,用好了,是一支奇兵,告诉丁伟,让他派几个侦察兵,暗中留意一下兔儿岭的动向,既是保护,也是以防万一。”

命令传下去没多久,兔儿岭那边还真就动起来了。这些土匪打仗没什么章法,但爬山钻沟、设伏打闷棍却是看家本领。他们也不跟鬼子硬碰,专门挑软柿子捏。

一支给井关仞运送弹药的小队,在山沟里被滚木礌石砸了个七荤八素,然后被一顿乱枪打死,物资被抢了个精光。

几个鬼子的通讯兵在架线时,莫名其妙就被冷枪放了风筝。

甚至夜里,鬼子的营地外围都时不时响起冷枪,搞得哨兵神经紧张,一夜数惊。

这些袭击虽然规模不大,但就烦人,让本就因为补给不畅而烦躁的日军更加雪上加霜。井关仞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兵力来保护后勤线,正面进攻的力度无形中被削弱了。

“他娘的,王天存这老小子,还真有点用处,”李云龙在电话里啧啧称奇:“鬼子今天的进攻软蛋多了,”

刘川却不敢大意:“不要掉以轻心,井关仞不是庸才,土匪骚扰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们的主力,还是要放在正面和侧翼的机动打击上。”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手指点向了同蒲路更南端的一个点——汾河大桥。这是同蒲路上的咽喉要道,一旦被毁,鬼子从南面来的援军和物资将被彻底切断。

“丁伟,”

“到,”

“你亲自带新四团最精锐的一个营,配上最好的爆破手,长途奔袭汾河大桥,给我炸了它,动作要快,要隐蔽,炸完立刻转移,绝不能被鬼子缠住,”

“是,保证完成任务,”丁伟领命,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才是大动作,

与此同时,刘川又摇通了孔捷的电话:“孔捷,潞安方向的鬼子有什么动静?”

孔捷回道:“报告司令员,出去的那个大队缩回来了,但看样子很不甘心,好像在重新集结兵力。”

“好,他要动,就让他动起来,”刘川命令道:“你部继续施加压力,做出强攻潞安的姿态,但要掌握好分寸,别真把自己陷进去,我要让潞安的鬼子,不敢轻易再分兵,”

一张更大的网,在刘川的操控下,悄然撒开。正面,李云龙继续磨;侧翼,土匪骚扰;深远后方,丁伟去断根;另一侧,孔捷虚张声势…

井关仞在前线指挥部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正面进攻受阻,伤亡惨重;后勤线频频遇袭,补给匮乏;侧翼不断告急;现在,连更后方的交通枢纽都受到了威胁,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八嘎,刘川,大大的狡猾,”他愤怒地咆哮着,却又无计可施。继续进攻?兵力不足,士气低落。后撤?如何向司令官交代?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个通讯参谋惊慌地跑进来:“报告师团长阁下,紧急情报,汾河大桥方向发现八路军大股部队活动迹象,其意图…其意图可能是炸桥。”

“纳尼?,”井关仞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汾河大桥若失,他的第36师团将彻底成为孤军,

“快,命令潞安守军,不惜一切代价,出兵增援汾河大桥,命令航空兵,立刻起飞,轰炸大桥周边区域,阻止八路军,”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丁伟的精锐营,已经悄然逼近了汾河大桥…

协和堡的战局,因为一群土匪的意外加入和八路军更大胆的深远迂回,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却可能是决定性的倾斜。井关仜的棋,越来越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