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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军三万主力踏过南城焦黑的断壁残垣,踏入赛音山达城时,许攸、阎柔与度步根三人,已经早早带着为数不多瑟瑟发抖的南城守军退到了城主府,正围着庭院中那方烧得发黑的石桌,身后站着不到五百名南城退下来的守军,这些鲜卑兵个个甲胄歪斜,手中的弯刀还在微微颤抖,眼底的惊恐尚未从火炮轰鸣的余威中散去。

这座位于城中心的青石院落,虽也遭过大火啃噬,却比周遭房屋保存得完整得多:三丈高的院墙依旧厚实,墙头上的焦痕如同狰狞的伤疤;两扇用铁皮裹住的实木大门紧紧闭合,门后藏着四名鲜卑兵,他们弓着背,手指死死扣在弓弦上,目光越过门缝,紧张地盯着外面飘着灰烬的街巷,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度步根瘫坐在石凳上,双手撑着石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双目空洞,眼神还停留在南城城墙被炸飞的瞬间,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妖法…… 他们会妖法…… 那炸开城墙的东西,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 他们都不是人!”

“住口!”

许攸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得如同院墙上的青苔。他快步走到度步根面前,不等对方反应,右手扬起,“啪” 的一声脆响在庭院中炸开,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度步根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带着他耳边的银饰都晃得叮当作响。

周围的鲜卑兵纷纷侧目,有的下意识攥紧了武器,却没人敢出声。阎柔也皱了皱眉,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拦,他知道,此刻的度步根,再这么疯癫下去,只会搅乱人心。

许攸指着度步根的鼻子,声音冷得像冰:“给我冷静点!什么妖法?那是凉州军之前用过的震天雷!不过是威力大了些罢了!再敢说一句‘妖法’,动摇军心,我先斩了你!”

那巴掌与呵斥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失魂落魄的度步根。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渐渐聚焦,扫过周围士兵那一双双写满恐惧的眼睛,又望向院墙外来回晃动的岳家军旗帜,突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站起身,抓住许攸的衣袖:“许大人!城南破了!陈宇肯定让岳飞带着大军杀进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城主府就这点破墙,根本挡不住他们的!”

许攸被他抓得衣袖发皱,却没有甩开,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是我糊涂了…… 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该坚守这孤城。若是在草原上,纵使打不过,我们还能策马撤退,可如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中那两百名惶恐的士兵,声音沉了下去,“如今我们就是困在笼里的野兽,只能拼了。”

“许大人,这不怪你。” 阎柔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试图稳住人心,“谁也不知道凉州军还有如此诡异的攻城方式,正常防守我们一定能坚守到援军到来。”

度步根也跟着点头,慌乱的神色稍稍褪去:“阎将军说得对!那炸开城墙的手段,我们听都没听过,换谁也防不住!可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凉州军已经入城,我们得想个法子活下去!”

许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懊悔已被决绝取代。他走到大门边,透过门缝望了一眼外面的街巷,转身道:“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集结全部兵力,朝一个方向突围!或许还能杀出这座死城!”

他看向阎柔,语气斩钉截铁:“阎柔,你立刻派三名心腹亲兵,分头去东、西、北三门!告诉那三门的守将,放弃封门防御,带上所有弟兄,半个时辰内必须赶到城主府集结!若遇凉州军阻拦,能避则避,优先赶路!”

“放弃三门?” 度步根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许大人,城主府这院墙怎么挡得住凉州军?把人都撤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许攸摇了摇头,走到院墙下,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沉声道:“你忘了我们的兵力,城南虽破,可东、西、北三门完好无损,守兵加起来足有五万多!岳飞从南门入城,带的兵不过三万,他面对我们五万大军,绝不敢贸然深入,必然会先去拆那三门的封门,把城外的凉州军接进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等他们拆开城门,城外的凉州军刚要入城、阵型还乱的时候,我们五万大军凝成一股,朝着北门冲,北门离草原最近,只要冲出去,就能往东部鲜卑的方向撤,陈宇的骑兵未必追得上!”

度步根愣住了,他盯着许攸,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求生的光芒:“对…… 对!我们还有五万兵!岳飞只有三万!只要抓住机会,我们能冲出去!”

阎柔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许,随即转头看向身后几名身着幽州兵甲胄的士兵 ,那是他从幽州带来的亲信,忠诚度远胜鲜卑兵。他语气急促却沉稳:“你们四个,立刻分头去东、西、北三门!把许大人的命令传给三门守将,让他们即刻弃防集结,半个时辰内必须到城主府!若有延误,军法处置!快!”

四名幽州兵立刻挺直脊背,双手抱拳,声音铿锵:“喏!” 话音未落,便转身快步走向侧门,脚步急促却不慌乱,很快就消失在街巷的阴影中。

许攸抬手望了望天色,草原上的烈日正高悬头顶,金色的阳光洒在焦黑的院墙上,却照不散他心中的阴霾。他垂下手,指尖微微颤抖,过往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官渡之战时,他献计烧了袁绍的乌巢粮仓,助曹操一举拿下河北四州;后来平定河北,他自以为功不可没,却被曹操轻飘飘丢到幽州,连许昌的朝堂都没能再踏进去半步。那些日子,他常在深夜饮酒抱怨,觉得曹操埋没了他的才华。直到度步根派使者找到荀彧,说愿投效曹操,共同抵御凉州军北伐鲜卑,他才看到一丝希望。当时他在荀彧面前拍着胸脯,放出豪言:“给我一万兵马,最多数月,定能将凉州军赶回凉州,平定鲜卑之乱!” 他想着,只要再立一场大功,曹操总会念及他的功劳,召他回许昌,让他一展抱负。

可来到鲜卑,真正与凉州军对垒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从第一次率军与凉州军交锋,到如今赛音山达城被围,不过短短十天,抵抗凉州兵力从最初的十五万,锐减到如今的五万,连赤崖城的城门都没摸到,反而落得个困守孤城、即将兵败的下场。

许攸再也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挫败与悔恨,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或许…… 我来鲜卑,真的是一场错误。”

站在一旁的阎柔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接话,他知道许攸此刻心中的滋味,再多安慰,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度步根则没听懂许攸话里的深意,只是看着他脸色凝重,又开始有些慌乱,忍不住问道:“许大人,我们…… 我们真的能冲出去吗?”

许攸猛地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悔意,眼神重新变得决绝。他看向度步根,语气坚定:“能不能冲出去,全看我们自己!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度步根,你去安抚那些鲜卑兵,让他们做好突围的准备!阎柔,我们再看看城主府的地形,找一条最适合冲锋的路线!”

两人见许攸恢复了镇定,心中的慌乱也少了几分,齐声应道:“知道了!”

就在许攸三人在城主府内紧锣密鼓谋划突围时,赛音山达城的街巷中,岳飞率领的岳家军正以雷霆之势推进。

南城破后,城内的鲜卑兵早已被火炮的威力吓破了胆,大多躲在残垣后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来阻拦。岳家军三万步兵列着整齐的阵型,踩着焦黑的碎石,沿着主街往东城门进发,长枪斜指,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脚步声整齐划一,震得地上的灰烬簌簌掉落。

“将军,东门就在前方!” 一名斥候策马奔来,在岳飞身边勒住战马,“城门被巨石和夯土封死,城墙上没看到守军!”

岳飞点头,抬手示意部队暂停。他翻身下马,走到封门前,仔细打量着,这封门用的都是磨盘大的青石,石块间用泥浆加固,比南城的封门还要厚实。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对身后的亲兵道:“取三颗震天雷来!”

亲兵很快抱来三个包裹严实的震天雷,外壳是生铁铸就,上面还留着火药的气息。岳飞亲自上前,将震天雷塞进封门的石缝中,又用碎石块固定好,随后挥手让士兵们退后五十步。

“点火!”

随着岳飞一声令下,亲兵点燃导火索,暗红色的火星沿着导火索快速蔓延。众人屏息凝神,只听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巨响接连炸响,烟尘瞬间弥漫开来,碎石块如同雨点般飞溅,连地面都剧烈震颤了几下。

烟尘渐渐散去,封门上被炸出一个宽达三丈的缺口,阳光从缺口处照进来,照亮了城外密密麻麻的骑兵身影,那是杨再兴率领的万余铁骑,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再兴!城门已开,速入城!” 岳飞对着城外高声喊道。

城外的杨再兴听到喊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拔出腰间的烂银枪,高声下令:“铁骑冲锋!入城!”

铁骑如同一股黑色洪流,朝着城门缺口冲去。战马踏过碎石,发出 “哒哒” 的巨响,震得街巷都在颤抖。骑兵们手持弯刀,脸上带着凌厉的杀气,入城后立刻分成两队:一队跟着岳飞肃清东门附近的残敌,一队朝着城主府方向疾驰而去。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一小队鲜卑兵,他们躲在一间烧得只剩框架的房屋后,看到骑兵冲来,吓得纷纷举起弯刀,却没敢上前。杨再兴冷笑一声,烂银枪一挥,率先冲了上去,枪尖穿透一名鲜卑兵的胸膛,鲜血喷溅在焦黑的木梁上。

“杀!” 骑兵们跟着冲锋,弯刀劈砍的声音、鲜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这队鲜卑兵就被全歼,有的被战马踩成肉泥,有的被弯刀砍成两段,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焦土,空气中原本浓郁的焦糊味,渐渐被刺鼻的血腥味取代。

杨再兴勒住战马,用枪尖挑飞一名试图逃跑的鲜卑兵,对着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遇到抵抗的鲜卑兵,格杀勿论!尽快赶到城主府,防止许攸等人逃跑!”

“喏!” 副将领命,转身对着骑兵们高声传达命令。

与此同时,岳飞也没闲着。他留下一万步兵守东门,自己则率领两万步兵,朝着西门进发。西门的封门与东门类似,也是用巨石加固,岳飞故技重施,用两颗震天雷炸开缺口,将城外等候的万余骑兵迎入城中。

随着第二批骑兵入城,赛音山达城的局势彻底倒向凉州军。焦黑的街巷中,到处都是凉州军的身影,黑底金色的 “陈” 字大旗在烈风中飘扬,格外醒目。偶尔遇到零星抵抗的鲜卑兵,要么被骑兵碾杀,要么被步兵生擒,根本无法阻挡凉州军的推进。

岳飞站在西门城楼上,望着城内的景象,眉头微微皱起。入城至今,鲜卑军别说组织有效的反击,就连像样的守城士兵都见不到几个,凉州军已经搜索了大半个赛音山达城,除了零星跪地投降的残兵,连许攸、度步根的影子都没见着。“按照许攸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藏着后招。” 他心中暗忖,目光扫过城内街巷,“剩余的兵马,多半是藏在城主府或是城北方向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兵道:“传我命令!杨再兴率领三万铁骑,即刻前往城主府一带探查,若遇鲜卑兵抵抗,切记先围而不攻,等待后续支援;我亲率三万步兵,去北门迎接项将军的骑兵入城!”

亲兵抱拳领命,翻身上马,朝着杨再兴的方向疾驰而去。不过半刻钟,命令便传到杨再兴耳中。他当即勒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三万铁骑高声下令:“目标城主府!全速前进!沿途残敌无需纠缠,留少量士兵看管即可!”

铁骑如黑色洪流般朝着城主府方向奔去,马蹄踏过焦黑的碎石,震得街巷簌簌作响。沿途遇到的鲜卑兵,要么扔下武器狼狈逃窜,要么直接跪在路边投降,杨再兴只留下百余名士兵看管俘虏,主力部队丝毫未停,继续朝着城主府推进。

而岳飞则率领三万步兵,沿着城北街巷稳步前进。越靠近北门,周遭的氛围越显诡异,除了几支小股鲜卑兵被轻易击溃,整条街巷安静得不像话,连风吹过残垣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不对劲。” 岳飞眉头皱得更紧,抬手示意部队放慢速度,“传令下去,警惕四周,防止埋伏!”

士兵们立刻握紧手中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烧得发黑的民房,脚步也放得更轻。可直到抵达北门封门前,都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岳飞走到封门前,仔细打量着,与东西两门一样,北门也是用巨石和夯土封死,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罢了,先把城门炸开,迎项将军入城再说。” 他转头对亲兵道,“取两颗震天雷来!”

亲兵很快将震天雷送来,亲兵亲自将其塞进封门的石缝中,点燃导火索。“轰隆!轰隆!” 两声巨响过后,封门的巨石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北门的缺口渐渐显露出来。

可就在烟尘尚未散尽时,两侧的民房突然传来 “杀!” 的呐喊声,无数鲜卑兵从烧得只剩框架的房屋墙后里冲了出来,有的手持弯刀,有的举着长矛,甚至还有人推着装满石块的木车,朝着岳家军的阵型猛冲过来!更令人心惊的是,民房地下的暗道中,也不断涌出鲜卑兵,密密麻麻的身影瞬间将北门缺口围了起来!

“果然有埋伏!” 岳飞瞳孔一缩,高声下令,“盾兵列阵!长弓手压制!步兵殿后!”

前排盾兵立刻举起铁盾,形成一道钢铁屏障,“铛铛” 的碰撞声瞬间响起,鲜卑兵的弯刀砍在盾面上,火星四溅。长弓手在盾兵身后搭箭上弦,箭矢如飞蝗般射出,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兵纷纷中箭倒地。

可鲜卑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波倒下,又有一波冲上来。许攸手持长剑,站在鲜卑兵阵后高声呐喊:“兄弟们!冲出去就是草原!杀开一条血路!” 阎柔则率领骑兵,试图从侧翼突破岳家军的盾阵,弯刀挥舞间,已有数名岳家军士兵倒在马下。

度步根也提着弯刀,跟在鲜卑兵中往前冲,虽然脸色依旧发白,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决绝,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

鲜卑兵如同潮水般朝着北门缺口涌去,岳家军的盾阵虽顽强抵抗,却也渐渐被压得往后退。盾兵的手臂早已酸麻,铁盾上布满刀痕,有的甚至被鲜卑兵的长矛刺穿,鲜血顺着盾面流下,滴在焦黑的地面上。防线在鲜卑大军的疯狂冲击下,渐渐出现裂痕,先是最右侧的盾兵被撞得后退半步,紧接着,一道两丈宽的缺口被撕开!

“冲出去!”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手持长剑往前疾冲几步,高声呐喊,“杀出去就是草原!别回头!”

最先冲出缺口的是十余名鲜卑骑兵,他们策马扬鞭,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朝着城外的草原方向疾驰。可还没跑出三丈远,城门桥洞下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尔等蛮夷,想去哪?!”

吼声未落,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铁塔般挡在桥洞中央。项羽身披玄铁铠甲,胯下乌骓马人立而起,前蹄踏得地面震颤,手中霸王枪横扫而出,枪尖带着呼啸的劲风,瞬间将那十余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马挑飞!骑兵的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桥洞下的碎石,连乌骓马的马蹄上都溅满了血珠。

项羽勒住乌骓马,霸王枪拄在地上,枪尖插入碎石中,溅起几点火星。他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想要冲出去的鲜卑兵,声音冷得像冰:“有某在此,尔等休想踏出城门一步!”

话音落下,原本还往城门桥洞疯狂拥挤的鲜卑士兵顿时僵住脚步,眼底的求生欲与对项羽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没人敢先往前冲。许攸心中心急如焚,身边已被密密麻麻的鲜卑兵围住,再耽搁下去,等岳飞反应过来稳住阵脚,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线生机也要葬送!他举起长剑,朝着士兵们嘶吼:“项羽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我们有几万人!还能被他一人拦住?给我杀!只要冲出去,就能活!”

许攸的嘶吼像是一剂强心针,前排几名鲜卑兵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狠色,举起弯刀朝着项羽怒吼着冲去:“杀了他!冲出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鲜卑兵被求生欲裹挟,如同潮水般朝着桥洞涌去,刀光剑影瞬间将项羽的身影淹没。

项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霸王枪从碎石中拔出,枪尖带着鲜血的寒光。面对蜂拥而来的鲜卑兵,他不闪不避,乌骓马前蹄踏地,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兵踩得骨裂。霸王枪横扫,瞬间刺穿三名鲜卑兵的胸膛,他手腕一翻,将尸体甩向人群,砸倒一片人。

一名鲜卑兵趁机绕到项羽身后,弯刀朝着他的后心砍去。项羽仿佛背后长眼,侧身躲过,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猛地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鲜卑兵的手臂被拧断,惨叫着倒在地上。项羽顺势一脚,将其踢进人群,霸王枪再次刺出,又有两名鲜卑兵倒在枪下。

桥洞下的空间本就狭窄,鲜卑兵虽多,却施展不开,反而成了项羽的活靶子。霸王枪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鲜血;乌骓马的马蹄踏过,都伴随着骨裂的脆响。鲜卑兵一批批冲上去,又一批批倒下,鲜血顺着桥洞的碎石缝隙往下流,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

半个时辰过去,项羽依旧站在桥洞中央,玄铁铠甲已被鲜血染红,乌骓马的鬃毛上也溅满了血珠。他脚下的尸体堆积如山,足足有一百多具,将原本宽敞的桥洞再次堵住,连阳光都被尸体挡住,桥洞内一片昏暗。

“这…… 这还是人吗?” 一名鲜卑兵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声音颤抖,手中的弯刀再也握不住,“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鲜卑兵中蔓延,前排的士兵再也不敢往前冲,纷纷往后退。可后排的士兵还在被求生欲驱使,一个劲地往前挤。“别挤!”“让开!”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鲜卑兵被前面的人绊倒,又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混乱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鲜卑兵阵。

许攸看着眼前的乱象,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他完全不敢相信一人一马一枪就把自己几万大军的生路彻底堵死,他站在原地,看着桥洞下那道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自相践踏的鲜卑兵,口中喃喃道:“完了…… 真的完了……”

而随着项羽的阻拦,岳家军被冲散的阵型也在慢慢收拢,连在城主府那片搜寻无果的杨再兴也带着三万铁骑围了过来,很快就将北门缺口周围的鲜卑兵团团围住。度步根看着眼前的绝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身旁的阎柔还想抵抗,他紧握着弯刀,指甲几乎嵌进刀柄,高声召集身边的数百名亲兵:“弟兄们!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跟我冲!” 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围着鲜卑军的岳家军突然纷纷向两侧退让,让出一条宽约丈许的通路。

马蹄声由远及近,身着玄甲、腰佩长剑的陈宇,缓缓策马来到军阵前。他目光如鹰隼般环视一周,扫过满地的尸体与混乱的鲜卑残兵,最后落在许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许先生,某说过今日便可破城,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许攸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陈宇,想到自己从豪言壮语到兵败如山倒的落差,心中只剩无尽的疲惫。他缓缓扔掉手中的长剑,长剑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长叹道:“靖安侯手段诡异,震天雷之威远超想象,我自愧不如…… 我投降。”

“我也投降!我也投降!” 许攸话音刚落,坐在地上的度步根突然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朝着陈宇连连作揖,“靖安侯饶命!我度步根愿率兵归降凉州!从今往后,您就是鲜卑草原唯一的大首领!我度步根愿以您马首是瞻,为您鞍前马后!”

随着许攸和度步根的表态,剩余的鲜卑残兵再也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喊着 “投降”。

可陈宇的目光落在度步根身上时,笑容瞬间褪去,声音冷得如同寒冬的冰雪:“度步根,谁说我要接受你的投降?”

度步根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 “咯噔” 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连忙上前几步,语气带着慌乱:“靖安侯,我…… 我已经愿率全部部众归降,您还要怎么样?酒泉边境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

“错了?” 陈宇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去年与柯比能合谋,率军突袭酒泉边境,导致数万岳家军和酒泉百姓身死之时,怎么没想过‘错了’二字?”

度步根脸色瞬间惨白,连忙辩解:“那…… 那是受了贾诩的蛊惑!是他说只要拿下酒泉,就能遏制凉州军北伐,我才…… 我才一时糊涂啊!靖安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陈宇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可陈宇的目光落在度步根身上时,笑容瞬间褪去,声音冷得如同寒冬的冰雪,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度步根,你好歹也是鲜卑的大首领之一,磕头求饶、摇尾乞怜的模样,不觉得可笑吗?”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去年你率军屠戮酒泉百姓时,怎么没想过今日?侵略者的血债,永远别想被原谅!来人,将度步根拿下,押往酒泉,当着边境百姓的面,斩立决!”

“陈宇小儿!你不给我活路,我跟你拼了!” 度步根猛地直起身子,脸上的谄媚被无边的恨意取代,他转头朝着身边的亲兵嘶吼,“儿郎们!横竖都是一死,跟凉州军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身边的数百名亲卫像是被点燃了最后一丝疯狂,纷纷伸手去捡地上的武器。可还没等他们握住刀柄,岳家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弓弦震颤的脆响,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射来,瞬间将这数百名亲卫钉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尸体堆叠在一起。

那些原本想跟着起身反抗的鲜卑兵,看到这一幕,吓得腿一软,又 “噗通” 一声跪了下去,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陈宇看着度步根僵在原地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还想拼命?”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杨再兴,语气不容置疑,“再兴,去把他的手脚打断,别弄死了,我要亲手在酒泉边境的英烈冢前,宰了他,来告慰酒泉边境的英烈们!”

“喏!” 杨再兴应声,手持烂银枪,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度步根走去。他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在焦土上,都带着慑人的气势。

度步根看着杨再兴逼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想故作强硬地嘶吼:“杨再兴!我乃鲜卑大首领,你敢动我……”

话音未落,杨再兴已来到他面前。不等度步根反应,杨再兴左手猛地抓住他的右臂,右手举起烂银枪的枪杆,朝着他的肘关节狠狠砸去!“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度步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臂无力地垂了下去。紧接着,杨再兴如法炮制,左手换抓左臂,右手枪杆再次落下,又是一声脆响,度步根的左臂也被砸断。他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却还没等他缓过劲,杨再兴一脚踩住他的左腿,枪杆朝着他的膝关节狠狠砸下,又是两声接连的脆响,度步根的双腿也彻底断裂,整个人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聒噪。” 陈宇皱了皱眉,看着还在哼哼唧唧的度步根,语气不耐烦,“再兴,给他弄晕,别让他在我面前碍眼。”

杨再兴点头,抬手握住烂银枪的枪尾,朝着度步根的后颈狠狠一敲。度步根的呻吟戛然而止,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杨再兴伸手将他提起来,像拎着一袋垃圾般,扔给身后的两名亲兵:“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亲兵连忙上前,用绳索将度步根捆住,拖到一旁看管。

陈宇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攸,语气稍缓,少了几分冷厉,多了些许平淡:“许先生,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此前交锋不过是身处不同阵营,各为其主罢了。我不为难你,你回去吧。”

许攸猛地一愣,眼神中满是错愕,仿佛没听清陈宇的话,下意识追问道:“回…… 回哪?”

“自然是回幽州。” 陈宇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难不成许先生还想背叛曹操,改投我凉州麾下?”

许攸连忙摇头,眼神坚定:“那自然不可!我许氏一族族人皆在幽州,若我投效凉州,曹操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此事我断然不会做!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陈宇,眼中满是疑惑,“靖安侯当真要直接放我离开?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陈宇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倒还真提醒我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威严,“罢了,你暂且先别走了,跟阎将军一同随我回凉州,在靖安侯府的‘黑楼’地牢里委屈几日。许先生乃曹操麾下重臣,对他而言分量不轻,我自然要借着你,向他讹些东西才行。”

许攸看着陈宇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无语,只能苦笑道:“靖安侯倒是会算计…… 如今我已是败军之将,生死存亡皆在侯主一念之间,如何处置,侯主说了算便是。”

陈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将许先生与阎将军好生‘安置’,待清点完俘虏,便拔营回赤崖城!”

亲兵领命,上前对许攸与阎柔做了个 “请” 的手势。许攸长叹一声,不再多言,跟着亲兵转身离去。阎柔也默默跟上,眼神中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