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再次切换,新的视频开场便是一件色彩鲜艳、纹饰繁复,但廓形略显宽大臃肿的大清官服特写。】
【视频的第一句灵魂拷问便是:】
【清朝的官服就只是没有腰线而已,为什么看起来就那么不舒服呢?】
黎哲瞥了一眼,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可能......看着有点像......僵尸吧?”
“僵尸?!”
明朝的朱元璋耳朵尖,捕捉到了这个词,顿感一股阴森之气,“这怎如此瘆人?”
而身处大清的一些官员,看到天幕竟然敢质疑他们视为体统和身份的官服,顿时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何人敢妄议我朝服制?!”
“我大清官服庄重威严,华美绝伦,怎会不好看?!”
“有本事站出来,与老夫当面理论!”一位老臣气得胡子直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视频没有理会可能的争议,画面一转,切入了一段众多大清官员在宫门前或大殿外,动作整齐划一,匍匐跪拜的影像资料。】
这一幕,让其他朝代的臣工们看得目瞪口呆。
魏征眉头紧锁,指着天幕,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不认同:
“玄龄,这大清臣子为何需如此跪拜?”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身旁的房玄龄也是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
“确实纵是奴婢仆役,日常在我大唐亦无需行此大礼。”
李世民看着那黑压压一片匍匐在地的身影,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此举......意在何为?莫非是为了彰显君权无上,刻意压制臣工之气?”
【大清的官服让人感觉不适,除了腰线问题,其实还和视角有关。如果仔细观察清朝官员的跪姿,你会发现,这种姿态是有意识地遮挡、削弱官员作为‘人’的个体特征。】
“???”
李世民疑惑,“这是为何?为君者,需要臣子竭诚辅佐,各展其才,为何要刻意抹去其‘人’的特征?使其如同......如同没有面目的工具?”
君臣应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相互依存、各有其位的。
一些大清的普通百姓,平日里见惯了官老爷们骑马坐轿、前呼后拥的威风,此刻看到天幕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竟然也是如此卑微地跪伏于地,心情颇为复杂。
“嘿,没想到这些官老爷,在皇上面前也得像咱们见着他们一样,趴得这么低......”
“还以为他们有多神气呢,原来也得这样......”
“但是,那可是皇上......”
一种微妙的、带着点解气的情绪在底层悄然蔓延。
【众所周知,满清官员在行跪拜大礼之前,都有一个标志性的动作——‘啪’地一下,利落地打掉那马蹄袖的袖口,让自己的手臂完全被这宽大的袖子遮挡住。】
刘彻看着那瞬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满脸都是不解:
“此举是何用意?手臂有何见不得人之处,需如此遮掩?”
在他雄才大略的构想中,臣子当挥斥方遒,臂膀当开疆拓土,隐藏起来是何道理?
朱元璋更是嗤之以鼻,带着几分草莽出身的直率骂道:“扭扭捏捏,像个甚么样子!又不是大姑娘上轿,瞎讲究!”
朱厚熜则想到了另一个方向,狐疑地低语:“他们将手藏于袖中,跪伏于地,莫不是偷懒懈怠?”
【视频并未在此停留,镜头向上移动,特写了清代官帽那又宽又硬、向前深深压下的帽檐:】
【而他们头上所戴的官帽,那宽大的帽檐会极大程度地遮蔽、削弱其面部的表情和特征。】
李世民看着天幕上那一个个被帽檐阴影遮挡了半张脸、难以看清神情的官员。
“确是如此。如此一来,面目模糊,神情莫辨,仅余一片匍匐之姿。”
【镜头特意转向了视频中清代官服的背后:】
【背后的补子,方方正正,纹饰固定,远远看去,就好像驴马身上驮着的鞍垫。】
【而他们脑后那条长长的辫子,拖在后面,看着就更像是一条......尾巴。】
天幕上清晰地展示了官员们跪拜时,背后那显眼的方形补子和垂下的发辫。
刘彻仔细端详,竟觉得这比喻虽糙,但理不糙:
“嗯......经此一说,确实与那套了鞍鞯、垂下尾鬃的牲口有几分神似。”
各朝各代那些见过马车、驴车的平民百姓,经此提醒,再一看,也纷纷觉得形象: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像那么回事!”
“可不是嘛!那方块块就是鞍子,那长辫子就是尾巴!”
“这么一跪一趴,活脱脱就是......”
而身处大清的官员们,此刻脸色已是青白交加,羞愤难当。
这已不是简单的“不好看”的批评,简直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
将他们这些十年寒窗、自诩清贵的读书人,比作任人驱使的驴马?!
“狂妄!放肆!”
“天幕安敢如此辱我辈?!”
有些官员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反驳那视觉上的联想,只能将一股郁气憋在胸口。
【在这种精心设计的服饰和礼仪下,在上位者看来,下面跪着的是一个一个可以驱使、可以驾驭的‘驴马’而已。】
大清的官员们集体沉默了。
这话太过诛心,确实真实。
他们何尝没有感受到那种在森严等级和繁琐礼仪下,个人意志被不断磨蚀的感觉?
陛下需要的是听话、能办事的“奴才”,而非桀骜不驯、个性张扬的“人才”。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如此形象地将其揭露出来。
一位老臣脸上火辣辣的,既是羞耻,也是一种被说破心事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