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宣布完百圣婚典的草案，脚底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往外溜。他可不想留在冰凰殿听那些使者叽叽喳喳扯皮，趁系统抽奖还没恢复，赶紧换个地儿清静清静。
左手上的共生誓约环还在发烫，裂纹虽然愈合了，但时不时抽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你惹的麻烦还没完。体内那股冰凰虚影的力量也还没散，走两步都能感觉到寒气顺着经脉窜，搞得他像根行走的冰棍。
“系统，你说我这状态正常吗？”他边走边问。
【不正常。】系统立刻回话，【宿主当前气运值爆表，桃花运浓度超标，建议立即远离女性密集区域，否则戒指可能当场表演炸裂烟花秀。】
“说得好像我去哪儿都能碰上女人似的。”陈凡翻白眼，“我只是路过药王谷，顺道看看有没有能调理身体的东西。”
【呵呵。】系统冷笑，【药王谷是什么地方？七十二味灵草阵天天开着，随便一吸就是补药，你以为那些老医师是吃素的？他们巴不得把你抓进去切片研究，看看一个纨绔怎么扛住这么多气运反噬还活蹦乱跳。】
陈凡没理它，脚步不停。药王谷的入口就在眼前，一座青石小桥横跨溪流，桥下水流清澈见底，药香随风扑面而来，闻一口都觉得五脏六腑被洗了一遍。
他站在桥头顿了一下。
不是怕，是真的在等。
等系统提示抽奖冷却结束。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进谷前能抽个保命符或者净化类法宝，那就大摇大摆走进去；要是没抽到，就装作路过求医，低调混水摸鱼。
正想着，一道声音从桥上飘来。
“陈公子既来求医，怎的站在谷口发愣？”
陈凡猛地抬头。
桥上站着一名女子，一身素白长裙，袖口绣着淡银药纹，手里捏着一根细长银针，指尖微光流转。她眉目清冷，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目光直直落在他左手上。
正是苏清瑶。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人出现得太准了，准得像是专门蹲他。
系统也在同一秒发出警告：【检测到高阶医道气场锁定！对方已用灵识扫描你全身经脉，建议立即表明身份或装病倒地，二选一！】
“哎呀，被发现了？”陈凡立刻换上招牌笑脸，双手一摊，“我不是怕惊扰谷中清净嘛，特意在这儿酝酿一下病情。”
苏清瑶轻笑一声，手腕一抖，银针轻挑。
空中药雾自动凝聚，化作四个字——**心脉紊乱**。
紧接着，那四个字缓缓转向，正对着陈凡胸口，最后轻轻一点，仿佛戳在他心跳的位置。
“陈公子体内的气机混乱，左手指环有裂痕波动，经脉中残留异种寒气，若不及时调理，轻则修为停滞，重则……”她顿了顿，“梦里都会喊老婆。”
陈凡干咳两声：“这诊断太准了，我都想给你颁个奖。”
“不必。”苏清瑶收起银针，眼神依旧平静，“我只是好奇，一位刚在冰凰殿拿走执政令的贵人，为何会出现在药王谷门口？而且，还是一个人来。”
“一个人怎么了？”陈凡耸肩，“我又不是来打仗的，带大队人马多吓人。”
“可你带来的气息，比一场大战还热闹。”苏清瑶往前走了一步，站上桥心，“九域气运缠身，三枚圣女情丝未解，女帝寒魄入体，现在连药谷的灵草都在为你震颤。你说你是来求医的，谁信？”
陈凡咧嘴一笑：“我不信西医，所以找中医。”
苏清瑶没接这话，反而问道：“那你打算治什么病？”
“太多了。”陈凡掰手指，“比如最近总做噩梦，梦见一百个新娘追着我跑；还有心跳过快，一看见漂亮姑娘就加速；最严重的是手抖，尤其是戴戒指的时候。”
他说完，还故意把手抬起来晃了晃，露出那枚还在微微发烫的共生誓约环。
苏清瑶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两秒，忽然道：“你这病，不是药能治的。”
“那怎么办？”陈凡装出焦急样，“难道要出家？”
“不用。”她摇头，“你需要的不是药，是‘解’。”
“解？解什么？”
“解执念。”她说，“也解因果。你身上背的东西太多，每一段关系都在拉扯你的神魂。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会崩。”
陈凡脸上的笑淡了些。
他知道，这女人看得很透。
不止看到他的伤，还看到了他背后那一堆烂账。
系统这时候居然没吐槽，反而安静了几秒，才低声嘀咕一句：【警告！检测到宿主心理防线松动，建议立即转移话题，否则可能被说服放弃撩妹事业。】
“哪有那么严重。”陈凡哈哈一笑，重新挂上无赖表情，“我觉得我挺健康的，你看我走路带风，说话带电，眼神带勾，标准的优质男青年。”
苏清瑶看着他，忽然问：“你知道药王谷的规矩吗？”
“不知道。”
“外人入谷，需自报来意，且不得隐瞒半分。”她语气不变，“若说谎，会被药雾识破，当场吐血三升。”
“这么狠？”陈凡皱眉，“那我要是说我来相亲呢？”
“可以。”苏清瑶点头，“但你要说清楚，相的是谁，为什么相，以及——有没有同时相别的？”
陈凡嘴角抽了抽。
这问题比真心考验还难答。
他正琢磨怎么圆过去，苏清瑶又开口了：“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可以让你进谷，但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摘下所有象征权势的信物，包括那枚冰晶令牌。”
陈凡摸了摸腰间的执政令，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来塞进储物戒。
“第二，”她目光落在他左手，“把那枚戒指留下。”
“不行！”陈凡脱口而出。
“那就止步于此。”苏清瑶转身欲走。
“等等！”陈凡急忙喊住她，“这戒指不能摘，一摘我就废了。”
“那就别进来。”她头也不回，“药王谷不救不肯面对自己的人。”
陈凡咬牙。
他知道这女人是在逼他表态。
要么放下伪装，要么原地打道回府。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好，我留下戒指，但它要是出了事，你得负责。”
“它不会出事。”苏清瑶停下脚步，“真正出事的，是你的心。”
她转过身，再次看向他，眼神如针：“陈凡，你以为你在掌控一切，其实你早就被情劫困住了。你娶一百个圣女，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逃避——逃避真正该面对的人和事。”
陈凡愣住。
系统也沉默了。
风吹过石桥，药香弥漫。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
苏清瑶忽然抬手，银针一闪，一道细不可察的光线射向他胸口。
陈凡本能想躲，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那根针停在他心口前三寸，微微震颤，映出他瞳孔收缩的瞬间。
“这是测心针。”她说，“它不会伤你，只会照出你最不敢承认的事。”
陈凡盯着那根针，喉咙发紧。
他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结果现在，一根小小的银针，让他不敢靠近一步。
“你不敢看？”苏清瑶问。
“我不是不敢。”陈凡低声道，“我是怕看了之后，就没法继续装傻了。”
苏清瑶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有点心疼的笑。
“那就别装了。”她说，“进来吧。”
她转身走向桥另一端，素白衣裙在风中轻扬。
陈凡站在原地，左手戒指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系统终于说话：【警告！检测到宿主情感认知即将突破阈值，建议立即逃跑，否则将触发‘真心暴击’debuff，持续时间未知，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脸红、结巴、主动认错等羞耻行为。】
陈凡没动。
他低头看了看戒指，又抬头看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然后迈出一步，踏上石桥。
药香更浓了。
银针的微光还在他眼前晃。
他刚走到桥中央，苏清瑶忽然回头。
“对了。”她说，“你刚才说梦见一百个新娘追你？”
“嗯。”陈凡点头。
“那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她们不是来杀你。”她淡淡道，“她们是来收婚礼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