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叫喊重叠,头顶擦过一道火光。持夭遮容的纱帽被伴随浓烟的狂风撩起,一声凤鸣回荡天际。
群鸟齐鸣展开翅膀冲向云天,金色的光线在黑色浓雾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借着金色因缘线的微弱光芒,闭目等待轻纱撩过眼前的刹那,持夭单脚踩在深井边缘,脚尖转换地方,缠绕碧玉的胳膊伸了出去。
“持夭!曈曈!”
黑雾撩起的刹那火红的光芒擦过耳侧,甩出去的碧玉自动缠绕上经过身侧的金色羽箭,向最浓郁的那一抹黑色飞过去。
“去保护因缘线!”感受到熟悉的温热接近,持夭没有回头向嬴舟喝道,自己踏过深井边缘,跟随羽箭亮光追了出去。
周身的魔气越来越浓郁,羽箭的微弱光亮宛若划过夜幕的流星,耀眼转瞬即逝。
入目是浓淡不一的黑气,一袭冷风吹动黑气聚合,向手帕一般轻轻扑洒在持夭鼻尖,像是想要将持夭“灌醉”。
“小毛头,你怎么不等等我?”凌厉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持夭偏眸耳朵微动,屏息透过黑气“看”过去,细眉轻轻皱起。
“这不是你的魔气吧。”余光瞥见更浓郁的一个头,持夭收紧腰间储物袋,向后面退了一步。
“哗”一声,不知名的物体闪过眼前,脚后跟踩中枯树枝发出“咔嚓”声,踩碎了耳边的寂静。
“当然不是我的,你看我的魔气能呛死人?”饕餮高昂激亢的语气回响,持夭轻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饕餮的声音后松了下来,扫视周围的狐眸转瞬变得凌厉。
手中的储物袋空了,那是她习惯性把重要东西带到身边的专属收纳袋。
“储物袋没了。”眼前的一大团块跑出来,持夭冷冰冰和饕餮说了一句,把饕餮钉在原地。
大眼珠子轱辘滚了两圈,饕餮回头看向经过自己的浓郁的黑气,脑袋开始膨胀最后到底线炸掉,呆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瞧见持夭依旧站在原地,饕餮一个头两个大,转身追出去那一抹在整片黑色领域中最浓郁的黑色团块。
望向飞奔出去的饕餮,持夭静静转身,抬脚踢开被自己踩断的树枝,抬手抓住经过身侧的浓郁黑气,灼伤的痛感从手掌袭遍全身,低垂的狐眸缓慢合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六百年前就是这个感觉,仔细区别开来,这一股魔气和饕餮的魔气大相径庭。
狐眸倏然睁开,凤鸣尖叫刺破耳膜,抬手召过在一片黑气之中迷了路的碧玉,持夭后空翻躲过似投过来的长枪的黑雾,脚尖没有落地,碧玉缠绕的手腕划出红色细线,血腥气充斥这一小片空间。
黑暗之中,一双双红色眼睛悄然亮起,背脊传来冷意,持夭将伸出去的手缓慢收回别在身后,不慌不忙与出现在黑雾之中的红色眼睛对视。
“那只是凤凰?黑色的!”破开黑雾惨败而归,饕餮脸上挂着血,收敛着脾气恶狠狠骂了一声。
“那是大凤,传闻中镇魔阵中封印的凶煞式神。”抬眼无意间瞥见饕餮肿胀充血的嘴脸,持夭眸光凝滞,偏眸看向饕餮身后的一双又一双红色眼睛,心中想着对策。
大凤从诞生伊始,还没有快活多久就被困在镇魔阵里面。
双翅展开可以遮天蔽日,羽毛锋利如刃。因着心肠歹毒,加上长期的魔气熏陶,大凤的真正实力具体是什么实力也不得而知。
推演不可以长时间短期内使用,持夭现在的身体也遭不住推演的反噬。
听到“凶煞式神”四个字,饕餮登时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望向持夭,想从她嘴里再套出一点什么。
“凶煞式神不就只有两个吗?一左一右,和那个护法一样。”之前被关在镇魔阵中,魔气混沌缠身,其实谁也分不清谁,都是勉勉强强只认出自己的魔气,然后疯狂掠夺转化。
在镇魔阵中的日子也不是安稳的,没日没夜的攻击自卫,只要一闭上眼睛,周围掺杂的魔气都会随时攻击,把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原型打散。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努力找准时机,趁着镇魔阵周围的灵气虚弱时,从里面攻击镇魔阵,趁虚而逃。
“怎么了?勾起你在镇魔阵里面美好的回忆了?”缓慢凝聚起自己的灵,持夭不动声色捂住被大凤硬羽割出来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
“屁个美好回忆,我想起那个孙子是谁了。就是他妈摁着我打的那个!”用尽脑子去想向勾勒持夭口中描述的那只长着巨大翅膀的鸟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持夭不慌不忙调侃的话语落下瞬间,饕餮脑海终于加载出那只呆头呆脑的暴躁鸟长什么样子。
见饕餮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被诞生时间还没有他长就可以摁着饕餮打的大凤,持夭淡漠抿唇,止住血流的手腕翻转,滴落鲜血的碧玉从林子的某处破开黑雾飞出。
别在背后的手云淡风轻甩动,抬了抬手攥住铃身滴血的碧玉,持夭向饕餮扬了扬下巴,朱唇微张,狐眸透出轻蔑。
“想不想报仇?我帮你怎么样,然后咱们快去快回,去看青铜纹面具可能出现的地点。”抬步走在最前面,持夭款步走动给饕餮留下几秒钟的思索时间,转而快步上前面走过去。
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惊炸消息攻击的脑子过载发热,饕餮逐步消化完持夭说的话,没有过多去思考,张口答应了一声“好”屁颠颠跑向持夭身边。
“嬴舟,你那边怎么样了?因缘线有没有断掉?”得到饕餮的回答,持夭勾唇,狐眸眯眯弯起来,在心底悄声询问嬴舟那边的情况。
“没有,但是有一些不明的东西,百面和叔叔都在帮忙聚拢宾客,避免人太多太松散,大面积受伤。”
在持夭给他下命令说守护好深井中的因缘线,嬴舟站在深井周边设下金羽屏障,片刻没有离开深井。
“好。”应了一声,持夭将目光从饕餮身上挪开,心中稍安,周身的红眼睛越来越多,频频亮起来。
手中碧玉叮铃作响,嗜血的冲动填满心头,红线悄悄翘起来攀上持夭受伤的手腕,缓慢刺破凝固的浅层伤口,探入持夭的血管。
手腕传来细小的用针扎的钝痛,闷哼一声,持夭握住躁动不止的碧玉,脚步停了下来。
“饕餮,你口中的天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