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感觉，面前这老头大概率是疯了，他自己命都要不保了，还能笑得出来？
至于至高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后手……林寒并不担心。
因为这老头的异能本源，跟释放了“咒杀”的万尊一样，已经是彻底破碎的状态了。
根本无法再动用任何力量。
现在的至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还是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那种。
根本掀不起什么幺蛾子。
林寒就当是他失心疯了。
就在他想着，究竟是该无声无息的把人绑走、还是把对方交给万尊他们，以换取更大功劳的时候。
万尊突然止住了笑，开口道：“看来，你的意识已经完全占据了这具身体。
不愧是我们费心千辛万苦找到的容器，确实非同凡响。
我还真是好奇，这具身体的异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力变种这么多？”
林寒：？？？
这一瞬间，林寒回想起了自己跟黑塔的诸多交集。
尤其是从虞晚棠那里了解的，自己可能是“夜枭”的这一说法。
林寒立刻搞懂了现在的情况：
‘看来，这个至高也跟虞晚棠，以为我就是夜枭？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套套他的话呢……’
…………
想要冒充夜枭试探至高的口风，林寒首先要知道，夜枭跟至高这么做的目的。
不然话题都无法展开，他又该怎么套话呢？
而以林寒目前知道的信息，他其实已经可以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夜枭跟至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找到了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并且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夜枭在死亡后，利用“支配”异能，完全夺舍原主身体。
动机先不提，也许是原主人或者林寒的异能潜力比较特殊。
但是目的，林寒却是已经能猜到一二了。
十有八九……是想打入“恒序”内部！
林寒不动声色，抱着试试的心态，故意压低嗓音道，用含糊不清的语态说道：
“计划很顺利，恒序的戒备比想象中要松懈不少……”
至高：“哦？看来万尊已经招揽你了？
这倒也不是他们戒备松懈，而是我为你铺的路足够顺畅。
南理一事，我故意让你跟恒序产生裂痕；之后你也做得不错，魔都的事，又加剧了你与他们的对立。
这种情况下，谁会猜到，你的目的是想打入恒序高层呢？”
这就是至高跟夜枭联手设下的局，先故意让林寒与恒序对立，以退为进，让他们放松警惕。
然后，再让林寒展现出足够的价值、能力与心性，等时机成熟，例如——万尊这种“尊”者的亲自邀请，他再顺势加入恒序，彻底获取其信任。
不然，如果林寒一开始受到邀请就立刻加入。
不仅身份地位低，而且恐怕会被恒序戒备，难接触到权力中枢以及核心机密。
林寒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同时也意识到，这次的东京都危机，很有可能也是一次“铺路”！
至高在这里谋划的一切，其真正目的，不可能是他告诉陈清砚的那套说法。
他肯定清楚，想要用舆论，去打破恒序制定的秩序，那是痴心妄想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用这次危机，帮林寒完成最后的铺路，让林寒以“救世者”姿态挺身而出，化解危机后顺势被恒序吸纳。
事实也正是按照这个剧本在上演，林寒不仅是化解了危机，还救下了万尊和他所代表的这一整个派系。
这种情况下，万尊必然会更加器重并且相信林寒。
至高：“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如果万尊亲自要求你，就相当于亲自为你背书，你可以答应下来了。
恒序内部再无人敢质疑你的立场。你将以功臣之姿踏入恒序高层……”
现在，至高和夜枭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朗了。
进入恒序高层，无非就两种目的：掌控或摧毁。
林寒对这些不能说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也谈不上热衷。
他更在意的，是至高的动机——也就是，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或者原主，来当这个棋子去“夺舍”。
林寒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能把话题引到这上面的切入点。
他只能假定，夜枭身为执行者，并不清楚至高的全部谋划，试探着开口道：
“所以至高大人，您为什么会选择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作为容器呢？是您一开始就知道这具身体的异能潜力很特殊吗？”
至高眯着眼睛，剩下打量着林寒，良久不语。
林寒见状，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赌错了……该不会这就露馅了吧？’
但是林寒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静静等待着至高的回答。
至高思考了片刻，缓缓道：“想知道？那就加入恒序，从他们那里找答案吧……”
至高的回答非常暧昧，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又像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好让夜枭自己去调查。
就在林寒想着，要不要直接摊牌，用强制手段逼问的时候。
至高却是突然说道：
“我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用异能对身体改造的续命方式始终是有极限的，所以才会在彻底丧失行动力之前，谋划了这次樱岛的事情。
本来是想着，最后拖着这残躯，去看看恒序是怎么走向覆灭伊始的。
但现在，既然你主动找上了我，那我就最后再为你做一件事吧……”
在林寒惊讶的目光中，至高的身体突然开始快速衰败。
皮肤如枯叶般剥落，骨骼发出脆响，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骤然加速。
这是至高主动放弃了生命维持！
林寒：“果然，你已经发现了吧。”
至高惨笑一声：“何必点破呢……”
身为活了千年的老古董，至高的骄傲还是有的。
他不可能给林寒拷问的机会，也不容忍自己被恒序活捉。
宁愿以死将秘密埋葬，也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我死了，我的异能本源应该对你有用。另外，带着我的尸体去找恒序，也能帮你打消他们最后的疑虑。
至于你的疑问……从恒序那里寻找答案吧，我没骗你，等你更进一步，或许就能接触到这些东西了。”
林寒撇了撇嘴。
登临天关的异能者的异能本源，林寒还从来没有吸收过，他确实有点眼馋。
但是尸体能有什么用？
至高像是看出了林寒的心思，最后道：
“放心，我说的有用就一定有用，因为……我可是恒序唯一的叛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