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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钱,你个白眼狼,要不我就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烂货。”

菲菲追着茉莉打,茉莉一度很狼狈,所有的伪装和算计在火辣辣的痛楚中轰然崩塌。

然后,她也火了。

茉莉猛地转回头,眼底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尖声叫道:“菲菲,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你以为你那些钱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陪那些脑满肠肥的有钱老头得来的。”

菲菲最恨别人提这件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茉莉冷笑起来,彻底撕破了脸皮,开始将菲菲的丑事一件件往外抖,“你知道你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前男友,为什么跟你分手吗?”

“因为他早就跟我好了!他说你除了胸大,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又蠢又没内涵,跟你待在一起都觉得拉低智商!”

“啊——贱人。”菲菲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尖叫,疯了一样扑上去,“我撕了你的嘴。”

两个女人瞬间厮打在一起,扯头发、抓脸、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彼此。

陆恩仪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闹剧。

直到酒店的保安闻讯赶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已经扭打成一团、形象全无的两个人分开,一左一右地将她们带离了现场。

喧闹声远去,走廊终于恢复了安静。

商执聿悠悠地踱到陆恩仪身边,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的笑意:“陆教授,戏看得开心吗?”

“嗯,”陆恩仪点点头,神色平静地给出评价,“挺不错的,比预想中更精彩。”

她随即偏过头,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探究的好奇:“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按照茉莉之前在我面前卖惨、在你面前伪装的人设,在菲菲动手打她的时候,她最应该做的不是顺势倒地,在你面前扮演一个柔弱无辜的受害者博取同情吗?”

“为什么她会反应那么激烈,不管不顾地跟菲菲互相揭短?”

她抬眼看向商执聿:“在我上来之前,你跟她说了什么?”

商执聿懒洋洋地倚着墙,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痞气:“没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我是个靠你养的小白脸,这身行头,这副气场,全都是你用钱砸出来的。”

“我警告她,别来勾搭我,万一断了我的财路,她可担待不起。”

茉莉的目标是金字塔尖的顶级富豪,而不是一个需要依附女人的软饭男。

既然目标失去了价值,她自然也就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了。

陆恩仪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笑了出来。

清冷的眉眼因为这一笑而瞬间生动起来。

“商总为了配合我,还真是不介意自毁形象。”她调侃道,眼底的笑意清浅。

商执聿眼眸柔和下来。

他凝视着她,眼神倏地变得深邃,意有所指地问:“我牺牲这么大,那商太太准备给点什么奖励?”

“奖励?”陆恩仪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半开玩笑地说:“那就……奖励商总一朵小红花?”

商执聿不满地挑了挑眉:“就这?”

陆恩仪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反问:“那你想要什么?”

商执聿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笼罩。

他靠近一步,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陆恩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可她怀着孕给不了。

“我……”陆恩仪心跳如鼓,心虚的移开视线,“我还没准备好。”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先一步回了房间。

商执聿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他目送着她仓促的背影消失,眼中的炙热渐渐化为一丝无人察觉的落寞。

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其实……也不是非得要那个。”

“给我你的心,也可以。”

夜深。

许今借口要回民宿拿东西,暂时离开了医院。

但她没有回民宿,而是辗转来到了阿木工作的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

许今在吧台的角落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同伴聊天的阿木。

他换下了白天的休闲装,穿着黑色马甲,侧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漠。

许今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刚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染着亚麻色头发的同伴靠在吧台上,碰了碰阿木的胳膊:“喂,阿木,你这病都这样了,还死撑着干嘛?你小子这几年赚的也不少,干嘛不去医院好好住院治好自己?”

阿木语气淡得像一杯白水:“治不好了,倒不如想些别的。”

“别的?”同伴轻笑一声,调侃道,“还想着你那点不切实际的念头呢?真要去看什么沙漠开花?”

阿木沉默了一会儿。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闪烁的霓虹。

“看完最想要的场景再死,”他的声音很轻,透着缥缈,“总要瞑目些。”

许今坐在阴影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没想到,在阿木有限的生命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炽热而纯粹的追求。

就在这时,阿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锐利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同伴很识趣地吹了声口哨,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阿木径直走到许今面前,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偷听别人说话?”

“我不是有意的。”许今站起身,从包里拿出那张折叠起来的诊断书,递了过去,“我是来把这个还给你的。”

阿木的目光落在诊断书上,伸手接了过来。

然而,下一秒,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打火机。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写满了他生命判决的纸,凑到了火焰上。

纸张的一角迅速变黑、卷曲,然后燃起明黄色的火光。

“这东西,”阿木看着它在烟灰缸里化为灰烬,淡淡地开口,“除了提醒我进入倒计时,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