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一点,走笔游龙,一幅戮仙印出现月娃背上。
昏迷不醒的月娃一阵抽搐,鲜血淋漓的后背蹭在地上,出现一道道血印子。
“不要!”
孙二妹惊呼一声,想起身却起不来,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却始终不敢再看我一眼。
“小川,你这是要……”
周宇没有把话说死,只是不停地给我使眼神。
孟竹也朝我这边看,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了我们来时的预判,我需要快速拿定主意。
“你们俩先出去吧。”
我没有解释,只是清了场。
周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离开了。
孟竹有些迟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月娃,以及瘫在炕上的孙二妹,依旧有些担心。
“放心,我说几句话就出去。”
手上的蛇毒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清场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你要杀就杀吧,想用什么办法对付我都成,不过别忘了,我死不了。”
孙二妹依旧泪流不止,但语气却意外平静。
我看着她,没忙着说话,只是凑到她身前蹲下,与她对视良久。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孙二妹被我看得发毛,忍不住询问。
我再次对她微笑,然后才缓缓开口……
十分钟后,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孟竹和周宇一直等在门口,见我出来了赶忙凑过来。
“这么快就解决了?”
周宇有些不敢相信,探头探脑地朝着屋里张望,被我一把拽下来了。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走路有些晃?”
孟竹扶着我,眼神中满是担忧。
“怎么可能没事?小黑蛇虽说不算剧毒,但绝对有毒,我需要尽快处理。”
出门的时候,孟竹配了一些克制蛇毒的解药,但小黑蛇本就不寻常,不知道那些解药是否好用。
加上它品种特殊,即便那些解药不好用,也没有血清给我。
这就导致我现在真的是命悬一线。
孟竹和周宇合力将我拖到车上,开始翻包找药。
或许是孙二妹的事情搞定了,我安心了许多,上了车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有人迷迷糊糊地把我扶起来,喂我吃了些东西。
我本能地咽下,但却尝不到任何味道,吃完之后以后被放下,转头又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阵暖意从身下传来,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烫,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皱皱眉,意识开始回笼,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
“这,这是哪啊?”
一开口,我这嗓子哑得跟段延庆似的,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周宇,老太太,他醒了!”
孟竹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激动中还带着点鼻音,她的眼睛有些红,跟兔子似的,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哭过了。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周宇和马老太太也出现在我视线中。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是躺在马老太太家的炕上。
“小川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周宇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但语气中更多的是激动。
“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好多天,我都以为你要不行了,还好有马老太太在!”
我听着周宇的话,心中冷笑,但面上不显,微微对马老太太点头示意。
“多谢马老太太。”
“哎呀,这是什么话?你本来就是因为帮我办事才伤成这样的,如果我早些将这秘术传授于你,你也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马老太太作势抹了抹眼泪,我没有搭话,只是看向孟竹。
“水。”
孟竹端来水,我一连喝了三碗,直到马老太太过来拦着这才罢休。
“你刚喝了药,如果喝太多水,药效就顶不上去了。”
马老太太走进屋,将一本笔记放在我旁边。
“这个就是你要的东西,里面那张药方是解蛇毒的,不过它的毒会随着长大而变化,你要尽早发现,多做调整。”
马老太太嘴上嘱咐我,眼神却不停在孟竹和周宇身上瞟。
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把笔记交给孟竹,让她和周宇去外面等着。
“老太太有话直说。”
屋子里只剩我们俩了,我也不跟她藏着掖着。
马老太太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都开不了口。
但见我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变化,这才下定了决心。
“你,见着她了?”
“她?孙二妹吗?”
我明知故问,马老太太愣了一下,只得回答。
“对,孙二妹。”
“见到了,不仅见到了孙二妹,还见到了月娃。”
“月娃?”
马老太太一脸狐疑,见此我心里也明白了。
在我昏迷期间,不管是孟竹还是周宇,都没有告诉她关于孙二妹以及月娃的事,所以马老太太根本不知道。
我扯扯嘴角,将月娃的事讲了一遍。
马老太太本来很好奇,但越听脸色越凝重,到最后已经快滴出水来了。
“她,她真的糟蹋了那些野仙?”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孙二妹心思细腻,计划惊人,她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了解才对。”
自打知道了孙二妹的事后,我对马老太太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能平静地说话,也纯粹是出于礼貌。
马老太太眯着眼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许久后才点点头。
“是啊,她就是那个要强的性子,一辈子都改不了。”
“这话老太太可就说错了。”
我强撑着坐起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人都是会变的,孙二妹也不例外。这次我去就给了她很大刺激,以至于她让我转告你,她愿意见你一面,月娃,也很想见你。”
“啪嗒!”
马老太太手中的烟袋锅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她,她没,你没……”
“我没杀她,她虽然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但要面对这一切的不是我,是你。”
我瞪着马老太太,一字一顿地说道。
马老太太神情骤变,异常复杂,许久都说不出话。
“老太太,人做了孽,终究要还的,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
“如果你不见她,那她的罪孽也有你一半,这一点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