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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其一生。』

订婚的事情被五条悟糊弄过去,计划勉强算成功,但大概是五条悟的默许,良姜的身份没有被遏制在小范围内。

做任务的时候有点身份的辅助监督面色各异,高专消息应当还没传到,至少偶尔见面的夏油杰看上去还很正常。

家入硝子瞒不过去,她的能力特殊,无论上层是谁掌管,都不会忽略这个香饽饽,因此硝子一向走在八卦的最前端,堪称万事通。

良姜和硝子的关系类似君子之交淡如水,彼此都懂得一些心中的想法,忙碌导致的联系不多也影响不了彼此的默契。

良姜对中医一向很感兴趣,但是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索性在硝子办公室隔壁收拾出一间空余房间,布置成小药房,有事没事端着药锅跑到硝子的地盘熬药。

中药的苦味可以抚慰良姜偶尔的焦躁,她明明什么都做到了,闲下来之后却总觉得如此的幸福虚幻,害怕一切只是美梦一场。

痛苦能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家入硝子看破不说破,这种时候人要的不是劝导安慰,而是无声的陪伴,因此尽管不是很能理解中药味有什么好闻的,还是纵着良姜呆呆地盯着冒气儿的锅子在自己身边坐着。

对于五条悟小心机的传播,良姜认为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心烦意乱之际躲到家入硝子这里也被调侃一番,干脆在她玩笑之余的建议下请了个小长假。

“虽然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是我建议你可以出去走走,你本来也不是被任务绑定了的。

另外,我很乐意看见悟和杰着急上火——杰昨天知道订婚未遂的事情,据说祓除咒灵的时候手段粗暴不少,你再不走他得赶回来找你了吧——总之,

良姜,再多看看,不要逼自己,你还有很多时间,很多选择。”

硝子,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选择他自己送上门了哇!

在家里窝了两天,突然有点馋附近的美食,良姜打开门迎面碰上乙骨忧太时如是想。

而且乙骨忧太的心思那个周目不就该及时止损吗?他这身被迫寡了几辈子的怨夫气质是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像是她始乱终弃??谁来镇一镇这个浑身冒黑气的少年!

基于以上的胡思乱想,良姜无法有效应对乙骨忧太以退为进的探望请求,还是允许了对方的进入。

愉悦地换上笑脸,乙骨忧太跟着良姜来到她的领地。

乙骨忧太无比了解身边人的喜好,简约大气的风格,肯定有一间满足囤物癖的房间和一间舒适的卧室,客厅大大的,沙发的位置铺了层地毯,阳台上有不少盆栽。

毫无疑问她喜欢这里,进入房子后身上放松下来,阻止她不像个猫儿一样瘫在沙发上的也就是他的存在了。

这副姿态很显然体现了良姜不排斥甚至依然信任着自己,乙骨忧太悄悄松了口气,抬眼描摹身前人的轮廓,心中发芽的苗再次被鼓舞地又生长几分。

良姜不知道几步的距离乙骨忧太已经瞬间分析好自己当下与从前的细小改变和答题一致的喜好,甚至自我鼓舞了一番,总之转头让他坐下的时候,他看着乖顺得很。

从国外回来后乙骨忧太分担了不少五条悟的重担,脸上的黑眼圈并没有消退,为了方便换了的发型看着丧气阴郁,偏偏他慢慢长开了,俊秀清爽的外貌叠加这股气质,妥妥白切黑切白的丧气酷哥。

良姜的目光带上了些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乙骨忧太及时截断了那种老母亲的心态,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我听说了五条老师的事情。”

良姜拎起茶几上水壶的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衔接上,几颗枸杞顺着壶嘴淌进印着小猫的瓷杯中,热气丝丝缕缕升起来,咕噜咕噜的水声听着格外解压。

“有什么看法?”

双手接过杯子,温热的温度刚刚好,捧在手心缓解几分心中的紧张,乙骨忧太垂下眸子看杯子上方的水雾:

“我不是来要什么答案,只是,良姜如今是如何看待我们这些人的呢?我想要知道这一点,所以厚着脸皮也想要上门拜访。”

良姜一时没说话,手中的杯子拿起来,又放了下去。

乙骨忧太却奇迹般捕捉到什么,主动补充解释:

“良姜应该隐隐约约知道我的情况了吧。我恢复了那个……平行时空的记忆,而且能够感觉到,应当不只我一个人有那样幸运的事,能够幸运地遇到良姜,被良姜拯救。

如果没有那些预知梦的警醒,里香还是会死掉,我也会因为咒术界的奔波疲劳而不可停歇。

但是良姜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我记得那个世界里香的离开对我们都是很大的打击,在第三视角我去看当时的场景,才发现良姜的痛苦或许比我还要深刻些,因为没有改变已知的悲剧什么的……”

提到那个失误一样的命运,良姜缓缓眨眨眼睛,随着诉说,乙骨忧太自己制作的小里香咒灵飘到了自己身边,克制又亲昵地贴着她的手指。

“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他们反应很大,所以我也有了那样的猜测,神明不只眷顾了我”

这样说着,乙骨忧太的肩膀显然易见有点颓下来,脑袋上仿佛有隐形的耳朵耷拉下来,自然下垂的狗狗眼可怜地抬起,执着又卑微地试图找出些否认的意思。

但是他猜对了。

“——我想我猜对了。”

良姜动了动手指,轻轻揉捏缩小的里香咒灵,不带情绪地扯起嘴角:

“嗯,你猜对了。”

所以,忧太,第一个过来向我袒露心声的你,想要怎么样的反应,怎么样的我呢?

清俊忧郁的少年突然笑了,望着曾几何时自己放于姐姐的位置只敢在心里悄悄幻想一个未来的良姜。

没有如她所想的咄咄逼人,他发自内心地放低了姿态,神情自若从相对的沙发处半跪下去,伸手轻轻触碰即使落在里香身上也让他妒忌的手指,终于直视这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面带微笑:

“我不愿意叫你老师,也不要叫姐姐……

你看出来了对吗,良姜,我分明爱着你。”

指腹触碰的温度没有躲闪,乙骨忧太保持着虔诚而温柔的姿态,学着曾经梦魇时被安慰的习惯,小指勾过良姜的手,然后在她怔愣的目光中眷恋地用这掌心抚摸自己的脸颊。

乙骨忧太的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款式熟悉地让良姜无法不陷入回忆,最好的朋友之间勾指起誓的约定从来算数,梦魇时分的触碰是彼此的慰藉……

此刻这枚戒指轻轻印在自己的手腕边,乙骨忧太静静地,用与曾经无二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更加成熟,更加稳重,赤诚的喜欢却不曾改变,天性使然的执拗专一在这样的衍生世界总是基本操作,良姜不会质疑这份真诚。

“你……这枚戒指?”

讷讷开口,良姜的嗓子有点干哑。

乙骨忧太勾起唇,语调轻松欢快:

“这枚戒指承载了很多,即使你没有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也想要牢牢记住那段时光。

——倒没费多少功夫,我很开心有一个东西证明了你并非虚无,也很满足有它代替你来到我身边。”

他是真的很高兴,相较于五条悟和夏油杰年少不可得的执念烙印,在虚幻和真实之间来回挣扎,他早早拥有了良姜存在过的证明,只是将爱情埋葬在那伟大的友情背后。

戒指代表了痛苦的爱与清醒,无名指的位置是他自娱自乐的苦涩满足。

良姜说不出话了,乙骨忧太以平铺直叙的淡然的视角总结了记忆的回归,那些只言片语的感受,却透过指尖诚实地传达过来。

他是认真的。

乙骨忧太是认真的。

甚至以此推导,他们每个人,都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再去看待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接近,良姜没办法那样泰然处之,没办法以从前亲人或伙伴的态度自顾自想要翻篇。

原本对订婚绯闻中自己被盖章私有一样的不爽感突然淡了许多,相对增长的是不知所措的恍然。

或许有人会问,不愧疚吗?

哈?

良姜只会翻个白眼,她好事做尽拯救世界,不是来搞拯救他人赎掉自己的救赎戏码的

——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吗?!

而她又何尝没有付出情感呢。

“我明白了。”

沉默良久,在乙骨忧太骤然亮起的眸中,良姜点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即话头一转,

“你今天来,是代表你自己,还是那几个人?”

乙骨忧太脸上露出了心虚、骄傲、窘迫等扇形图状的情绪,不自然地摩挲了握住的皓白手腕:

“嗯。——良姜会生气吗?”

良姜抽回手,对对方的怅然若失视若无睹,乙骨忧太显然是在示好示弱,只是他眼巴巴的样子多了些慌乱,总算没了良姜若有若无感觉到的黑化气息。

收敛刻意为之的不快,良姜不可否认面对乙骨忧太她就是会自在些,那两个人还挺会拿捏。

她重新窝回沙发,坐直的脊背放松下来,一口一口喝枸杞菊花茶,清苦回甘的口感让神经都舒展。

水不是那么热了,乙骨忧太却觉得对面的人眉眼间氤氲着一种雾气,朦朦胧胧让人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心里,她的声音也变得空幽飘忽。

“可是,忧太,我不知道如何选择,那些记忆何尝没有将我困住,我已经分辨不了其中的区别,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你们。”

良姜分明看着乙骨忧太,但他知道她实际上看到了更多的人,那目光现在还不是自己的专属,它不再坚定,而是迷茫和犹疑。

“忧太,我要怎么做呢?”

曾经的每一次三人聚会,良姜都会认真征询里香和乙骨忧太,然后作为团队的主心骨拍板。

这一次,引导的权利交到了他的手里。

伏黑甚尔问过良姜一个问题,累不累,因为他见证了她每一次为了完成任务强行逼迫自己融入人设,压抑着情绪否定自我的价值,在两面宿傩之后不敢将真实的自己全然交付。

但是真正的良姜在相处中总会展露出她独特的个性,她自己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这些人爱的是名为良姜的灵魂,不是套了人设的模板,最重要的是,无论哪一个她,都是良姜版本的她,每一个性格都是她的缩影,是上辈子早死良姜渴望成为的人。

面具戴久了便摘不下来,同样,这般的强行突破扮演久了,良姜早就成为了她从前渴望成为的自己。

冷静,理智,强大。

情绪不稳如今也能平静接受,愿意采取各种方式让自己安定,她的进步自己看不见,其他人却都看在眼里。

作为被一级咒灵判定正确的最好朋友,乙骨忧太不是浪得虚名,他和里香一起追逐这道身影久了,性格多了些细腻敏锐,对当下难得脆弱的良姜,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

况且,他可是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于是良姜眼睁睁看着乙骨忧太起身绕过茶几后蹲下身子,撑着高过膝盖的脸,意味深长地突然说了句题外话:

“良姜很受欢迎,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虎杖君和狗卷前辈,也要同我争抢良姜的目光呢?”

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这话里的哪一句,良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啊?”

乙骨忧太笑意更深,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撑在沙发上,起身压迫过来时一条膝盖还牢牢挡在了良姜躲避的方向上,垂眸注视着此刻只关注自己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发现排斥着实令人难以抑制地高兴:

“良姜是风暴之眼,为什么要担心伤害谁呢?你本身的美好足够让我们趋之若鹜……”

他的手指轻柔地碰触良姜的脸颊,着迷又有着令人心惊的隐忍情愫:

“——我想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我吧。”

有疑问词的肯定句,良姜反驳不及滚烫的气息就降落下来。

这次轮到她的眼睛被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