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段锦也叹气,可惜挛鞮摩云已经被押到了熙和朝。
说话间,陆柔已经将沈力行带过来了:“大人,将军,沈将军来了。”
“进来吧。”段锦吩咐道。
“是。”
沈力行进来,带来一阵寒风,段锦看到陆柔和方平站在外面,便道:“阿柔,方平,你们也进来吧,外面冷。”
陆柔和方平对视了一眼,进来对杨悠行礼:“杨大人。”
杨悠一笑,微微颔首。
沈力行对段锦和杨悠躬身行礼:“将军,大人。”
段锦摆手让他起身,问道:“力行,可汗派来的将军可有人跟着?”
沈力行忙道:“将军,戈基武艺高强,在下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
“这样。”段锦与杨悠对视了一眼:“他与邱泽源武艺相比如何?”
沈力行皱眉,摇头:“这在下并不清楚邱泽源的武艺,不过戈基主要是力大无穷,随手携带一把大刀,据说有八十斤重。但在他手里却轻如鸿毛。”
“这么夸张?”杨悠皱眉:“你见过他吗?”
沈力行点头:“大人,末将远远见过一眼,确实如塔一般,很是魁梧。”
段锦和杨悠对视一眼,低声道:“他如此厉害,邱泽源杀他也需要费点功夫呀。”
沈力行不明所以:“将军,什么意思,邱泽源要杀戈基?”
段锦叹道:“只是猜测,因为他杀了使者,肯定也不会放过戈基的。”
“该如何办?”沈力行急忙问道。
段锦望向杨悠,见他摇头。
知道他与自己的意见一致,便道:“戈基如此厉害,那就让他们拼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明白了。”沈力行一笑。
而此时,云县将军府
邱泽源还在听探子报告:“大人,戈基将军快到了。”
“什么!”邱泽源猛地起身一拍桌子,忽然醒悟过来,之前自己不应该杀使者,但如果不杀使者难道要乖乖让出云县吗?
不行!邱泽源慢慢坐下来,那就将错就错,他摆手让斥候下去,然后轻声问道:“郭阳死了吗?”
有个人影从黑暗中出来,行礼道:“大人,郭阳的婆娘去找夫人了,他已经被夫人藏起来了,不过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邱泽源脸色阴晴不定,而后叹气:“杀早了,不过死了就死了,你去,将戈基人头提过来。”
“是,将军。那郭阳呢?”
邱泽源冷笑一声:“夫人愿意管闲事,那就让她管吧,不必理会了。”
“是,将军。”那个人影又消失了。
邱泽源坐在书桌前,敲着桌子,一下一下。
杀了戈基,自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那么只能反了,自己独立。
但云县里的羌人怎么办?那只能杀了,但不能一块杀,那就慢慢杀。
邱泽源冷笑一声,有些后悔反地晚了,如果早点反,胜县也是自己的了。
不过现在也好,如今自己城墙永固,段锦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孩想要攻进来,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而可汗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了,这一冬天,将羌人全部杀死,然后再趁机夺取了胜县,到时候谁还耐得了自己?
邱泽源满意地笑起来。
到了晚上,焦鹏听从段锦吩咐,又一次来了将军府,他轻车熟路地到了段秋心的房间。
段秋心似乎知道他要来,早早地独自一人等着他。
焦鹏对段秋心行礼,现在段锦不在身边,他低头不敢看她。
段秋心见只有他一人,叹气:“锦奴呢?”
“老大回去了。”焦鹏看着地面回答。
“好,回去了就行。”段秋心喃喃地说了几句,然后抬头望他:“焦大哥。”她语气很是平静。
但焦鹏还是觉得心里一动,忙应道:“姐姐,怎么了?”
段秋心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条手帕。
焦鹏有些震惊地看着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结巴道:“姐姐...这...我不能。”
“什么?”段秋心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她惨白一笑:“焦大哥误会了,只是给锦奴的。”
焦鹏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他急忙接过来,贴身放在怀里。
段秋心却没事人似的,笑道:“焦大哥,有一人你要带走。”
“谁?”
“你随我来。”段秋心绕过屏风领着他来到内室。
焦鹏见里面打扮地如同仙境,被晃了神,而且里面香气扑鼻,他简直要被迷晕了。
但在这浓郁的香味里面,他隐隐约约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只见段秋心走到床旁边,转动了架子上的花瓶,架子忽然转动起来,露出一条小道来。
焦鹏随她进来,只见一个汉子浑身是血地躺在里面,已经快没有呼吸了。
“这是谁?”焦鹏十分骇然。
段秋心平静道:“郭阳,邱泽源的手下,真的是替他卖命,最后被自己杀了。”
“什么意思?”焦鹏还是不明所以。
段秋心将他扶起来,指着焦鹏怀里的帕子道:“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焦大哥,此人对你们有用,快带他走吧。”
“好。”焦鹏踌躇半晌,还是下定决心,将此人背在背上,然后对段秋心行礼,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墙上,走远了。
段秋心望着他的背影,祈祷他平安无事。
谁知,她一转头就看到邱泽源阴沉不定地站在一旁。
段秋心心里一跳,难道他发现了。
只见邱泽源走过来,面沉如水:“你又在看北边,我对你不好吗?你还挂着他们?”
段秋心石头落了地,冷笑一声:“滚,与你何干。”
邱泽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咬牙切齿道:“你非要如此跟我说话?难道不想见畅儿了吗?”
提到畅儿,段秋心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畅儿呢?是不是死了?”
邱泽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在说什么?你要好好跟着我,我自然要你见畅儿。”
“滚。”段秋心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然后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邱泽源看着紧闭的大门,十分阴沉可怕。
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畅儿出事了?是谁告诉她的?郭阳的夫人,不可能,她也不知道。
那到底是谁?
邱泽源又望了一眼大门,转身离开了。
再说,焦鹏背上背着一个人,脚步十分沉重,但他也不敢停下来,只能绕着巡查兵走。
但正在他要到城隍庙的时候,忽然与一队巡逻兵迎面碰上,焦鹏急忙躲起来,但为时已晚。
那群士兵发现了他,大喊道:“什么人。”
焦鹏不敢去城隍庙,怕连累乐春,只是背着那人绕圈,但这些巡查兵阴魂不散,总是找到他。
而且短箭过来,他没有躲开,身上中了三箭。
渐渐地,焦鹏失血过多,没了力气。
他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喘着粗气,摸摸怀里的手帕,心里产出无限勇气。
将手帕交到老大手里。
焦鹏听到巡查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鼓着劲跳到墙上,然后顺着墙向城隍庙跑去。
那群人也发现了他,大喝道:“站住。”然后快速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