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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刻,沁芳园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曲径通幽处的桃花映得如笼红霞。姜婉站在水榭台阶上,望着贵女们三三两两告辞,指尖轻轻攥着陈雨桐方才塞给她的香包——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如春日细雨。

“姜小姐留步!”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呼唤。姜婉转身,只见一位身着蜜合色襦裙的少女款步而来,腰间系着条罕见的青金石璎珞,正是吏部侍郎之女任瑶任瑶。她想起昨日诗会上,任瑶曾作《春野》暗讽自己,此刻却主动示好,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玩味。

“任瑶妹妹有事?”姜婉福礼,语气疏淡却不失礼貌。

任瑶脸色微赧,指尖捏着帕子绞了又绞:“昨日任瑶言语冒犯,还望姜小姐海涵。”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实不相瞒,我与二小姐……早年有些误会,昨日见姜小姐才华过人,忍不住……”

“任瑶妹妹不必多言,”姜婉轻笑,“诗词本就是各抒己见,何来冒犯?”她扫过任瑶身后跟着的丫鬟,发现对方捧着个描金礼盒,“这是?”

任瑶连忙示意丫鬟呈上礼盒:“这是家母新得的苏绣料子,色泽清雅,任瑶想着定合姜小姐心意。”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明日是家姐的及笄宴,想请姜小姐赏光,不知可否?”

姜婉挑眉,苏绣料子价值不菲,任瑶此举显然不止是道歉。她忽然想起前世任瑶曾因攀附姜柔而落得声名狼藉,如今主动示好,怕是想换条退路。

“任瑶妹妹太客气了,”姜婉接过礼盒,指尖划过盒面的缠枝莲纹,“明日我定当赴宴。只是这料子太过贵重,我便以琴谱相赠,如何?”

任瑶眼中闪过惊喜:“姜小姐是说《渔樵问答》的谱子?”

“正是。”姜婉示意晚晴取来琴谱,“不过此事还请妹妹保密,待日后时机成熟,再与诸位妹妹分享。”

任瑶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姜小姐放心,任瑶省得。”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匆告辞,临走前特意看了眼远处的姜柔——后者正站在月洞门后,脸色阴沉地盯着她们。

“小姐,”晚晴望着任瑶的背影,轻声道,“这任瑶昨日还与二小姐沆瀣一气,今日就来示好,怕是没安好心。”

姜婉轻笑,指尖抚过琴谱封面:“她有没有安好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望向渐渐散去的贵女们,“京城贵女圈的风向,已经变了。”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柳如烟的尖笑:“任瑶妹妹这是何苦?昨日还说姜小姐的诗‘不合礼法’,今日就送料子讨好,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任瑶猛地转身,脸色涨红:“柳小姐这话什么意思?我与姜小姐一见如故,何来‘讨好’之说?”

柳如烟摇着扇子走近,眼底满是讥讽:“一见如故?我可听说,你母亲昨日在佛堂跪了整整三个时辰,求菩萨保佑你别被连累呢。”

任瑶浑身一颤,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姜婉见状,缓步上前:“柳小姐今日兴致颇高?莫不是还要再比一场琴艺?”

柳如烟脸色一沉,扇子重重敲在掌心:“姜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不过是会弹几首乡野曲子,就以为能在贵女圈横着走?我告诉你,京城里比你有来头的贵女多了去了!”

“哦?”姜婉挑眉,“不知柳小姐说的‘有来头’,是指家世,还是才学?若论家世,”她指尖划过腰间的侯府玉佩,“定北侯府虽非顶级门阀,却也不比柳府差。若论才学……”她轻笑,“今日诗会,柳小姐可曾作得半首诗?”

柳如烟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等着!”便转身拂袖而去,裙摆扫落一地桃花。

任瑶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姜小姐可知,柳如烟的兄长正在追求二小姐?”

姜婉心中了然,难怪柳如烟处处针对她,原来是为了讨好姜柔。她拍了拍任瑶的肩膀,温声道:“明日及笄宴,我会早些到。妹妹若有难处,尽可与我说。”

任瑶眼眶一热,险些落泪。她忽然发现,姜婉与她想象中的“草包嫡女”截然不同——她聪慧、从容,且有容人之量,难怪能在诗会上震慑众人。

暮色渐浓时,姜婉坐上马车。晚晴放下车帘,忍不住道:“小姐为何要帮任瑶?她昨日还那般刁难您。”

“因为她与姜柔不合,”姜婉轻笑,取出任瑶送的苏绣料子,“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何况她背后是吏部侍郎府。”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琴谱上,“再说,我需要更多人见证,姜柔并非不可战胜。”

晚晴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方才周嬷嬷让人传话,说侯爷听说您在诗会上的表现,特意让人送了两匣徽墨到清荷院。”

姜婉心中暖意涌动,父亲的认可比任何赏赐都更让她珍视。她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忽然轻笑——今日任瑶的示好,不过是个开始。待明日及笄宴后,会有更多贵女明白,与她姜婉交好,远比跟着姜柔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