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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默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试一试!”

在秦雅的全力运作之下,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打听到了默先生隐居在后海某条极为僻静的老胡同深处。

楚阳与秦雅准备了一些默先生平日里可能感兴趣的古籍善本拓片,以及几块楚阳之前偶然得到的、刻有奇特符号的甲骨残片,作为“敲门砖”。

来到那条不起眼的胡同深处,一座门前种着两棵虬劲老槐树的普通四合院,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院门虚掩,门环古旧。

秦雅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片刻之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着青灰色布衣,神情淡漠,约莫六旬年纪的老仆,从门内探出头来,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楚阳和秦雅。

“二位是?”

“老人家您好,我们是晚辈,想求见默先生,有一些学术上的疑难问题,想向默老请教。”秦雅客气地说道。

那青衣老仆并未立刻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了一条缝。

楚阳与秦雅走进院内,只见院中青砖铺地,几株翠竹,一架紫藤,显得清幽而雅致。

就在他们准备向正房走去之时,旁边一间厢房的门帘突然一挑,一位约莫三十岁年纪,身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傲气和一丝沮丧的年轻学者,正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里面似乎装着几片破碎的陶片。

那青衣老仆见状,对楚阳和秦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位赵博士,是某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他带来的那几片所谓的‘商代密码陶文’,被我家先生一眼便看出是后世用酸液腐蚀、再以泥土填塞伪造的劣质仿品,其手法之拙劣,简直不堪入目,所以,先生便直接将他请出来了。”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那位赵博士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瞪了老仆一眼,又有些不甘心地回头望了望默先生紧闭的书房门,最终还是跺了跺脚,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楚阳和秦雅对视一眼,心中都对这位默先生的眼力和脾气,有了更深的认知。

在青衣老仆的引领下,两人终于走进了默先生那间堆满了各种古籍、拓片、竹简、青铜器的书房。

书房之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墨香和淡淡的、只有老旧纸张才会散发出的特殊霉味。

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但双目却如同古井般深邃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看得入神。

他便是默先生。

楚阳并未立刻拿出那默写下来的《百草镜》绫锦夹层符号,而是先将自己带来的那些古籍拓片和甲骨残片,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只默写了他挑选出来的,几个他认为最具代表性,也最能体现其复杂关联性的绫锦符号组合。

“默老,晚辈楚阳,今日冒昧打扰,是因晚辈偶然得到一些奇特的古代符号,百思不得其解,特来向您老请教。”

楚阳将那张写着符号的宣纸,连同另一份他早已准备好的、自己对这些符号可能的来源的初步推测、以及数种可能的解读方向、和为何这些解读都无法完美串联的困境分析手稿,一并恭敬地递到了默先生的面前。

默先生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在楚阳和他递上的手稿之上,轻轻一扫。

当他的目光落在楚阳那份详尽的分析手稿之上时,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之色。

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后生,竟然对这些早已湮没在历史尘埃之中的生僻领域,能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

默先生沉吟了片刻,并未立刻去看那些符号,也没有去碰楚阳的分析手稿,反而缓缓抬起手,指向了书房墙壁之上悬挂着的一幅落满了尘埃,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古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风雄奇,皴法老辣,乍看之下,颇有几分宋代李唐的风格。但画上却无款无印,而且整个画面的意境,都透着一股与李唐常见画风迥然不同的萧索与枯寂之气。

“年轻人,”默先生的声音,平静而苍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老朽这里,也有一件困扰了数十年的‘疑难杂字’。”

“你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准确道出此画的真正作者、具体年代,以及它为何会呈现出这种与主流画派大相径庭的、独特的‘枯寂之气’,那么,老朽或许可以抽出些许时间,与你一同探讨一下你带来的这些‘鬼画符’。”

这,便是默先生的考题!

楚阳心中一凛,知道这位老前辈,是在考校自己的真实本领。

他恭敬地对着默先生一揖,随即缓步走到那幅古画之前,凝神观看起来。

鬼谷之眼,全力运转!

他细致入微地观察着画作的每一个细节。

绢本,是宋代宫廷特有的双丝细密之绢,但其边缘之处,有几处后世修补过的细微痕迹,手法还算高明,但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墨色层次,更是令人拍案叫绝!画中山石树木,皆是用极淡的墨色层层积染而成,看似随意挥洒,实则墨分五彩,层次丰富无比,将那股萧索枯寂的意境,渲染得淋漓尽致,非寻常功力所能达到。

笔法,更是奇特!其山石的皴法,看似有几分李唐大斧劈皴的影子,但细看之下,却更加内敛和含蓄,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极强的内敛之力,藏而不露,意在笔先。

而画面之上,那些几乎被所有观画者忽略的细节之处,例如山石之间那些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苔点,以及远处那些用淡墨虚化处理的远山轮廓,其处理方式,都带着一种超然物外,不落俗套的独特风格。